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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影子。我跟她碰了碰杯子,在炎夏喝啤酒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们整整喝完了两打啤酒,两个人酒量都不差,就这样如同巨鲸一般坐到12点。最后西西还是醉了,她拉着我的手说:“小宝,阿南还是很喜欢你的。”我默然,如果喜欢,就不应该独自去承担这些事情,如果喜欢,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一声吗?“不过他一直都觉得你跟着他会很辛苦,所以他还是放弃了。你知道吗?他在浙江的时候很受老板赏识,居然做到了经理的位置!他工作的确很卖力,好好培养一下也是个人才,所以他去找你了。”书包网bookbao.想看书来书包网情书不朽成沙漏(十五)(4)我抬起头来,西西继续说:“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只是在一起而已,他也还是有机会的。”我想起许子望来。“不,他说你爱那个人。”西西笑了起来:“小宝你也许不知道,你爱一个人,根本藏都藏不住。”“是吗?”我皱起眉头:“怎么会?”“眼神,你的眼神从来都不肯出卖你的心。”我怔住,是吗?你会觉得那个时候我爱许子望吗?而我竟然还一直以为我们只是互相安慰而已。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可笑之极,我哈哈大笑起来,西西醉眼朦胧地看着我,也跟着我笑。我们像两个女疯子一般,引得周围的人都朝我们看。一个外国人用瞥脚的中文问:“什么事这么好笑?”“Nothing。”西西说。Nothingisfunny,没有什么是好笑的。笑够了,西西才问我:“那么,你跟那个男孩还在一起吗?”“没有了。”我摇摇头,她问原因,我说:“运气不好。”如果不是因为西西,我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感情跟运气的关系。与程嘉南的最后一次相见,他认为我爱上了许子望,而许子望却发现我还在爱程嘉南。西西说我的眼神不肯出卖我的心,那么请问,我的心究竟在爱着谁?也许爱就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想起有一次许子望困惑地问我:“小宝,难道我们一辈子也逃不出过去吗?”“我不知道,”我说:“可是为什么非要逃掉呢?难道过去不是现在的一部分吗?”“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有洁癖的人,想要清理掉内心所有杂乱的事情,像打扫卫生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丢出去,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房子。”“可是……如果没有旧的东西,房子又怎么空下来呢?就像如果没有过去的我们,我们大概也不会成为现在的我们。”这大概是哲学问题,我们讨论了很久也没有讨论出结果。那时候我们的相处就已经出了问题,他不再像以往那么温和,开始常常烦躁、不讲道理。我们常常因为小事而争吵,如果这种争吵就是所谓的“相爱的烦恼”,那么还是不要相爱好了。又一次争吵过后我问他:“你究竟想怎样啊?”“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过。我叹口气,打开门向外走去,下楼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侧子打来的,我接起问:“哎呀,你竟然有空打电话给我?今天不用做孕妇运动吗?”她怀孕之后开始按照医生的嘱咐做运动,这件事时常被我拿来当笑柄,每次都遭到她的训斥。但这一次她没有训我,她静静地说:“小宝,订最快的飞机回三城。”“怎么啦?你生了吗?”我说:“明天要考英文,我走不开,什么事这么急?”“先别问了,回来再说。”她的声音非常冷静,我觉得有一点奇怪,侧子平常说话并不是这样的啊,难道是因为要做mama了的缘故?突然我定住,问:“我爸他……”“先回来好吗?”她的声音又轻了一些:“小宝,别胡思乱想,你爸他……他没事。”我挂掉电话迅速向外跑去,我爸是我的最后一道防线,所有的人都可以出事惟独他不能,所有的人都可以离开纬度他不能。噢我亲爱的老爸,他不可以出任何问题,否则我真的支撑不下去的。在候机的时候我接到了许子望的电话,他说:“小宝,也许我们真的不合适。”书包网txt上传分享情书不朽成沙漏(十五)(5)我静默,他继续说:“我们都不是好演员,我无法再继续扮一个体贴的男朋友,是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心里装着别人,所以如果什么时候你忘记了程嘉南,再联系我。”“我不会忘记他的,”我说:“但我也不会忘记你。谢谢你这段时间肯陪我,再见。”我关掉了手机,大厅里的广播响起,我朝入口走去,经过垃圾桶时迟疑了一秒,还是把手机扔了进去。那是我人生的第一部手机,用了三年,已经很旧了。但是手机可以换,别的却不可以。我的灵魂跟我的心,已经用了整整二十一年,我可以换新的吗?如果不可以,我又该怎样忘掉过去?我爸的那辆奔驰并不如传闻中那么好,跟出租车相撞时竟然被出租车撞扁,这实在很像一个冷笑话。我爸的腿被卡在座位与方向盘之间,也不知道夹了多久,等救护车赶到时双腿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功能,也就是说,他残疾了。手术进行了整整一天,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海格不停地安慰我:“不会有事的,你爸是好人,好人就会有好报。”侧子握住我的手,我们两个人都静静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场只有海格一个人在紧张。我有时候觉得女人的直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也许那个时候我跟侧子就已经预测到了结果,所以在听到消息时也不觉得震惊。当医生说没有办法了的时候,我怔了一会儿,既而抬头问:“那……哪里有轮椅卖?”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仿佛我随时都会崩溃一般。但是没有,我镇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那段时间我每天在医院和家之间跑来跑去,交通局的人鉴定事故责任方是我爸,保险公司不赔偿,我们还要赔出租车司机的钱。那出租车司机是个很憨厚的人,一直抓着我的手说:“不用这么多,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你爸他……唉,以后劝他少喝点酒吧。”我想跟他说我爸很少喝酒的,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是个好心的大叔,只拿了一半的钱就走了,那些钱已经足够他买一辆新车。抽空我给清和打了电话,让她帮我把宿舍里的东西寄过来,她说:“你不念了?”“我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丢下他不管,当初来北京他都不怎么同意,现在更不可能让我回去。”我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