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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

    因方才已经喝了一碗热姜汤温暖肠胃,此刻也不怕骤冷骤热,他便就着羊汤吃菜,果然不挑。

    郭通是牧归崖在太学时候认识的,也算世家子弟,两人便如异姓兄弟一般,并不见外。

    此刻他觉得公孙景对了脾气,便对白芷道:“郡主,可喝得酒?”

    他是出了名的爱喝酒、能喝酒,千杯不醉。但凡跟谁看对了眼儿,便要三不五时的拉在一起痛喝一场,这会儿就想要跟公孙景对饮了。

    “旁人要我是不给的,可既然是郭兄弟,你要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白芷说着就叫人去拿酒,又要黄酒。

    见郭通想说话,她又道:“我知你想说什么,也知你想做什么,不过公孙大人才来,路上灌了不少冷风,若是喝那烈酒,说不得要出一身汗,等会回房的路上给冷风一吹,冷热交加岂不是要激出病来?还是小心些好。我观公孙大人也非等闲,急什么,来日方长,有你们慢慢喝的时候呢!”

    牧归崖也点头:“郡主说得有理,无畅莫要胡闹。”

    郭通,字无畅。

    郭通性情豪爽,是个颇通情达理的人,这会儿见二人都这么说,当即抱拳一笑:“既然侯爷和郡主都这么说,必然是有道理的,黄酒就黄酒吧。”

    公孙景连忙冲白芷和牧归崖道谢,又不伦不类的冲郭通抱了抱拳,坦白道:“早就听闻郭大人海量,在下自然甘拜下风,这酒实在是拼不得,万望海涵。”

    “无妨,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郭通朗笑一声,“难不成不喝酒便交不得朋友?”

    公孙景哈哈大笑,点头称是,又说:“果然是来着了,若我还留在开封,哪里有这般开怀畅谈的时候呢?”

    “对了,”他忽然告罪道,“郡主和侯爷这般盛情,倒险些叫我忘了正事,临行之前,尚书大人托我转交给二位几封书信,有家书,也有尚书大人的亲笔信,都在这里了。”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薄牛皮纸包来,打开了三四层,又去了两头的薄木夹板,才露出里面整整齐齐四封书信。

    白芷和牧归崖不曾想还有书信带来,都是喜出望外的接了,拿在手中反复摸了又摸,又向公孙景郑重道谢。

    他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昼夜骑行,一路风霜雪雨,本就是极困难的事,可这几封信竟被保管的妥妥当当,当真一点褶皱都无,可见他之用心。

    众人边吃边聊,也不谈政事,都十分尽兴。

    因公孙景远道而来,十分疲惫,众人也不好强留,饭后就送他回客院了,郭通也赶着回了军工部。

    白芷和牧归崖也回屋休息,又命人掌灯,拆了信来看。

    他二人平时虽也隔三差五就派金雕传书,可到底不在跟前,家人难免担忧,听闻有人要来西望府,就顺道又叫公孙景捎了一回书信。这也是杜笙的意思,必要不必要暂且不提,好歹算是拜托了公孙景一回,也算他还了人情。

    亲人们的一番叮咛自不必细说,白菁却对妹子更多几分愧疚,字里行间都流露出来。

    “……今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我却不能陪你左右,每每思及便心如刀绞……万幸牧家二郎人品厚重,乃可托之人,愚兄心下稍慰……”

    满满几张信纸,都是对小妹的叮咛,白芷看后不觉心神俱震,感动不已。

    又见末尾两行,竟一改前头对牧归崖的信任和夸赞,只叫白芷也不必委屈自己,若有什么不顺心也不用忍气吞声。一来她乃圣人亲封郡主,二来当地也有许多白家旧部,凡事可抵挡一二,只管为自己活着,断不可为家族名声所累云云。

    近百年来,白家已经付出太多太多,可得到的回报又太少太少,如今更几乎断子绝孙,白菁也是想明白了。

    如今自己在京为质,想必圣人也会放心。左右已经这般田地,他妹子已经够委屈的了,倒不如放肆些活。

    看到此处,白芷不禁泪如雨下。

    这就是亲人,不顾及什么功名利禄,在乎的唯有你过得好不好!

    当夜,白芷和牧归崖都有些辗转难眠,面对面躺着说些家常话,直到天色微明才好歹迷糊过去。

    ☆、第二十四章

    新旧知府交接是个大事,手续繁琐倒在其次,关键是新知府对当地政务也需要一个适应过程,没有一月是不成的。

    在这之前,牧归崖就打算先办个接风宴,叫两边上下官员和中高级将领都见一见,好歹认个脸熟,不至于后来对面不相识。

    他只负责名单就好,至于宴会具体cao办事宜,自然有管家张罗。

    白芷照例先去看了几只鹰,发现大灰二灰来的竟比她还早,活似得了新鲜玩意儿的孩子,迫不及待的想拉着三只鹰出去溜溜。

    然而三灰四灰大金……显然不大情愿。

    白芷当着面儿给大灰二灰喂了rou干,又教导三只鹰不许乱叫、乱咬人,然后也给了它们一人一条rou干。

    对,有且只有一条。

    忍到今日,三只鹰的胃都快饿瘪了,乍一尝到rou味儿如何忍得?越发觉得腹如擂鼓!

    还不如不吃呢!

    然而白芷却一点儿不手软,麻利的将荷包揣了起来,直接就叫大灰二灰带着飞去了。

    想吃rou?那也得听话啊。

    回去之后,牧归崖还问了一嘴,又笑说:“如今越养越多,往后打猎你可威风了。”

    无意中瞥见她今儿穿了件镶着狐皮边儿的杏色短袄裙,上头绣着缠枝牡丹宝瓶纹样,耳畔坠了红彤彤宝石石榴耳坠,腕上套着硬红镶金二龙抢珠的镯子,同发间若隐若现的石榴发簪相映成趣,越发明艳动人,说话间越发和软了。

    “到时候,只怕我这个郡马爷当真要郡主养活了。”

    白芷噗嗤一笑,被他这幅表情极好的取悦了,忍不住伸手往他腮上轻轻一拧,一副二世祖公子哥儿的模样笑眯眯道:“养!”

    牧归崖顺势抓住她的手,捏了捏那葱白的指尖,眼神有些幽深。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白芷,可头却越压越低。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的能看清彼此的睫毛,看清自己在对方眼睛里的倒影,连呼吸都交汇到一处。

    白芷的心脏一下下跳的狠了,扑通扑通的,她有些紧张,紧张的同时却又期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第一个亲吻?

    然而就在两人的嘴唇快要接到一处时,外头突然响起通报声!

    白芷和牧归崖瞬间被从无限暧昧的氛围中拉回现实,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低骂了一声娘。

    白芷愣住了,牧归崖也愣住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同时笑出声。

    牧归崖用力按了按额头,摇着头往门口去。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