93  ”能换乘主人吗“

    裴译忱走了。

    离开前，他单手拢住她的乳峰，漫不经心地在上方写了一串数字，顺便塞给她一张黑色银行卡、提醒她两件事。

    卡里没有限额，东西买齐的基础上可以随便刷；

    每天都要将受罚结果拍成视频，发给他。

    最后打了通电话，让人把她的东西搬到这里来。

    周冉冉僵立在角落里。

    一言难尽地看着小雾站在衣帽间门口，对着镜子辨认自己领口的字迹，粉嫩的唇瓣隐隐泛红。

    “这不是我想要的局面。”她神色复杂，“我想到过你可能有喜欢的人，更没想到他就是……”

    小雾披着裴译忱的外套。

    低头，将那一串数字输入到搜索框里，看着里面跳出来的，账号中带有“Chen.”的灰白头像，点了下“添加到通讯录”。

    看着弹出来的“申请理由”对话框，食指无意识地戳点屏幕，思来想去，挑出来个花斑狗表情包。

    点击发送。

    旁边周冉冉咬着下唇，面色沉得像泼了墨的白纸，嗓音随之低下几度：“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是不是裴先生对我越好，你就越……”

    话音骤顿。

    小雾开始脱衣服。

    外套纽扣被她解了下来，露出骨rou匀停的背脊线条，因为练过跳舞，她的身上几乎没有赘rou，两枚腰窝泛着掐红的印子，像是漾着一层盈盈的笑意。

    周冉冉眼睛直勾勾的。

    她没怎么理，随便挑了条崭新的浴巾就往浴室走，中间路过周冉冉时，被扯拽一下，转过头，有些心不在焉：“我不讨厌你。”

    周冉冉盯着她。

    听她说：“裴先生需要你。”

    “至于其他事，”想了一想，缓缓开口，“没有意外的话，这两天老夫人会找你。”

    周冉冉瞪圆了眼睛。

    她又说：“放心，大概是好事。”

    推开了周冉冉的手，走进了裴译忱房间内那个比她整间屋子都大的浴室，打开热水，疲惫地抹了一把眼睛。

    江恒派人把她的部分生活用品搬到了裴译忱房间里。

    没让她自行收拾，而是让佣人按照裴译忱的生活习惯，一件件摆放整齐。

    过程中，周冉冉打着督工的名义，蜷在阳台的小沙发上玩手机，小雾从浴室中出来时，这位正翘着二郎腿撇嘴，因为佣人对她翻了个白眼。

    “说难听点，大家都是裴家佣人，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周冉冉一脸不服，“怎么我就人下人了。”

    眼看着起争执的佣人阿姨被江恒支走，小雾掀了掀眼皮。

    额角隐隐跳跳，神经性抽痛，下意识往兜里摸，想掏根烟。

    冰凉的蚕丝布料划过手心，沾即是走。

    像醇厚的奶油冰淇淋，滑灵灵的让她摸了个空。

    睡衣没有能藏烟的地方，估计是裴译忱的意思，再想细究，困意渐暗的天色席卷意识，快要淹没过所有心智，她只希望瘫在床上动也不动，不做他想。

    可惜周冉冉没给机会。

    她今天吃了枪药，火气烧得旺盛，又呛上了江恒。

    眼睛离开屏幕的第一时间就是阴阳怪气。

    “江助理不愧是先生身边首席红人，总能分到好差事，让我从她身边离开，您又能守着美人儿，又能当个清白的好人。”

    江恒并不恼火，端正地站好。

    “这是裴先生的意思。”

    “况且，周小姐很漂亮，能被安排到您身边，是我的荣幸。”

    周冉冉不耐烦地“切”了一声。

    “裴先生又不喜欢小雾，还真能管她身边有什么人？”

    江恒从善如流：“周小姐恐怕左右不了先生的决定。”

    周冉冉抿着唇瓣，不情不愿地起身，哒哒的走了。

    小雾叹了口气。

    用一根马卡龙色渐变皮筋拢住所有头发，爬上卧室大床，懒懒地靠在床头，对于周冉冉的事一个字都不提，只问：“再有10分钟能收拾好吗？我困得快过去了。”

    江恒环视房间一圈，应道：“最多8分钟，我再叫两个人过来。”

    小雾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像只猫咪那样蜷进崭新的被子里，完全没有面对裴译忱时的主动与胆怯，反而有些慢吞吞。

    “江助理对裴先生也这样吗？”

    她在脑海中琢磨更贴切的形容词，“……就，因地制宜？”

    “那跟他说话的时候，一定很公事公办有分寸感吧。”

    江恒已经在打电话安排事项了。

    闻言抬头，没有正面回答小雾的问题，却说：“裴先生早就见惯了生死，有时候漠然理性远比感性重要。”

    小雾本来困得快倒头不起了。

    听到了这里，还是强撑着掀起眼皮，“那，清和哥呢？”

    “你跟在清和哥身边是什么样的？”

    江恒放下了手机，定定地看着她。

    笑了下，也没问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只说。

    “没有模样。”

    “任何人跟在他身边，都不会有自己的模样。”

    小雾恹恹地翻了个身。

    “我睡了。”

    她说：“这些人收拾完，直接带上门就好了，不用叫我。”

    “马上就到饭点了。”

    “晚上再吃吧，或者剩下点。”

    “下午你还要上课。”

    小雾“嗯”的声音更大了些，咕哝：“你真的好烦，主人不是让你盯着周冉冉。”

    “……和你的惩罚情况。”

    小雾用被子蒙上头，将自己闷在里面。

    “睡着了。”

    “正在打呼噜。”

    “比地雷还响。”

    江恒本不想有表情，还是没忍住。

    站在床边，像哄小孩睡觉那样拍了拍她的背脊。

    察觉到手掌心下的人型呼吸渐缓，掀开被子。

    发现她像溶成了一滩活水，印在床面上。

    -

    裴译忱说到做到。

    不让她跟周冉冉见面，就真的杜绝了两个人相见的机会。

    上课组别是彻底分开的。

    吃饭也不在一起。

    好像两个人浑然不识，也不是什么同期生。

    他这次离开了半个月。

    这段时间内，小雾陆续参加了两次功课测评，都是满分。

    第三次，她空了一道题没写，把答案传给管沁就提前交卷了。

    等了十几分钟，管沁一边抱怨“一帮老东西刁难私奴有什么用，裴家破黄历记这么清楚能换乘主人吗”，一边达到了约定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