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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在这里也有。我也记得父亲曾说,这樱树的种子乃是友人所赠。卿泠说:大概是因为这樱树的名字也恰好有个绯字吧?嗯,我觉得不尽然如此。无珞一边思索着一边说:你知道在我们的国家里,关于这绯裳焰樱的风俗吗?卿泠摇了摇头。无珞继续说:绯裳焰樱是大漠上唯一在艳丽芬芳上不输于南国名花的品种,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依然绽放。我们一般会将这樱树的种子当作婚嫁的贺礼。婚嫁的贺礼?是的。传说受赠种子的一对新人,以后就能过上花朵一般灿烂美满的生活,而且,还能获得坚强地面对命运\的勇气。无珞绕着樱树转了一圈,像是自语一般:这树看来已经种了好多年了,不过怎么我从前来的时候就没发现呢但在我的印象中,这树从我小的时候就一直在了。卿泠说。你小的时候?无珞看着卿泠那清秀精致如少年一般的脸,不禁觉得有点好笑:你小的时候,也只是不久之前吧?我明年就要行冠礼了。卿泠平静地说。明年就要行冠礼?!无珞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卿泠点了点头,那种表情仿佛在说:我有必要说谎吗?按照传统,邪能境中人在满百岁时行冠礼。原以为卿泠起码要比自己小上数十年,现在发现他们两人也不过只差两岁而已。不能以貌取人无珞觉得,这真是很好的一课。他只能挠挠头,眼睛看着天上:怪不得总觉得你说话怪老气的卿泠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于是也就只得笑着说:没关系,反正会这样觉得人又不止你一个。不知何处来了一阵风,将火红的樱瓣纷纷吹落,偌大的庭院中恰似下着一场花雨。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袍的人倚在廊柱上,静静地看着花雨,看着花雨中的两个人。青春是美丽的,但美丽总伴随着遗憾的痛苦。这是一种难逃的宿命么?轻叹一声,绯衣将袍袖一拂,消失在走廊的尽头02花飞你是说,你想要学武吗?卿泠。卿泠自小就是个温和的孩子,不喜与人争执,也从不与人斗殴厮打。虽然出身邪能境贵胄,他却无论对武艺还是术法都一窍不通。不过,他却会在此时提出这样的要求,绯衣并不感到意外因为那日的一场花雨。孩儿知道,这样的要求或者是太任性了。卿泠说:因为,这不是您的希望谦恭的语气,却是坚决的眼神。这样的请求方式,不是让人不忍拒绝,而是不能拒绝。绯衣觉得,这孩子只有在此时才最像自己。卿泠,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就跟你那死去的母亲一样。绯衣轻抚着卿泠的长发:但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允。卿泠怔住了。他不能想象父亲居然能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出那么残忍的回答尽管他一开始就不曾抱着什么指望,但他却是那么强烈地盼望一个肯定的回答。如果他得到的回答是决绝的,那他或者会顶撞,会据理力争,会要问出个所以然但现在,他得到的是一个温柔的拒绝。卿泠,我不能答允。直让他连开口询问为什么的力气都打消了。他只默默地向绯衣一揖到地,然后抬头,转身,离开了绯衣的书房。绯衣目送卿泠离去,同样不发一言。只有他明白他这个独生子在温和外表下的倔强,而他也明白惟有这样的拒绝才能真正地拒绝他。绯衣一族本来是官宦世代,在邪能境中曾经也算是名重一时。但这种显耀在绯衣子矜这一代就划上了休止符或者更早地,在子矜的父亲介廉公时,就已露出了衰败的端倪。介廉公生性刚直不阿,不畏强权,颇有强项之风。但亦因此得罪诸多权贵,结下不少仇家。虽然在去世后得到介廉的谥号,但子女宗亲却因牵连而被排挤,最终全部被逐出朝,连其时已成为族长的子矜也不能幸免。绯氏向来以清正持家,祖祖辈辈皆不置田产。一旦被罢官出朝,没有了俸禄供给,全族上下立时断绝了经济来源。虽然还能保有贵族的头衔,但所过的日子实际上已与平民无二。吃穿用度常见窘迫,有时甚至要靠卖字画来解决燃眉之急。这样的生活,在卿泠刚出生时便已开始,直到最近数年才在绯衣的带领下度过难关,起码全族人已不必再为温饱问题所困扰。经历过权力倾轧的可怕,就不希望亲生的儿子再重走自己的路。当个普通人,过平凡却安宁的生活。如果真能这样,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了吧?---子矜你会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吧?我会的。我知道,你不爱我你一直记挂的都是他樱,不要再说了不,我要说,我要告诉你在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是多么幸福---不知不觉地,却是踱到了庭院中。