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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迟川的结局,注定如此吗? 第九十四章 地牢 李慕禾在吃了晏时君的第二十次闭门羹,十次自杀威胁了之后,终于放弃了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念头。而晏时君并未太过禁足,反而有了特权,可以在整个落霄宫活动,只不过他出门身后必须就跟着侍卫。晏时君也不想说什么,就这么任由他跟着一路从无夜殿转到了后花园。 初春的天气,已经稍稍转暖了些,花园里的花鼓着饱满的朵儿蓄势待发,青芽也冒了头。晏时君站在树下,任由初春微凉的风在脸上拂过,他的心微微地沉了沉:如果不是这场变故,现在他应该去后山采草药,沈迟川也该忙着翻新医馆,对了;老郎中说今年开春了就要教柏青针灸来着…… 晏时君微微笑了,脸畔滑下来一滴泪珠,坠落在地。 但是这一切都没了。 他回过神来,脸畔的泪痕已经风干,竟然有些疼。转过身来,眼角不小心瞥到角落里一闪而过的衣角。 晏时君对身后的侍卫冷冷地说道:“你先退下。” 那侍卫面露难色:“这……” 晏时君摆出了冷脸,讥讽道:“我上茅房你难不成也要跟着?” 侍卫也没料到晏时君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讪讪地微微躬身,退到了一边。 晏时君却跟着那个身影穿过了转角,在角落里,站着一个佝偻着的身影。 他转过头来,脸上横亘的伤疤让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尚文。 他见了晏时君,还没等说话就直接跪在了晏时君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晏公子,对不起……” 晏时君嗤笑一声:“你该跪的,不是我。” 尚文已经哭得哽咽,一张尤为可怖的刀疤脸混着满脸的鼻涕和泪水是极其的滑稽,他颤抖着嗓子,用膝盖磨擦地地面磨到了晏时君的跟前,扯着他的衣摆:“对不起,我meimei在他手上,她还小,我没有办法,对不起……” 落霄宫里的暗卫和武者们绝大多数都是孤身一人的亡命徒,他们没有负担、没有牵挂、没有感情,甚至和这个世界都没有过太多的关联,就算死了也没有任何的留恋。尚文却是那种有亲人在世的极少部分之一,可能就是因为他有过牵挂,就比那些漂流若浮萍的暗卫们多了几丝人情味。也就是这几丝人情味,才让他在南城被灭之后,日复一日地梦到那为数不多的几天被关心被照料的日子。 越是如此,愧疚就在那层良知的滋养下顺着整个心脏攀爬蔓延,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层压抑已经将他包裹得喘不过气来。 晏时君并未躲开,他垂眼看着在自己腿边哭得直不起身的男人,声音沉得吓人:“所以呢?南城这么多人命又该怎么算?我找谁去赔?” 尚文不语,这世界就是如此,层层叠叠的因果栓连着所有人,缺少任何一环都造就不了如今的结果。尚文被抓了meimei被迫出卖了沈迟川牵连了南城,而南城的那些百姓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努力一生,没有害过任何人,那他们呢?又错了吗? 晏时君闭上了眼,最终嗓音里还是多出了几分哽咽:“算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尚文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他把对南城的愧疚全部都在这三个叩首里:“晏公子,我托人把自己调去了地牢里,能接触到沈迟川,我是说,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会帮你的。” “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见晏时君没有走,尚文知道他在犹豫,继续说道:“我打听了教主的习惯,此时教主正在地牢提审,晚上面会新任的山主,不会去地牢,若是晏公子想要见他,今晚就是机会。” 晏时君回头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尚文低着头:“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但是……” 他但是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来给自己的信用度升个值,丧气地在心里苦笑:他现在哪里来的资格让他相信? 晏时君的身形缓缓远去,空气中飘过来他的声音:“子夜,你来无夜殿,不要让别人知道。” ———————————————— 夜空乌云密布,一眼看去连个星星都没有,就连月亮都躲在了云层之后,天沉沉地像是想要下雨一般,压抑得紧。守在晏时君门外的侍卫一连打了两个哈欠,强撑着精神盯着映在窗户上的身影。 侍卫暗暗叹了一口气:这莫非是要通宵了不成? 就在他斜倚着柱子,上眼皮就要和下眼皮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门内晏时君的声音传来:“我饿了。” 侍卫在心里暗骂一声:真特么事儿多! 但还是认命地离开了房门前,吩咐在无夜殿门口守着的侍从准备饭食。不过片刻功夫,一个侍从端着食盒走到了房门前。 这侍从垂着头,夜色昏暗瞧不清脸,侍卫也并未多问,只是打开食盒扫了一眼并无异样就放了他进去。只见映在窗户上的两人的影子重合了片刻,那侍从垂着头端着饭盒走了出来,向侍卫微微拱了拱手,缓步走了出去。 侍卫看了一眼窗户,那影子还映在上面,没有什么不对。 离开的侍从迈着缓缓的步子一路走出去,等出了无夜殿立刻就转了一个弯,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刚才进门的侍从正是尚文所扮,他们接着影子重合的片刻交换了身份,此时的晏时君身上带着尚文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地牢。 这地牢全部都是由玄铁所铸,毫无任何温度可言。进门就是一道狭长的甬道,两侧点着的灯火影影绰绰,昏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和屎尿味混合的味道,令人作呕。再往里走,这种奇特的混合味道之中又多出了一种nongnong的血腥气。 “唉!”后面有人叫了他一声,晏时君身体一震,强装着淡定回头,这人腰袢配着长剑,穿着也比他繁复些,看样子是等同于牢头身份的人。 牢头对晏时君说道:“你,去最里面的那几个巡房!” 晏时君微微点了点头,半张脸藏在阴影里,那人也并未多看就嫌弃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