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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怒吼着叫出她的名字, 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因此龟裂开来。 她的眼眸中跳跃着怒火:“旁人怎么说我不管,可你……你怎么敢也说出这样的话!” “那丫头可是害了你弟弟的女人所出, 即便是死一万次也是不足惜的!” “可就算是这样,错的也是祺嫔,又和小七有什么关系!”谢静瑶一双眼迅速红了,她强忍着泪意,梗着脖子倔强地望着王皇后。 “呵。”王皇后嗤笑出声,“那照你这么说,本宫的小二又何错之有?” “他那时才三岁, 可那群蛇蝎女人又哪里因此而放过了他!” “母债女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说到最后, 王皇后几乎声音泣血,谢静瑶颓丧地垂下了头,不知该作何言语。 深宫中的肮脏事何其之多,你陷害来我报复去,计较起来最后只能是一笔烂账。 她知道母后一直执念于二皇子的早夭,如今得知祺嫔掺和了此事,不然不会轻易放过…… 可她没有想到,王皇后居然会将七公主强召于宫,当着祺嫔的面将她活活打死。 当时的惨状,光是听人描述,她就忍不住寒战连连。 她的母后是加害者,亦是受害者。 谢静瑶沉默半晌,握紧了袖中手。 她没能护住小七,那至少不要让明姝重蹈小七覆辙。 她扶着明姝,轻声问道:“那明姝呢?她又做错了什么,母后竟也要对她使出这般手段?” 王皇后目光在明姝苍白小脸上掠过,冷笑道:“若她只是安安分分做个小伴读,本宫自然懒得搭理她,可她偏偏要这般张扬,勾搭上不该勾搭的人不说,竟还哄到了这样一封圣旨……” 说着,王皇后扬起了手上的明黄卷轴,将之狠狠掷在地上,脸上是极重的戾气:“她敢和那个贱人扯上关系,本宫就决不可能留她!” 她永远记得,那个蛊惑了景帝、害得自己只能屈居贵妃之位的贱人,在面对她质问时,是用如何高傲的语气同她说: “谁要同你们一样打破头去争抢?皇后之位,我才不稀罕,若谁拿学官之位和我交换,我定然二话不说就换了。” 纵然后来她成了皇后,那人在这宫中啃得连骨头都不剩……可在回想起这番话时,她仍会生出一种莫名的自卑感。 就好像,在她和那人的争斗中,纵然最终是她取得了皇后之位,可她却并不是最后的获胜者。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身份地位家世样样不如她的贱人可以在面对她时如此倨傲? 凭什么她可以对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不屑一顾? 可那人一定没有想到吧,在十几年后,有一个小姑娘拿到了她昔年渴求的东西…… 而她绝不会让这一切顺利达成。 成了所谓的学官又有什么用?她只需要一摁指头,就可以碾死这小姑娘。 谁让……她是皇后呢。 “皇后娘娘是不想看到我受封学官吗?” 谁也没想到,那个五公主搀扶着的姑娘会突然开口。 明姝观察着王皇后的表情,缓声道:“或许,娘娘并不是针对我,只是不想看到我成为学官……又或者说,娘娘不想看到任何女子成为学官……” 结合先前所听过的传闻和王皇后在看到那圣旨的表现,明姝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而再见王皇后听到她话语时的神情变化,她便知晓自己猜的大概没有错。 王皇后倨傲地点点头,声音冷冽:“女子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安于宅院,若有了你一个破例者,往后岂不是要引来许多人效仿,那日后的秩序又该如何维护?” 似是看在谢静瑶面子上,王皇后多说了几句:“皇上糊涂,我这个做皇后的自然就只能代他清理祸害了。” 而她不愧是做了多年皇后的,长于冠冕堂皇之话,即便所行之事称得上蛮横,却也能打出一副正义凛然的幌子。 和这种人争辩并没有意义,明姝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听了这番指控,反而露出个笑来:“若我一人行事能引来许多效仿,那娘娘杀了我又有什么用呢?” “况且,皇上既然肯颁下这样的旨意,那女子亦可为官便已经是板上钉钉之事,又岂会因娘娘截了圣旨杀了我而终止?” “没了沈明姝,还有林明姝,总会有人能顶上,娘娘想要维护秩序,可到时候那么多人,娘娘一个个杀得过来吗?” “至于娘娘所说的清理祸害……”她笑吟吟地看着王皇后,“我和娘娘谁是祸害,谁维护的秩序是对的,往后自然会有分晓……” “放肆!”不等王皇后开口,她身边的侍女便勃然怒喝。 而王皇后的面色已然是铁青,她朱红嘴唇张合几下,雪白面皮因怒气抽搐着。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闭上眼眸厉声道:“还不动手,是想要这丫头气死本宫吗!” 而那些围上来的宫人见谢静瑶作出维护姿态,动作不由滞住。 “五公主若是阻拦,便连带她一起打!”王皇后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了这话,那些宫人才像是得了特赦,念着得罪将谢静瑶扯开。 再次被制住,明姝却丝毫未露惧色,反而镇定自若地继续道:“历史长流滚滚向前,娘娘偏要一人逆流,就怪不得旁人对你说出放肆之话了。” 望见王皇后愈发难看的面色,明姝心里才舒坦了些。 反正怎么都要挨打,被打前能好好气王皇后一顿,也算是赚到了。 只是……那同甘共苦光环还未消除,王皇后如果真的在自己的安排下被“打死”在这,她该不会要负连带责任吧? 而她担心的一切终究没有发生。 “娘娘今日好大的威风。” 少年稍显冷冽的声音在殿前响起,随之便是脚步沉重踏在殿内的声音。 骤然听见声响,明姝睁开原本半眯的眼望过去,只见一队身着铁甲、手持枪矛的卫兵围了殿内一圈。 而那中央位置站着的正是她本要去见的少年,他身着玄色衣裳,眉目像是被寒霜浸染,整个人弥漫着凛然冷意,像一把破刃的剑。 当他目光在瞥见这边僵持状况后,眉心一跳,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