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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一顿吗?秦方将这想法在肚子里回了一圈,左右看了看凤鸣王和宁晋,赶紧敛下自己的想法。 宁晋不悦地嘟哝了一句:“叔。” 宁祈抿了口酒,睥睨道:“何湛,你是想挨揍吗?” “我说什么了?我说得是实话啊!你晓不晓得,抚衢县的人夜里走路,要么打着灯,要么呲着牙,不然走着走着就会撞到rou墙上,撞得头破血流,睁大眼都看不见对方长什么样。他们要找县太爷评理,你这个县太爷都会分不清谁是谁,到时候怎么断案?” 天下竟有这等奇事?秦方被何湛一番话唬得一脸懵态,下意识地呲了呲牙。 宁祈冷声敲醒秦方,说:“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宁晋没忍住笑:“叔,秦大人还没去过抚衢县,你少吓唬他。” 何湛不想秦方竟还呲牙试了试,口中的酒水差点喷出来。 见何湛笑得前仰后翻,秦方没能压住火,伸脚踢向何湛的小腿。何湛不防地受了一记,抱着膝盖笑道:“我真只是说说而已。” 秦方也随着凤鸣王骂了句:“滚!” 吃完酒,秦方乘上去往抚衢县的小船。 送完秦方,宁祈招着他的小狼就要打道回府,无奈席间小狼叫何湛喂了一顿食,现如今逮着机会就要何湛的衣袍,任宁祈再喊,它都不肯过来。 何湛摸了摸下巴,审视一番:“从小就肥,长大倒瘦了很多。哎,睿王啊,狼rou吃着柴不柴?” 宁晋看见宁祈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何湛这惹人生气的功夫倒是从未落下。 宁祈走过来,掂住小狼脖子上的头皮,打了打它的腿股,小狼才离开何湛身边。宁祈都不想搭理何湛,话都不说一句,就带着小狼走。 见宁祈要走远了,何湛还免不了再贱一句:“王爷,你看到没有?凤鸣王刚刚摸狼摸到哪儿了?” 宁祈脚下踉跄几步,差点将小狼驱回去,狠狠咬上何湛几口。 宁祈的马车渐行渐远,何湛也要同宁晋回去,还没走出几步,宁晋伸手打了何湛一下。打哪儿不好,偏偏打他的臀股,何湛瞬间羞恼得不行:“宁晋!” 宁晋似乎是在回答何湛的话:“摸得这儿。” “我逗他呢,你…光天化日之下…胡闹…!” 果然要动真刀真枪的时候,何湛就怂得不行。何湛跳开几丈之远,尽管细雨打湿衣袍,他也再不敢往宁晋身边靠。 宁晋挑眉,命令一句:“过来。” 那他身为长辈,哪儿能听宁晋的!? “过来。”宁晋再重复了一遍。 那必须得听! 何湛乖乖地钻到伞下,宁晋还在唠叨他:“闹归闹,别再着凉了。” “我没事。” 好像自上次何湛咳血之后,宁晋就格外注意他的身体,他上头给青霄下了死令,如果何湛再敢逃药,立刻禀报他。 何湛差了几顿,青霄果然就学会跟师兄告状了。 宁晋怒气冲冲地赶来,他倒也不会真对何湛发火。没见何湛之前是憋着火的;见了他,什么火都发不出。宁晋的声音原本就蛊惑人,又将好话说了一通,说得何湛心都软成一滩水,哪还敢再不管自个儿的身体? 喝,再苦的药他也喝!他觉得他还能再陪宁晋五百年! 这场雨下了很久,光是在京都就足足持续六天。先前是旱得要死,如今雨来了,却来得异常凶猛。靖国很多地方积涝成灾,景昭帝因治洪一事头疼了好几天。 何湛每日需到宫中去,太子亦因洪灾一事留在宫中帮助景昭帝处理,何湛身为太师,自该在一旁相助。 当年何湛就是因在洪灾中进献良策,才被景昭帝从抚衢调回京都来,如今他身为太师,无需再为官位担心,治洪一事,他想让宁晋搏一搏。 他因大雨不好回到忠国公府,按着太子的意思是留宿在东宫的偏殿。洪水一事,何湛并未给宁右提出良策,问询几番下来没有定论,宁右便再没问他。 他这个太师乐了个清闲,倒是宁恪天天召何湛去淑妃宫中。 宫中摆了个靶子,宁恪最近在学射箭。 淑妃对这个儿子很是爱纵,像是宁恪要做什么,淑妃都由着他。 何湛撑着伞,也不免被暴雨浸透衣袍,狂劲的风将他的纸伞吹烂了半边,直将他吹到房檐底下方才罢休。何湛将烂伞收一半,再怎么都收不回去了——彻底地烂掉了。 淑妃宫外的太监上前扶住他:“太师,您要不要先换身衣服?” 何湛打了打身上的雨水,说:“不必了。” 宁恪穿着小骑装从宫里跑出来,弓长赶他半身高,见何湛来,他喊道:“何湛,你再给我弄张弓来!这个用着不顺手。” “微臣下次给您带来。”他目测了下自己和宁恪之间的距离,伸直手臂张开拇指和食指,量了量宁恪的身高,心中大概有个数,说,“要等几天。” “来!今天你教我箭法。射箭你会么?” “臣在玉屏关的时候,练过。”何湛接过弓,紧了紧弦,从箭筒中抽出根白羽箭来,在靶子前转了转。 “本殿下身边的侍卫箭无虚发,几乎每一箭都能正中靶心。你也能?” “差不多吧。”何湛吸了口气,没把话说得太满,“差不多。”此话刚落,何湛搭箭,宁恪还以为他要再瞄准一会儿,却不想白羽箭立刻飞了出去。 正中靶心! 宁恪拍手:“你真是太有意思啦!我要看你表演!” 他要几个宫女头上顶个苹果,让她们充当活靶子。宫女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脸上皱成一团却也不敢哭出声,只能低低呜咽。 何湛笑笑放下弓,说:“没有这样的玩法。就算是最好的弓箭手,都不可能保证每一箭都射中靶子。这样做太危险了。” “怎么危险了?就算你射偏了,不过是死几个人而已。本殿下要看!快点!”宁恪推了何湛一把,将他推到宫女面前。 “臣不教了。” 教会这个小魔头,天天让他拿活人当靶子吗? 宁恪急了:“为什么!为什么!本殿下就要看!何湛,你再不听话,本殿下就要人打你了!” 何湛拉下脸:“臣说不教就不教。”他加重了语气:“殿下这样做不对,就算殿下要打臣,臣也不会助纣为虐。今天,到此为止。” “何湛!”宁恪咬了咬牙,冲上前死死咬住何湛的胳膊,“你再敢惹我生气,我就要‘他’来整治你。” 何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