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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干净的那根指头,勉强忍住经脉不间断的抽痛与震颤,低声解释:“……这里不脏。” 谢镜辞:…… 谢镜辞很难解释听到这四个字时,心里像是被小虫子叮了一下的那种感受。 于是她干脆不去细想,一把夺过裴渡手里的瓷瓶,朝他扬起下巴。 谢镜辞:“脱衣服,上药。” 第三章 (这个可以挣钱吗?...) 随着衣衫被缓慢下拉,布料途经皮肤上细密的血痕,虽则轻柔,却也携来难以言喻的阵阵刺痛。 因为这股痛意,褪去衣物时的触感便显得格外清晰,裴渡绷直脊背,暗自咬了牙。 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没头没脑,他稀里糊涂地遇见谢小姐,又稀里糊涂被她牵引了思绪,竟亲口说出那样直白露骨的话,还…… 还当着她的面褪下衣衫,显露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 这压根不是他预想中的剧情。 裴渡向来遵规守矩,习惯把所有情绪压在心底。 两家订下婚约那日,他却破天荒喝了酒,独自坐在桃树下,把脸埋进膝盖里悄悄笑。 那是他好几年里头一回那么开心,像被一场美梦砸中了头顶。 院子里的桃树成了精,打趣告诉他:“你那未婚妻一定也很是高兴。小少爷一表人才、天生剑骨,就算单单看这脸蛋身材,也能叫诸多女子心生爱慕。” 裴渡喝得迷迷糊糊,只记得自己摇了头。 按谢小姐那样的性子,定然不会觉得多么高兴。 她对人总是懒洋洋地笑,唯独面对他,会突然冷下脸来,握紧手里的刀——她一直是厌烦他的。 裴渡那时想,如若谢镜辞实在烦他,那便在成婚之前拟一封退婚书。 这退婚书必须由她来写,毕竟被退婚的那一方,声明必然会受到折损。 至于在婚约仍然有效的这段时间,他想自私一些,享受这份偷来的梦。 只要短短一段时间就好,起码能让他觉得,这么多年的盼头总算有了落脚的地方。 ——虽然几率微乎其微,可若是谢小姐不想退婚呢? 那他们便会拜堂成亲,裴渡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晓洞房后的肌肤相亲。 那日醉了酒的少年望着桃树怔怔发呆,红着脸很认真地想:他的这具身体,会不会讨谢小姐喜欢? 学宫里的师兄师弟都说他身形极佳,无论如何,应该不会叫她失望。 按在前襟上的残损食指动作一顿。 当真……不会让她失望吗? 洞xue阴暗幽谧,从洞外透出些许莹白的雪光。 裴渡低垂眼眸,视线所及之处,是胸前狰狞的伤口,与断裂扭曲的指节。 他努力想让她满意,到头来展露在谢镜辞眼前的,却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怎么了,手很疼?” 谢镜辞哪里知晓他的所思所想,见裴渡愣了神,只当这人疼得没法继续,很是仗义地俯身向前:“别动。” 她从小到大洁身自好,人生虽然像只青蛙,从头到尾都在孤寡孤寡,但谢镜辞好歹在小世界里见识过无数大风大浪,即便见了男人上半身,也不会觉得多么羞赧,右手一抬,那件染了血的白衫便从他肩头落下。 洞xue外的刺骨寒风汹汹袭来,裴渡被冻得打了个寒战。 修真之人灵气入体,有冬暖夏凉、调节体温的功效。 他来鬼冢只穿了件单薄白衫,待得修为尽毁,只觉寒意入骨、冷冽难耐,此时没了衣物遮挡,冬风像小刀一样割在皮rou上。 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须臾。 一股无形暖气从谢镜辞掌中溢出,好似潺潺流水,将他浑然包裹。 她一只手拿着玉露膏和棉帕,问得漫不经心:“那我开始啰?” 裴渡哑声回了个“嗯”。 那层衣衫褪去,他的伤口就尽数显露出来。 裴渡在魔潮里苦苦支撑,前胸后背都是撕裂的血痕,至于裴风南的那一掌,更是在小腹留下了乌青色的掌痕,只怕已经伤及五脏六腑。 谢镜辞看得认真,视线有如实体,凝在他胸前一道道不堪入目的血口上。 裴渡不愿细看,沉默着移开目光。 谢镜辞同样修为受损,只能给他施一个最基础的简单净身咒。血迹与泥沙消去大半,但没能彻底清理干净,她便握着棉帕,帮他擦拭凝固的血迹。 隔着柔软一层布,他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轮廓。 陌生却温和的触感从脖颈向下,逐渐往腹部游移。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得前所未有,几乎要冲破胸膛,裴渡唯恐被她发现,只得笨拙开口,试图转移谢镜辞的些许注意力:“谢小姐,多谢相助。” 他说罢一顿,终于问出那个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谢小姐为何要帮我?” “我?” 谢镜辞抬眸与他匆匆对视,很快低下头:“想帮就帮了呗。” 要说究竟为什么救下裴渡,其实她自己也讲不清楚。 或许是看不惯裴家那群人下三滥的伎俩,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仅仅是想救他。 在所有同龄人里,裴渡是少有能让她生出欣赏的对手。无论怎么说,在谢镜辞眼里,他都和旁人不大一样。 随心也好,任性也罢,她想做就做,没人能拦下。 [要我说,以这位小少爷的脸和身量,绝对胜过那些小世界里的所有男主角啊。] 系统砸吧嘴,兴致勃勃地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法?] 谢镜辞很客观地表示赞同:“的确瘦而不柴。他之所以剑术超群,同这具身体脱不开干系。” 系统:…… 它不知道应该吐槽“瘦而不柴”还是“剑术超群”,心灰意冷地选择闭麦。 等大致擦拭完毕,就可以上药。 和之前的清理不同,上药没了棉帕作为隔挡,沾了玉露膏的手指轻轻按下,会直接触碰到伤口中央。 谢镜辞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让裴渡的伤势雪上加霜,等指尖擦过他胸前的抓痕,抬眼问了声:“这样疼吗?” 她说话时手指没动,按在他胸口,能感受到胸腔里无比剧烈的心跳。 裴渡脖子全是红的,当谢镜辞掀起眼皮,一眼就见到他滚动的喉结。 他也太容易不好意思了吧。 她分明听说,这人拒绝其他女修示好的时候,冷冷淡淡像冰一样。 裴渡:“……不疼。” 他虽然这样说,谢镜辞却还是放轻了力道。 只有当她全神贯注上药的时候,裴渡才终于能垂下视线,悄悄打量她。 这些年来,每当两人置身于同一处地方,他都会用余光穿过重重人潮,悄无声息地偷偷瞧她,一旦谢镜辞转过身来,便若无其事收回目光。 倘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