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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努力微笑着对文思凛说,”他是,你也是。“ 看完电视,文思恬自己拿pad画了一会儿画,文思凛在做外包的项目,不时凑过去看一眼,文思恬画画跟报复社会似的,只能根据颜色粗略地判断,他是画了一只狰狞的佩奇或是一个变异的病毒。 他欣赏了片刻自己的大作,伸了个懒腰,文思凛见状合上电脑,要带他去洗漱。 复健医师的建议是尽可能让他自己进行日常活动,可文思凛怕他刷不干净牙,帮他刷了几次之后,文思恬每到这时就会小嘴一张,等着文思凛给他服务。 “啊——“他露出一口细白的小牙。 文思凛很喜欢替他做事情,巴不得事事包办,可是这对他的复健并无益处,他试图对文思恬解释,让他自己刷牙,文思恬则会露出一副被欺凌的表情,于是他只能背着医生偷偷作弊。 唯一让他能自我安慰的就是,文思恬在这个时候,看上又跟以前一样聪明了,比起这个,不愿意自己刷牙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哥对你好不好?”他用软毛的牙刷蘸了牙膏,仔细地替文思恬刷牙,文思恬张着嘴发出含糊的声音,伸出手指在镜子上涂涂写写,像他们很小的时候一样。 咸咸的牙膏泡沫从左边蔓延到右边,他们在镜子中对视,文思凛认真说:“以后不可以到处乱跑了,不然没人给你刷牙知道吗?”镜子中的文思恬眼神干净得像水一样,他垂下眼睛,说,“……哥哥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你知道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我不知道你在那里,恬恬……我不知道……“他低下头搂住文思恬,他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被埋在文思恬小小的心脏里,可能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不经意间慢慢掉落出来,也可能就这样永远跟随他的意识沉睡下去。 文思恬感到后颈湿热的水迹,不安得动了动,随即文思凛便抬起头来,还是很温柔的样子,说,”画个小猪。“ 他蘸着牙膏沫,在镜子上涂了个小猪脸,文思恬笑了起来。 卧室里的文思恬睡得东倒西歪,七仰八叉,以前他总是很规矩,乖乖卧在自己的被子里,仿佛随时会惊醒,眉毛也在细细地抖动,现在终于又自由自在了起来。 他在文思恬书包里翻出的那些大小不一的药粒里面,大概不知混着多少让他伪装成正常人的安眠药剂,压抑着不能释放的痛苦。 但现在都好了,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考虑,无法无天地睡着了。 文思凛在被子里摸到他细瘦的手腕,用一根线松松地系住两个人。他时常在半夜惊醒,总是怕文思恬趁自己不备又跑掉,拴住他,潜意识里自己会觉得心安。 “恬恬,哥哥爱你。“他想起今晚的份还没有说,又不想叫醒他,于是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永远也不要再伤心了。” 他像往常一样亲了亲文思恬的额头,犹豫了一下,在他水红色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他为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道德伦常,生生把一个好好的文思恬弄坏了。 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坚定地错下去呢? 作者有话说: 这文写得我自己伤心,读者也伤心,到底为啥要写…… 第四十六章 完结 窗外无风,只有细细密密的雨丝,文思恬趴在窗口看外面,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文思凛被逗笑了,过去揉他的脸,文思恬快瘦成金针菇了,只有脸颊还鼓鼓圆圆,”下雨了,我们还去看菊花吗?“ 文思恬照例不说话,伸手去接雨水,很愉快的样子。 他原本担心雨天带他出门会着凉,但……他不想再食言了,尽管文思恬未必听得懂他的话。 他把文思恬用两层衣服包起来,跪下去低头去替他一颗一颗系扣子,他想把文思恬裹成蚕蛹,一丝风也透不进去。 忽然有人拂了一下他的头发,文思凛抬起头,正对上文思恬那双鹿一般的眼睛,他正用一种恬淡而没有防备的表情看着自己,笑盈盈的,拂开了他额前的头发。 他似乎有些看不懂文思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哥哥会露出类似疼痛的表情,于是学着文思凛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脸。 他的手冰凉又柔软,好像带着天真的愿望,要来安慰他伤心的哥哥。 文思凛望着他微微笑了一下,侧过脸去亲了亲他的手。 也许是雨天的缘故,植物园里人不算多,文思恬看中了车里那顶原本是他自己买的草帽,非要戴上出来不可,不伦不类地被文思凛拉着手进了植物园大门。 他被文思凛紧紧攥在手里,没办法乱跑,有时会眼巴巴地盯着别人手里的奶茶、香肠、冰淇淋,但他也不会开口说要,只是忧郁地看着。 他以前也是想吃的,但是文思凛觉得那些东西对健康不好,为了不让他为难,文思恬总是把他这些幼稚的小心思藏起来,但现在他不会伪装了,文思凛很快在他可怜巴巴的眼神里败下阵来,给他买了一个甜筒,小声示意摊贩给他少装一点。 锦团拥簇的菊花并没有引起文思恬太多的兴趣,比起植物,他更喜欢动物,菊花并不像猴子一样可以在树上爬来爬去,冲他招手,他更喜欢植物园的热带雨林馆。 在馆口他们意外地碰到了严清。 热带雨林馆里面有冷血动物的展览区,文思恬伏在玻璃上看得很入迷,变色树蜥瞪着它圆圆的眼睛,爬到了叶子下面藏好。 文思凛和严清在不远处看着他。 两个多月没见,严清也瘦了许多的样子,他明显有些忐忑,但文思凛面色如常,似乎这一场翻天覆地的sao动与严清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甚至没有多看他几眼。 “你一个人来的吗?“长久不见严清开口,文思凛收回目光,随口问道。 “带我爸来散散心,他刚回国。“严清指了指远处,一个年轻的保姆正推着轮椅上的老人。 “家里的事情还好吗?“ “还好。“ 文思凛看了他一眼,知道这所谓的“还好”也并未好到哪去,只是他不欲多问,严清也不欲多解释。 沉默再次蔓延开,严清神色复杂,踟蹰半天,还是犹豫着开了口:”恬恬……怎么样了?“ 文思凛一直盯着文思恬,似乎是没听见他的话,见文思恬追着蜥蜴跑,没留神一头撞在玻璃上,扁着嘴东张西望的样子,笑了起来,随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