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耽美小说 - Forbidden color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用镇定剂让文思恬昏睡了过去,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清醒过来,长时间的休克永远的损伤了他脆弱的大脑。

    文思恬不喜欢医院,尽管他不像从前一样清楚地讲话,也不会再动辄大哭,但文思凛知道他不喜欢,他看得出来。

    他了解文思恬一举一动的含义。

    所以他把他暂时带回了家。

    除了文思恬异常的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他向来喜欢独自一人,一根小树杈都能玩半天。

    只是他不再会在文思凛出现的时候甜蜜温柔地与他说话,也不再会活泼泼地扑过来索取他的爱意了。

    文思凛把汤炖到砂锅里,从厨房出来找文思恬。

    切好的水果还放在一边,文思恬玩腻了鲤鱼旗,在翻一本五彩斑斓的画册,那画册很抽象,像是颜料盘打散在白纸上,连上下左右都分不出来,他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不吃水果?不喜欢吗?”文思凛在他身后跪下,叉了一块草莓送到文思恬嘴边,他撅着嘴躲开,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文思凛举着叉子半天,文思恬也不肯张嘴吃,他沉迷在文思凛看不懂的世界里。

    “恬恬……“文思凛用他最轻柔的口气呼唤道,”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没有回音。

    他不放弃,可文思恬一直没有回过头来,他很喜欢这本画册,翻过许多遍了。

    “恬恬……”他用极轻的力道从身后搂住文思恬,声音终于颤抖起来,“对不起……”他无法抑制哽咽,可文思恬只是无意识地往前边躲了躲,翻到了下一页。

    “恬恬……让哥哥抱一下吧……“他把文思恬拢在怀里,”就一下……“

    文思恬伸手摸了摸画册上那道迷幻的颜色,上面有一滴清澈的水迹。

    第四十五章

    晚餐文思恬吃得很是高兴,他脑子虽坏了,口味还没变。

    他捧着碗,咕噜咕噜将汤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很认真地把里面剩下的番茄和牛腩挑出来吃了。

    文思凛在对面盯着,趁他认真吃东西,若无其事地将青椒茄子等蔬菜丢进去,文思恬毫无防备地吃了下去,只是在咀嚼的时候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

    他瞧得有趣,忽然想起以前mama曾经说过,文思恬挑食,挑食的小孩永远长不大。

    长不大该多好,文思恬永远也不用吃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做不喜欢做的事,永远理所当然地躲在他的臂弯下面。

    “好几天没下过雨了,明天我们去植物园好不好?带你去看菊花。“文思凛问他。

    除了去医院,他们几乎不出门,一来文思恬身体状况不好,二来文思凛总是疑神疑鬼,觉得只要出了家门就不安全。

    可他们不能永远呆在家里,文思恬需要阳光,他现在苍白得像一株蒲公英,吹吹就散了。

    文思恬听到他说话,抬起眼睛来看看,也许是吃得开心,他冲哥哥露出一个甜兮兮的笑容。

    “……”文思凛噙着微笑看他,半天才声音轻柔地说,“……好,那明天我们就去,你今晚早点睡觉好不好?”

    他知道文思恬听不明白,只是看到这全心全意的娇憨笑容,他也想跟着笑起来。

    他都不记得文思恬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也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晚饭后是看电视的时间,文思凛会给他放小猪佩奇或者麦兜,总之都是猪的故事,文思恬也不知看不看得懂,时不时自己在那里傻笑,文思凛留心去听,根本也没在笑点上。

    后来他又放猫和老鼠,总算让文思恬跟上了节奏。

    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坐在沙发上,文思凛把他环在身前抱着,安宁平静,一切都像无事发生。

    他低下头,能看到文思恬乌黑的发顶和一点白嫩的皮肤,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你喜欢这样对不对,恬恬?”

    他知道文思恬喜欢的,只是他再也不会听到答案了。

    宝真姐打电话来,抱怨她的耳朵几乎被父母吵聋,怒斥她没有站在他们这边,强硬地把文思恬带回去照顾。

    “我才是他的监护人。“文思凛不欲多说。

    “……可你……你还要读书吧?将来……将来如果结婚……你还能一直带着他吗?“宝真姐欲言又止。

    文思凛轻轻笑了一声,道:“那就不结婚,我一辈子都跟恬恬在一起,好不好?”他后一句对着文思恬说,低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由于挡住了电视屏幕,被文思恬恼怒地哼唧了一声。

    宝真姐重重地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只当他是一时意气,说道:“我不能多说什么,只要你自己知道怎么对他好就行,有事情一定跟我说。“

    挂掉电话,杰瑞被汤姆踩成一张饼,文思恬像只小鸭子一样笑起来,在文思凛怀里乱扭,被紧紧搂住。

    他不舒服地动弹两下,发现挣脱不了,只好放弃挣扎。

    一辈子在一起,对寻常的恋人来说也许是要跨越山海、历经磨练、彼此妥协后才能完成的壮举,可对于他们来说,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他甚至回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他想让文思恬正常起来,想为他安排一条一生无忧的路,可那很重要吗?重要到他能狠得下心一次一次去伤害文思恬?明明他随时都可以让他们两个人的痛苦终止,他随时都可以对文思恬说出他现在想说的话,为什么没有呢?

    那些当时在他看来无比重要的东西,都随着文思恬的衰弱而渐渐远去。

    栾剑说,第一次见到文思恬的时候,他才十六岁,完全一团孩子气,他不认识导医台,不会挂号,怯生生地站在医院大门口张望,像只走丢了的小猫。

    “我在楼上看他,那么小小一点,从来都没人陪着他。“栾剑缓缓地说着,讲述着遥远又残酷的故事,“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就一个人在那哭……可是每次他来找我,脸上都干干净净的,都是很勇敢的样子。”

    他眼前的青年眼睛慢慢变红,像受了伤的狼。

    “即使接近重度的程度,他也没说过想死。“栾剑说出那个字,嘴唇终于忍不住发抖,”他一直有想做的事,想实现的愿望,可我没有做好……”

    他知道自己辜负过文思恬的期待,尽管他已经尽力去掩饰自己。

    明明他们在每一个考验伦常的节点上都可以选择救下他的。

    “我没来得及跟他讲,他不是别人的猎物,不总是需要接受别人的审判,要学会原谅自己。“胖胖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