绯衣看到,卿泠站在樱树下,仰望着树上逐渐散落的红瑛,神情却似痴了。落樱了这是第几年的春天了?那棵樱树的种子,是绯衣当日成婚时月师方所送的贺礼,但却是在她那个天真的女子去世后的第一个春天才种下。突然发现,这树居然已长成如今这般高大而茁壮了。卿泠,原谅我原谅我这个自私的父亲***呃少爷,早啊。匡净叔,你也早啊。卿泠觉得,不知为何,家中最近的气氛变得有点奇怪。好象自从他的一位叔伯辈的亲戚被朝上的人抓走之后,家中的气氛就变成了这样。每个人脸上都有一种近似神经质的紧张,似乎都在恐惧着一些什么。他虽然疑惑着,却没有向父亲绯衣询问。因为他尚未成年,还没有参与这些事情的资格。尽管,现在离他举行冠礼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接受一个安排,然后静心等待另一个安排,不要去问太多的为什么。当他走进绯衣的书房时,绯衣正跟一个绿衣绿发的男子商议着什么。他认得那个男子,他叫元秀,是绯衣的一个得力助手。绯衣看到卿泠,就停了下来,微笑着对他说:卿泠,你来了?父亲,卿泠行了一礼:您唤我来有什么事情呢?是这样的,绯衣从书架上取出一幅卷轴,交给卿泠:这幅画是赠予澄都天弦家的。本来我是要亲自去,但因为有事耽搁,所以要让你替我走一趟。是的,父亲。元秀会跟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可以与他商量。绯衣笑着说:这段时间家里没什么事情,你就在澄都玩玩再回来吧,也好增广见闻。元秀马上单膝跪下:是!属下一定会好好保护少爷的安全。绯衣大人,请您也要多多保重绯衣走过去,轻柔地抚着卿泠的头:卿泠,你已经长那么大也该要去历练一下了。卿泠觉得有点奇怪,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怎么却有种异样的凝重感。大家,都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这种压抑让他觉得沉闷,难耐,但偏偏每个人看到他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那些笑容就这样堵住了他的口。他只能默默地接过卷轴,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卿泠来到澄都已有数天。澄都是一个比他自小居住的影都更为繁华的城市。连街上行人的打扮却也与别处不同,特别光彩照人。怪不得父亲希望自己到这里多游历一阵。天弦家的人待他很友善,还提出要当他的向导,带他四处游览。不过卿泠婉转地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觉得,既然他是来历练的,还是自己走比较好。回到客栈时,卿泠看到元秀在收拾行李。元秀,我们要回去了吗?不,绯衣大人来信说骥良国的月师方大人,邀请少爷过去作客,所以元秀,父亲不是说要在我的冠礼时邀请他们过来吗?卿泠不禁皱眉,到骥良国的路途之艰苦,他可是体会过的,而且来回一趟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既然很快又可以见到,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属下不知,这是绯衣大人的意思元秀虽然是低着头,但卿泠还是发现了他声音中的异常似乎,带着哭腔。元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绯衣坐在囚车中,正被推往法场。他被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衣袍,临行时还有人为他梳妆。白色的新衣,干净的妆容,掩盖着伤痕累累的身和心。囚车也是经过特制,上面还饰有许多宝珠饰物,有如富贵人家日常出行的车辆。这就是对于一个无力保护自己族人的一族之长,即将赴死的特别优待么?绯衣不由得在心中嗤笑着:好一件华丽夺目的牺牲品。元秀,法场是在哪里?应该是在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听到元秀讲完事情的始末,卿泠就马上日夜兼程地赶回影都。叛乱罪每当他想起这三字时都觉得手足一阵冰凉。被罢黜出朝的绯衣家早就与世无争,过着平常人一般的日子。为何还是有人不愿放过他们呢?明知道自己回来不但于事无补,还会被抓而难逃死厄,但他还是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他感到心中有一种呼唤,呼唤他回来。或者是被卿泠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惊呆了,元秀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没有对卿泠这样显然是自杀的行为加以阻止。大概,他们内心深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