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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盒子交到孙公公手中。孙公公笑了笑,当着众人的面将盒子打开,里面竟是数十颗龙眼般大小的海珠,圆润闪烁,当真是与寻常珍珠有区别的。孙公公给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马将海珠端给翩红。孙公公也没理翩红跪着不敢收赏赐,阴恻恻地笑了声,看着大先生,别有深意道:“督主怕翩红姑娘多心,特意补偿给你的。”补偿二字,孙公公说的有些重。大先生立马会意,垂眸笑了笑,转身面相沈晚冬,笑的仁慈和暖,道:“老夫与姑娘的小叔算是旧相识,按说,姑娘也算老夫的侄女了。如今姑娘在福满楼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做长辈的自然要好好安慰姑娘,好孩子,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老夫定帮你办到。”“我……”沈晚冬语塞,一时间竟开不了口。梅姨的死对大先生打击应该很大,现在再勒索,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可是,之前大先生逼她喝过毒酒,他侄子章谦溢也是如此欺辱她,这份赔偿是她应该拿的。“我,我想,”沈晚冬磕磕巴巴的,低着头,声若蚊音。呵,她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怨不得小叔会嫌弃她。正在此时,一只又黑又糙的大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很有力量,也很暖。沈晚冬忙回头,看见荣明海此时微笑着看她,朝她郑重地点点头,小声道:“不要有什么顾虑,大梁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想要什么就大声说出来,放心,有我和你叔叔给你撑腰子呢,谁也不敢非议。”“嗯。”沈晚冬忙点头,她坐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看向大先生,莞尔一笑,朗声道:“我要福满楼。”这话一出,廊子里站着的所有管事、妓.女大惊,他们虽不敢说话,但偷偷相互交换着眼色。这仗势欺人的姑娘未免也太狠了吧,福满楼对大先生来说,绝不仅仅是一座挣钱的酒楼这么简单,那可是章家继承权的象征。果然,大先生听见沈晚冬说出这话,眉头微皱,扭头,冷眼横向跪在不远处的侄子章谦溢。“真不懂事。”沉默了半天的唐令忽然开口了,他睁开眼,从跟前侍奉的小太监手里端起茶盏,抿了口,又懒洋洋地靠在背靠上,并不看他的小婉,淡淡说道:“福满楼是你章叔叔的心血,怎么能随意给你?我看这么着吧,你和溢儿暂且一人一半,什么时候你不想玩了,再还给人家。”说罢这话,唐令冷眼看向大先生,挑眉一笑:“老友,你觉得如何?”大先生一愣,唐令开始给他用劲儿了!这头骟驴一晚上没说话,一开口就给他做了决定,看来,大梁他是不能再待下去了。也罢,唐令是何等聪明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事其实全是溢儿暗中策划的。既然他隐忍不发,而且言语里还有抬举溢儿的意思在,说明他还是挺看重溢儿。想到此,大先生大手一挥,朝着老友唐令抱拳,朗声笑道:“督主,你是晓得的,老兄我有腿疾,大梁这湿冷的气候实在不适宜居住,老兄早想去南边看看,大梁的一切生意就全权交给溢儿,以后就请你多多照应了。”唐令终于展颜一笑,让孙公公将大先生扶着坐到上首,随后朝沈晚冬挥挥手,柔声道:“小婉,你还愣着作甚?快过来给章叔叔磕头,他可是送了你一份很大的见面礼呢。”沈晚冬忙起身,疾步走过来,与章谦溢并排跪着,给大先生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就算把这个叔叔也认下了。可正要起身时,身边跪着的章谦溢似乎又犯了病了,哎呦地叫了声,软软地倒在了她身上。大家都当公子是真的犯晕,谁都没看见,这男人偷偷给女人塞了张纸条。“咳咳!”荣明海重重地咳了两声,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起来,疾走几步到跪着的沈晚冬和犯晕的章谦溢跟前,他不屑地白了眼章谦溢,拿着长刀,像拨一块烂rou似得将男人拨开,随后弯腰,拉起他的女人。“本侯觉得有些不妥。”荣明海瞅了眼面色阴沉的唐令,冷声道:“既然福满楼有一半是冬子的了,那就该改个名儿。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老唐,你说是不是?”唐令瞪了眼荣明海抓在小婉胳膊上的脏手,罢了,都是为了小婉,忍他一回又何妨。唐令端起茶,冷笑了声,悠然道:“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本督可晓得你这黑鬼腹内可是有点臭墨子文采的。”只见荣明海疾步上前,一把将唐令手中的茶杯夺过,竟悉数将茶汁泼到了沈晚冬的身上,那浅黄的茶汤在女人月白色的裙衫上蔓延开,行成个极难看的形状。唐令登时大怒,用力地拍了下椅子把儿,两指指向还得意洋洋的荣明海,虽不发火,但厉声道:“安定侯,你这是什么意思,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谁知沈晚冬没恼,反而笑的很甜,她十分淡然地拂去溅到脸上的茶水,与荣明海深深对视,仿佛周围的人、事全部消失。过了会儿,沈晚冬从小荷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嫣红胭脂,蹲下,用食指蘸着,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泼茶香荣明海瞧见这三字,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看沈晚冬的眼神也愈发热烈,人生难得的,唯有一红颜知己而已。他扶起女人,转身,看了圈周围的人,颓然失神的唐令、一脸懵相的章谦溢、神色难看的大先生……朗声道:“以后酒楼就更名为泼茶香,本侯过会儿亲自题字,今夜就把匾额换上,谁有意见?”见没人说话,荣明海笑了笑,把沈晚冬拉着回到上首坐好,他清了清嗓子,立马有人端上来盅清茶。荣明海手指蘸了些茶,抹了下发涩的双眼,有意无意地说道:“章大先生,如果本侯没记错,才刚梅氏死前,好像说她是冬子的娘?”大先生一惊,忙再次从座位上起来,朝着荣明海躬下了身子,他不知道这位强横冷硬的侯爷又在憋什么坏,忙道:“那贱妇满嘴胡吣,侯爷莫要,”“哦,那就是了。”荣明海直接打断大先生的话,他看了眼身边红着脸又低着头的美人,坏笑了声,道:“那梅氏死前糊涂了,居然自称是冬子的娘,可见她确实是有心忏悔。本侯听说梅氏有个极美的小园子,莫不如你就了却那罪妇的遗愿,把那微不足道的小地方送给我姑娘得了。”“是,是。”大先生云淡风轻地笑着回话,可心里却骂了荣明海无数遍。那园子是阿梅一生的心血,里头奇珍异兽遍布,价值万两黄金,就如此随随便便被这黑鬼给讹去了?罢了罢了,就当破财消灾。此番为了这条祸水冬蛇,他在大梁算是丢尽了老脸,不仅被侄子算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