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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反正学校里学不到什么东西,算了吧。”“小宝……”她喃喃地说,仿佛比我还难过。“衣服之类的你应该能穿?都留着吧,帮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寄过来就成。”我说。那里面有我收藏的CD和很多信件,其实都不怎么重要,但我还是不想丢掉。清和说:“好的。许子望会过来帮忙吗?我怕我一个人搞不定诶!”我顿了一秒,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清和愣住,好久后才说:“那么,这里交给我吧。以后有空我去三城找你玩,你什么时候来北京也要来找我啊!”“好。”“我们还会见面的吧?”她问。我笑了起来:“当然。”别墅外面有几层阶梯,也要找工人弄成缓坡。楼梯怎么办?拆掉吗?我爸以后是要用轮椅的人了,这些问题都得照顾到才行。天知道那一年我是怎么度过的,总之那一年,我非常非常迅猛地长大了。我跟各种人打交道,住宅区的物业管理、我爸参股的公司管理人、财务顾问、律师、交警大队、水泥工、建筑师、医生、专业护理……要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种职业,我连他们具体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搞定了大部分事情。海格有时候会来帮我的忙,我爸的那些旧同事也都很照顾我,完事了他们还夸我懂事。兴许在旁人眼里我的确是个能干的姑娘,但实际上一个月前我还连生活自理都有问题,北京待了两年都还常常坐错车、迷路……人都是被逼着长大的。书包网txt上传分享情书不朽成沙漏(十五)(6)我爸出院后憔悴了不少,他头发花白,目光混沌,是一个真正脆弱的老头儿。海格把他从车上抬了下来,我推着他朝前走,一边跟他说:“好啦,我们回家啦!”我聘了一个保姆和一个专业的护理人员,医生说我爸的腿还需要时间调养。保姆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妇女,一看我们回来立刻送上茶水。我爸坐在轮椅上呆呆的不肯说话,我像哄小孩那样哄他:“吃点东西好不好?你看你,瘦了这么多。”他不肯讲话,我无奈地耸耸肩膀,招待海格:“你也坐啊,喝点饮料吧。”“不了,我得回去。侧子最近就快要生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海格很是歉意地看着我道:“这种时候帮不了你的忙,实在是……”“已经帮了很多了,”我打断他道:“那就快些回去吧,小宝宝出生了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当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走到父亲跟前安慰了他几句才走。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护理在帮我爸按摩腿,保姆在一旁削苹果。我蹲在我爸面前握着他的手说:“喏,我以后都不走了,我已经办了退学,许子望也跟我分手了,以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听话一点好吗?我才不过二十一岁,如果连你都不肯配合,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我哭了起来,保姆阿姨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拍着我的背道:“别太难过,还有阿姨在呢!”在这种时候,即使是陌生人的安慰也已经足够温暖。又一个星期之后我爸才终于肯说话,那时我在阳台上写生,我爸在身后看着。医生说他要多晒晒太阳,我怕他无聊就买了一只猫和一只狗给他玩,猫倦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抚摸着小猫突然说:“小宝,我们搬家吧。”他连声音都老了十岁,听上去嘶哑不堪。我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问:“为什么?”“这房子太大了。”他说。“好。”“把这个房子卖掉,买一个小一点的房子。”“嗯。”“把股票国债什么的也都卖掉,餐厅啊网吧啊什么的也都卖了吧,钱都存到银行里,留给你做嫁妆。”“我都说了我不嫁人的。”“是嫁不出去吗?”他又恢复了幽默感,我抱着他大笑起来。他伸手拍了拍我的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难得辛苦,你呢?心情好一些了没有?”他看着外面感喟道:“一开始死活不肯接受现实,现在想想,不接受也没办法啊。”经过了这么一堆事,我跟老爸都成熟了,他终于不再像暴发户,我也不像傻女了。我到处去找新的房子,而他也培养出了新的爱好:跟隔壁邻居下棋。隔壁邻居是一个退休的军人,据说职位很高,膝下的子孙各个都是高手,有在政府做官的,有在商界打拼的,有专心搞学术的。而且这帮人都是业内精英,要认识了这一家子你才会感叹上苍不公,无疑有些人是受到偏爱的。“不过我的小孙子跟你很像,”老头儿指着我说。“像?”“性格和气质。”老头儿笑眯眯地道:“他也不爱做事,既不追求钱也不追求名声,寡淡得很。”“我?”我笑了起来:“您太高看我了,我想要钱还赚不到呢!”“女孩子嘛,也不需要很会赚钱的。”老头儿跟我爸说,他们两个人的棋术都极烂,不过他们乐在其中。告别的时候老头儿又说:“过两天我把我孙子招来陪你吧,你不是很多事情忙吗?他的社会经验还比你足一些。”情书不朽成沙漏(十五)(7)“他会有空陪我这种小孩吗?”我问。“他很闲的,放心吧。而且他年纪也不大,最多比你大五岁。”大五岁,那么是二十六。我忽然警觉起来:“他没结婚?”“没有。”千万不要是撮合我们!这种情节我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虽然都是喜剧收场,但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而我的确是没有想到,老头儿的小孙子竟然是松树。在看到松树的那一刻我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老头儿这样的亲戚,生在一个这样呼风换雨的家庭,松树竟然在酒吧里做服务生?!松树却冲我眨了眨眼睛,老头儿问:“哎呀,你们认识?”别说是我,连我爸都记得他,一脸诧异道:“这不是陶潜酒吧里的那个……”他连松树的名字都记不得,松树乖巧地同他打招呼:“叔叔您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把他拉到角落里问:“怎么会是你?”“是啊,否则怎么会过来?”他笑着说:“一听到爷爷讲是你,我就决定来帮忙了。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还成,就是忙得要死。”“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瘦人也都能帮上忙的,你啊,也别太逞强。”“早知道你有这种背景打死我我都要缠着你不放的!”我叫了起来:“你竟然隐瞒得这么好?如果昨天有人告诉我你是豪门出生我都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