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雨夜
画廊的射灯在下午三点十七分准时调成琥珀色,沈叙白站在明代黄花梨多宝阁的阴影里,松烟绿的唐装袖口掠过珐琅彩瓷瓶。他听见丝绸摩擦空气的簌簌声转过头时,宋璃正捧着他修复的雍正粉彩过枝桃蝠纹盘对着镜头笑,那是十九岁的宋璃,六月的阳光穿透琉璃窗,在她睫毛上碎成星子。 记者们挤过来带起一阵风,沈叙白紧紧盯着眼前那道身影,自己却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宋小姐,看这边!”照相机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刺目又苍白。 沈叙白手中的老式怀表的滴答声混杂着快门声,掩盖着他心中的悸动。 少女脖颈后散落的碎发被投射进来的光线照的分明,毛茸茸的,像一颗美味的桃子。 好想吃掉她。 沈叙白确实很难忘记第一次见到宋璃的场景,她是如此的耀眼,那样的光彩夺目,让他生出了想要独占的心思。 沈叙白收回了心思,手机里还留存着未发给宋璃的消息,口袋里是那颗宋璃第一次见面就遗失的金珠,被他切掉一部分后,又重新打磨光滑。 “今天拍卖行送来你丢失的耳饰,其实我上周就找到了。”拇指悬在发送键上三个小时,最后还是选择自己私藏,将金粉填补至画作的光影上。 画展那天看她驻足在作品前,沈叙白忽然希望她能看穿所有隐喻——又害怕她真的看穿了他阴暗的心思。 手机里却突然有了她发过来的讯息。 沈叙白点开又关闭,最终还是选择赴约。 天气却让人懊恼,阴沉沉一片,乌云覆盖天空。 两个人牵着手在湖边漫步,或许是因为快要下雨,四周一人也无。 宋璃的手指轻轻挠了挠沈叙白的手心。 “似乎每次见面都能与你有全新的体验。”她眯起眼,像两轮弯弯的月亮。 也正在这时,雨点瞬息即至,大颗大颗的落在地面上,极快的以水色覆盖住地面的白。 雨滴也滴在宋璃的发间和脸颊上,她眼睫湿润,却专注的盯着面前的沈叙白。 沈叙白伸手轻柔的拂过她眼下的雨点,如同泪滴一样美丽。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更想占有,也更想破坏掉。 他将宋璃搂紧,几乎嵌进他的胸膛,身上的西服外套松松的披在她身上,天地寂静,只剩两个人相互缠绕的呼吸声。 “你不觉得这时候很适合接吻吗?”宋璃压低沈叙白的脖子,重重的吻上了他的唇瓣。 沈叙白很快便反客为主,挤进她口中狭小的空间,勾动她的舌尖与自己嬉戏,她的唇软软的,让他总忍不住想要吸吮。 暴雨将两人的衣服淋的湿透,雨水顺着丝丝缕缕的发丝往下淌,身体的火热却比大雨的潮湿更加粘腻。 “去车上。”沈叙白喘着粗气,替宋璃挡着雨说道。 雨水带来的湿意在接触到车内皮质座椅的凉后带来一瞬的清醒。 随后而来的便是无法控制的升温。 雨混杂着风呼呼的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车内一片漆黑,沈叙白早已将碍事的衬衣脱掉,专注的与面前的人唇舌嬉戏。 宋璃坐在他的大腿上,腰被紧紧的箍住,沈叙白的性器guntang,只隔着一层湿透了粘在身上的西裤与她相接。 “做不做。” 宋璃捧住他的脸颊,与他鼻尖贴着鼻尖,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脸上。 沈叙白与她配合默契,自觉脱掉了两人的衣物。 宋璃扶着沈叙白的肩膀沉下身,发出一声舒适的气音。 沈叙白这次异常的兴奋,宋璃一边上下挺动,他却不按宋璃的速度来,只是一味地加快速度攻城略池。 “嗯…”沈叙白忍不住低低的发出喘息声。 “这么喜欢在车里?”宋璃双目迷离的望着他,强装冷静说道。 “喜欢你。” ... 暴雨像打翻了的玻璃珠,噼里啪啦砸在城堡的石头窗台上。 宋璃裹着羊毛毯缩在壁炉前的沙发里,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挂满油画的墙上。 沈叙白推门进来时带进一阵冷风,皮靴上的雨水在古董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电路坏了。"他把银烛台放在茶几上,烛光突然一晃——远处炸开的闪电照亮了他湿透的白衬衫。 宋璃这才发现他怀里护着一支没淋湿的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温室的水珠。 她伸手接花的瞬间,雷声震得水晶吊灯哗啦作响。沈叙白突然握住她悬空的手腕,玫瑰跌落在十七世纪的波斯地毯上。壁炉里爆开一颗火星,映得他睫毛在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 "你头发里有很难以形容的香气。"他声音比窗外的雨还闷,带着冷冽的青草气息靠近。 宋璃后背贴上沙发扶手的雕花藤蔓,冷硬的黄铜雕花抵着脊骨,面前却是他带着雨气的体温。 当第一滴雨穿过石窗缝隙落在她锁骨时,沈叙白终于低头吻上来。 远处传来松林在风里摇晃的呜咽,壁火把两人纠缠的影子送上穹顶壁画——天使举着火炬的姿势恰好圈住他们的轮廓。 他冻僵的手指插进她发间取暖,她揪住他湿透的衬衫后摆。玫瑰在他们脚边被踩碎,香气混着雨水的腥涩在空气里发酵。 直到闪电劈亮整座城堡,宋璃才发现他另一只手始终护在她脑后,隔开了雕花棱的寒意。 暴雨在凌晨转成细雨时,茶几上的蜡烛燃到了根部。 沈叙白用烧软的蜡油把玫瑰残瓣黏在窗玻璃上,透过绯红的花瓣能看到晨光中的花园青翠。 宋璃把羊毛毯分他一半时,发现他口袋里露出半张被雨泡皱的纸——是十年前她在画展捧着他修复过的瓷盘微笑的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