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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她的眼泪就没停过…… …… 时陌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此时天光已经彻底黑去, 房中暗沉沉的。时陌将房中烛火一一点燃, 照了满室暖色光亮, 这才返回到床前, 俯身在床上女子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哑声道:“你睡会儿,我去命人准备晚膳。” 长歌躺在柔软的被子里, 烛光将她的肌肤照得格外娇美, 水眸氤氲, 她睨了他一眼:“别想糊弄我,我都睡三日了, 有的是精力和你算账。” “果真还有精力?”男人眉眼一挑, 似笑非笑的样子格外邪气。 长歌:“……” 气得抓起一旁的枕头就照着他那张餍足的脸招呼过去。 时陌轻笑一声,抬手稳稳接住, 又越过她捣乱的手,重新放回她枕边,还格外严肃地“警告”道:“别弄脏了, 我今夜还要睡的。” 长歌:“……” 他笑了一声, 这才身心愉悦地转身出去。 长歌抬手盖住眼睛, 眼角又有些湿了, 可是唇角缓缓弯起。 上辈子她离开那一晚,她记得他其实很想吻她,可是被她躲开了,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服了毒。 她准备那一天的时候想了许多,一件件细数起来,自觉那一辈子真的没什么遗憾了。仇报了,位篡了,国灭了,更重要的是,像她这样的妖妃最后竟然还得了一心人,倾尽所有来相待。 她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可是直到她垂死之际,她才骤然发现,原来她还是好遗憾。 好遗憾不能再亲一亲他,好遗憾没有办法同他一起看明天的日出…… 谁能想到,上天竟然这样厚待她,竟再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又能同他在一起了。 长歌忍不住愉悦地翻了个身,带起满头青丝转了一圈,长歌这才发现枕头底下像是压着什么。 她半支起身子,一手抽出来。然后望着那熟悉的淡色信封,顿时哭笑不得。 这不就是她给那人送的信吗? 封口处纹丝未动……他还真是看都没看啊。 怎么会在这里? 长歌猛地想到一个画面,脸刷地又红了。 咳咳,好像是方才她动情脱他的衣服时,从他衣服里面抓出来随手放在一边的。 所以,她刚刚就是枕在这封诉衷肠的信上和他欢.爱了一场? 长歌抬手盖住脸,手心下自己的脸颊guntang,可是心里又觉得很圆满。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来。 透过床前的水墨素纱屏风,长歌隐约见得数名侍女鱼贯而入,同时带进一阵新鲜实物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她这才恍觉自己是真的饿了。想想也是说得通的,她昏睡三日,醒来还没怎么动筷子,方才就被那样用力折腾了一番。 外头的侍女有条不紊地布好晚膳,转眼又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最后一人带起房门轻轻阖上。 长歌这才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好,刚拿着信走出屏风,时陌就进来了,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落在她手中的信上,眼底划过一阵黯然。 长歌心中顿时哭笑不得。 这个人,从来不是掩耳盗铃的人啊,何时起竟连一封信都不敢看了? 可怜在这封信里,她掏心掏肝地和他山盟海誓,计划着要怎样和他在一起一辈子,结果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白费了她一腔痴情。 竟然还有点像痴情女子无情郎。 这个念头让长歌忍俊不禁。 “笑什么?”时陌瞧着她眉间眼底不觉流露出的娇美之态,忍不住含笑问。 长歌抿了抿唇,一面走到桌前坐下,一面不答反问道:“你都看透是我在闹你了,为何还要这样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时陌闻言顿时敛了笑,一言不发走到她身旁坐下,这才淡淡出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听说你遇了危险还有理智分析前因后果。我是到了这里以后才发现端倪的。” 长歌心头仿佛被什么给轻轻扎了一下。 她气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将她给掳来,固然存了想要小小教训他一番的心思,但却没有想要他真的着急心疼。 “我以为你能看破的,毕竟在你的地方,又有你最得力的两名心腹亲自把守,没有人能无声无息将我劫走,还能半点痕迹不留下。”她垂眸轻声说。 时陌凝着她,没吱声,却是拿起她面前的白瓷小碗,替她盛了一碗鲜美的鱼羹,轻轻放在她面前。 他叹了一声:“长歌,什么事情若想看破,都须得冷眼旁观。可你告诉我,一旦牵扯了你,我还如何冷得下心来?” 长歌心头一动,猛地抬头,直直撞入他眼中。 她嘴唇嗫嚅片刻,终于垂下头低低说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着急的,我只是想见你了。” 下巴却被他的手指轻轻一勾,她在他的指尖上不由与他四目相对。 “既然想我,为何要计划离开我?” 长歌睫毛轻轻一颤:“你是何时发现的?” 他眸深似海:“你说我是何时发现的?” 长歌紧紧闭着嘴巴,眼角却忽地落下一颗眼泪,刹那间滚到时陌的手上,温热的触感自他的指尖传来,将他灼得背脊一僵。 她垂泪看着他的眼睛:“时陌,其实你同我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对不对?” 时陌眸光一滞,眼底掠过震惊。 长歌低泣道:“从前那些事情,你一直都记得吧。我们做夫妻那十五年的记忆,你都是有的吧。我对你的好,对你的坏……所有的一切,你什么都记得,你只是在我面前装作不记得了罢了,对不对?” 时陌凝着她,久久没有出声。他眼中似有千山万水,又仿佛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良久他才哑然出声,嗓音极为苦涩,仿佛翻越千山万岭跋涉而来,沧海桑田,痛定思痛。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长歌闭上眼,两行清泪刹那间落下:“从我发现……太子逼宫其实是你在暗处一手设计时发现的。” “时照告诉我,说你是因为急于回来,才会在西夏翻云覆雨,让皇上撞破凌非与瑾贵人的jian情,逼得凌非挟持天子,致使太子弃帅保卒,提前发动兵变。可是我知道,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长歌睁开眼睛,眸子里全是水光,里面那样清楚地映着眼前的男人那无怨无悔的模样:“若只是为了回来,对你而言真的太容易了。你瞧,你如今回来不就回得举国震动吗?实在没有必要冒险在皇上、太子和宫妃之间周旋。你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保护我的父兄,对不对?” 时陌静静凝着她,没有否认。 长歌含泪苦笑:“那个时候,我父兄锋芒盛极,皇上将慕家视为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偏偏我父亲南下剿匪亦不肯佯败而归,君臣僵持之际,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有人能替他引开这锋芒。而那时,太子独大,景王和昱王都被太子压得死死的,要靠他们相争夺我父兄锋芒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太子倒下去。而且太子还不能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