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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喉,白榆不知付苒从何而来的力气,他饿了好几日,力气所剩无几,但还是伸手拼命挣扎着,试图掰开付苒的手指。 冰凉的手指在他喉部收紧,喉管处的巨痛令他再抵不过,只能嘶哑地发出些喊叫,他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只是付苒的力气却骤然松了。 他看见付苒嘴角有殷红的血珠淌下,随后她呕出好几口血,直接染上那身艳红的衣裙,倒在了地上。 她还睁着眼,只是那双灵动的眸中再也没有光了。 白榆阖上她的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付苒死了。 ……结束了吗? 他没有力气再去收拾付苒的尸体了,便放在了原地,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榻。第二日总会有别人来处理的。 白榆再醒来时,只觉屋内一片昏暗,他揉着晕沉沉的额头起身,一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混沌。 付苒的尸身已经不见了,只余他一人在空荡荡的冷宫里。他恍惚间想起圆圆说过的话,她说冷宫中人非疯即死,不疯根本熬不下去,便又生出几分庆幸来——他还没疯,总能熬到出去的那一日的。 屋内太闷,前不久还放过付苒的尸体,他有些嫌恶,想出去透透气,却如何也推不开门,这才发觉大门被锁上了。 ——不仅是门,连窗户也一并被锁上了。 候在殿外的人听到屋内连续不断敲门的动静,打了个哈欠:“五殿下,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皇后的旨意,付娘娘饮砒霜自戕,这殿内沾了死人气,太晦气,得关上几日。哦……”似是在与身边一道侯着的人窃窃私语,“不是说他已经疯了吗?他能听懂这话吗?” 不过是托辞,唐茹没相信他疯了,他想,他还得装得更像一些才是。 白榆装模作样地又敲了一会儿,便装作累了不敲了。 屋内太昏暗了,连窗户的光线都被挡住,仿佛一个幽暗的密室。白榆起初还能悄悄点一点烛光翻会儿书,后来已经饿得头昏脑涨,连手都在发抖,只能靠在榻上,强迫自己睡觉。 足足过了两天之久,屋外的人才撤了锁,白榆便瞧见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子正在殿门口,他饿得腾不出力气装疯了,还是竭力倒腾了两下。 婢子身边的人提着食盒,那婢子走到他跟前,食盒也放在他面前:“……呀,娘娘下令锁殿门的时候还未注意,原来五殿下也在屋内,殿下怎么不告诉门口的宫女呢?” 食盒被缓缓打开,却迎面扑来一股馊气,泛着黄的糊状物放在里面,那婢子继续道:“五殿下受委屈了,饿久了吧?该好好吃一顿了才是。” “……”白榆看着那馊了的东西,他伸出的手都在哆嗦,连筷子也没顾上用,便用手抓着饭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殿下慢用,奴婢先告退了。”那婢子转身,发出轻轻的嗤笑声。 菜叶沾在嘴角,一顿饭教他吃得狼狈不堪,白榆想吐又吐不出来,食盒摊开,味道又冲又酸,实在是难以下咽。 头又晕又涨,他又觉得手脚冰凉,强撑着一丝意识爬上了榻,把被褥全卷在身上,想取点暖。 这几日冷宫动静太大,圆圆不便前来。她再悄悄来的时候便发觉白榆原本苍白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她手背贴上白榆的脸,烫得她有些不敢再碰。 白榆像是睡着了,她怎么叫也唤不醒,她只好接了些凉水给人擦拭一番,还是不见效。 最后是送饭的人瞧见这两日的食盒一点未动,才想着进去看看,便瞧见五殿下烧得快断了气,这才着急忙慌地禀报了皇后。 皇后很快派了太医到冷宫来,心下一番计量,也将冷宫中五殿下发了烧的事禀报了陛下,再替自己美言几分,说已经派太医去了。 白柏派人在冷宫盯过一段时日,他知道皇后故意派人将两份饭菜中的一份替换成馊食这事,自然也知道白谨偷偷摸摸令人去送馒头和书册的一事。 他并未道破,只略微颔首,又命人多派了几个太医。 或许是白榆命大,寻常人受这么一遭,多半已熬不住了。只是他再睁眼时,眸中已经看不见光了。 假疯子到底是烧成了真傻子。 下章是正文时间线了! 第29章 时间线接22章末! 白榆这一发烧可谓兴师动众,不仅太医署内所有人都被搬来了干安殿,连已经收拾好行李正欲离京的燕知朽都被仓促召进宫。 天子尚且衣不解带地守在榻侧,何况是一众太医。这番动静闹得太大,传出去人人都知道养在干安殿的小美人是个病秧子。 白榆醒了之后思绪混沌,脑海中乱作一团,他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困意上涌,便又睡了一觉。 醒来后,正看到燕神医在为他把脉,他有些犹豫,环顾四周没看见白柏,于是小声道:“神医,我……” 燕神医深深望了他一眼,他迟钝地意识到什么,收了声。 “贵人身子不好,该好好修养才是。日后草民还会常为殿下施针。” 白榆愣着点了点头:“……多谢神医。” 燕神医退下后,白榆呆呆地坐在榻上。他觉得脑子里很乱,仿佛自己上一刻还在冷宫中发着烧,下一刻又出现在了干安殿,可是小傻子的记忆不作假,甚至连床榻上那些亲密的动作都历历在目,他每回想一分,脸色便更苍白一些。 或许真是燕神医妙手回春。 现在他却宁愿自己做个真傻子,人世间种种恩怨情仇,都与那不通七情六欲的傻子无关。 真的……无关吗? 直到身侧有人轻抚他的脸,是闻讯赶来的白柏,白榆才从怔然中醒神。那触碰似乎有些扎人,他实在怕疼,便不着痕迹地挪开了脸。 “怎么在这发呆,不再多睡会儿?” 他心底将白柏的声音默默作了一番比对,也许是幼时的记忆过于模糊,他连有没有变化都听不出来。 可比起他刚醒时,男人的衣襟和束发已是打理过一番,只有眼底的乌青更重了些,似乎当时那个难堪的人只是他的幻觉。 “父……白白,”意识到小傻子的叫法后,他连忙改口,有些艰难地问道,“你怎么不睡会儿?” 为什么要把他关在冷宫数年不闻不问?为什么要把他接出来,却当成一个如此下贱的宠物? 他算什么?一个儿子,还是一个听话又耐cao的狗? 白榆没有问。 “有些事要处理,”白柏接过婢女呈上来的米粥,舀着喂给白榆,见白榆吃得颇为别扭,他也归结为发过烧的缘故,“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吗?” 白榆摇头,他委实没什么兴致。 白柏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白榆微不可察地发着抖,见他很快又撤开了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白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