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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乐之语气里带着些倔强:“青灯礼佛也好,带发修行也罢,下半辈子即便只是和书本相伴,也好过嫁给不喜欢的人蹉跎一生。” 闻言,明姝心中涩涩的。 世人常说,古代女子太过痴情,只是为了一段感情便生生死死的,实在太过不争气。 可这何尝不是因为在这般世道下,女子手里能存有的一点点选择权,便是对于感情。 而这选择权还时常被掠夺。 男子情场失意,也还另有一片天地可以供他去闯荡。 而女子的天地却大多限于内宅中。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所以,才会有婚姻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的说法。 投胎是一种玄学。 如若可以,谁又不想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改变命运呢? 江乐之认真地看着明姝:“三年前同你的那一番谈话,我并没有忘,可我翻遍了史料,发现像我这样的女子想要出头,实在不易。” “一年前,我的那篇也算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甚至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读后,曾问作赋者何人,在得知我是个女子后,便说,有此好女,定是百家相求。” 说着,江乐之露出一抹苦笑:“可我更希望他说的是,有此英才,文坛之兴。” “若是一般的学子,所作赋篇能得到皇上的赞许,那必然是前途无量,可只因我是女子,得到的便只是骤增的上门提亲者。” “那时候,我就在想,就算我这般努力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用?” “而这时候,沈知钰却跑过来同我说,说我写的那篇是如何如何的好。” “他说得很细致,每一点都恰好合上了我的心意。”江乐之脸颊的小酒窝又一次浮现,“他说,江姑娘之才,沈某不如。” “那时候我就想,我如果要嫁人,那就只嫁给他。” “大概,你会觉得我这般的行径有些过于放诞了。”江乐之声音依旧很轻,仿佛是怕惊扰到什么一般,“可如若不是他,我是不准备成婚的。” “不,不是放诞。”明姝摇摇头,她望着江乐之的眼睛,认真地道,“乐之很勇敢,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姑娘。” 可她和沈知钰最终会如何,却也不是明姝所能决定的。 毕竟,影响婚事的,不仅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更多复杂的东西,比如家世地位,比如利益牵扯…… 江乐之笑了笑,道:“我此时同你说这些,也只是想告诉你,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到你我之间的感情的。” “纵然他拒绝了我,我也不会因此而自弃。” “毕竟,除了感情,我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追逐。” “这次同辽国使团的比试,我们都要努力。”江乐之捏了捏明姝的手,“让辽国,让天下,都能知晓大庆的女子于才学上并不输于男儿。” = 这样一番促膝长谈的后果,就是两人到达五香斋时,里边连菜汤都不剩了。 还是靠着明姝同后厨交涉,才勉强得了两块白馍。 两人凑合着充了饥后,便快速赶回了书斋。 为了弥补浪费的时间,两人连午间小憩都省了,直接翻开书开始学习。 谢嘉言是在小憩后才再次进入书房的,瞧得两个伏案读书的身影,唇角微微上扬,也不打搅她们,便在一边坐下了。 他撑着着额头想了想,取纸铺开,提笔蘸墨,便开始认真地书写。 直待书房外传来摇铃声,明姝才再抬起头,起身想稍微活动活动。 “过来。”谢嘉言见她起身,便顺势同她招招手。 明姝哒哒哒跑过去,却被他塞了一叠纸。 她好奇地扫了几眼,却发现上面写的好像是些题型和解题思路。 字迹工整俊逸,内容简明详实。 “这是?”明姝面露不解。 “这是我结合之前的比试做出的些许总结,你拿过去看看。”说着,谢嘉言瞥了眼明姝桌上的那本解题宝典,“肯定比看那本宝典效果更好,也更有针对性。” 闻言,明姝才算明白过来,感情这人刚才写了这么久,就是在写谢氏解题宝典? “如果有哪里没看懂的,就过来问我。”谢嘉言轻咳了两声,语气严肃地道。 明姝郑重地点点头:“我一定认真看。” 旋即也不休息了,拿着这叠纸便回到了桌案前,同江乐之小声探讨起来。 谢嘉言:? 明明是他写的东西,沈明姝干嘛不找他? 不急,他在心里想,他在写的时候特意将几个要点说得晦涩了些,沈明姝肯定还是会来问他的。 于是他随意翻开了一本书,便一边看一边等了起来。 可谁知他等着等着,却听见另一边的小声讨论里,提到了他所设置的难点。 而两个人分析探讨着,竟就将答案总结出来了。 谢嘉言:失策了。 于是直到下学,他也没有等到明姝过来问他题。 临走前,明姝倒是兴冲冲地跑了过来:“师兄总结的可真好,我和乐之都觉得获益良多。” 谢嘉言:…… “哦。”他抬起下巴,似若无意地道,“那你觉得,我写的解题思路同那宝典比,哪个更好?” 明姝犯了难,如若不知道那宝典是郑学官所著,她肯定毫不犹豫说是谢嘉言的。 可这会知道了,再这么说会不会显得很不给郑学官面子? 瞧得谢嘉言眼里流露出的对答案的在意,明姝想了想,试探着道:“师兄……这是在和宝典较劲?” 谢嘉言:…… 他扭过头,状似冷淡地道:“我就随便问问……” 随后,抛下一句:“无论如何,你都好好温书就是。” 便仓促离开了。 明姝原本还想多说两句,见他走的这么急,挠了挠头,只能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师兄明天见。” 江乐之假装收拾着书袋,瞧得那边的景况,不由笑着摇摇头。 这两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