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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辛翳有些痛楚的表情。 “你要是这么大公无私, 博爱天下, 不如你尽早与我说!让我明白我和天底下绝大多数普通人在你心里分量一样,也省的让我为你痛苦为你担忧了!我恨的不是你要去救她,而是你自己都不知道寐夫人死了会发生什么!你要是当真有责任感,就应该明白你自己有多重要!” 辛翳几乎要将她肩膀捏碎。 确实,她的确不知道寐夫人的身死,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她确实是赌。 南河有些吃痛, 辛翳手指力气卸了几分, 仍然没有松手。 她半晌哑着道:“我只是当时想, 如果我不救她,眼睁睁看她死了,事后数年,我发现寐夫人就算身死, 也只是让我三魂七魄都回到了闻喜君身上, 对我毫无影响。我该有多后悔……” 南河缓缓抬起头来:“或许以我的性格而言,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但救她一回,也是我为了她尽的最后一点力了。或许是我当时也知道,自己同意了婚事,就是划定了阵营,以后便无法帮她教她……以后她也就要一个人面对了。” 辛翳:“……可最后变成了我一个人面对了。” 南河仰起头来, 看着他。每个人都有多面,就像是商牟看似粗暴马虎却实则体贴善良,他看起来对她有一成不变的勇气和炙热,却也脆弱易伤又毫无安全感。而她的身份,她的性格,她的不愿解释,也总在让他不安,让他愤怒,让他不得不原谅她。 他越是粘人,越说明他的恐惧,越需要南河给他长久的,令人安心的的情感。 甚至这份情感不用多么深,或许是早些年住在同一屋檐下而有的亲情,亦或是她对他也终于开窍开始琢磨出了的感情。总之,他就是渴盼有什么东西稳定长情。 辛翳摇了摇头:“说是说不明白的。我在这儿再大的声音说话,再怎么样的态度和举动,你都不太可能理解我的……感受。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不能再信任你了,我不能再信任你说的‘不离开我’了。我也不会再用以前的态度对你了,你别想着再把我当小狗似的打发了——你现在是我眼里最不值得信任,最不能信守承诺的人!” 这大概是辛翳想了许久,他能想到的看起来气势最决绝的话了。 他也考虑说过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你了”之类的大杀器。 但万一荀南河以后天天嘴甜哄人,嘘寒问暖,表现优秀,深切自省,他还要照着以前的诺言“不爱她”,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他不是这样一个冷漠的人。 做男人,总要说话留些后路防止打脸。 他反复分析过来,就是觉得自己以前态度太好太粘,对她太过小心翼翼,才导致南河蹬鼻子上脸,对他愈发不放在心上。如果他说“不信任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这字里行间就是在疯狂暗示某人要扔掉身为先生的臭架子,好好待他,他才有可能回心转意啊。 而且听起来—— 不信任这个词,啧啧,多么的能刺痛一个正人君子为人师表的心。 连你的学生都要不信任你了,你难道还不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师德问题,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在教育中犯了错误! 更何况,刺痛一个人,就是要把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拿走! 辛翳倒是不敢把自己随便在“荀南河最在意事物榜单”中排个名次,但除他以外,南河最在意的大概就是天下局势,晋国安危了吧。 只要把她跟她最关心的东西隔绝开来,那岂不是要把她刺激的嗷嗷乱叫,抓耳挠腮,恨不得天天对他投怀送抱,恳求他的原谅! 辛翳:“王后在这儿好好修养身子罢,外头的消息不是你该关心的,也与你无关。孤知道你好为人师,心系天下,这毛病往后要改改了,思虑过重,对你不是好事。以后也不要想着出去走动了。” 南河听他说了两遍要软禁她的话。 唉…… 禁就禁吧,不过他耳根子跟某些长耳犬科动物一样软,怕是也软禁不了几天。 但这倒也说明他很怕她忽然就跑走找不见了。 南河是伤了他的心,但未必她自己就有错。 但南河更知道,这时候说自己的理由,辩解到底是自己有多少无心,其实并不能把辛翳这两年的惶恐与不安弥补回来。 天底下许多事往往都是谁都委屈,谁都难受,但想着他曾为她做了很多事,他曾因为喜欢她而心里平白受了很多折磨,南河就想主动对他好。 她心态是笃定平实:“嗯,我知道你不信我了。咱们之前的信任,是七八年才建立起来的。下一个七八年,我就再给重新补起来。或许下一个七八年,我更主动些,更愿意接近你,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话都不说,这份信任能比以前更好。” 辛翳一愣。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这都是什么哄人傻笑的话!他一瞬间都觉得有些晕眩。 南河笑起来,她嗓子沙哑,却仍然一字一句道:“我不能说会以后好好哄你。但我觉得只需要你少些自己憋在心里的想法……更任性一些。只需要你把以前觉得你我之间不公平不平等的事找补回来。我现在没有什么任务,我不想回去,也不要回去了。我现在唯一的任务,是保护好你、我。” 辛翳:“……” 辛翳一瞬间,被她几句话说的心头发酸发烫,真想就这么埋首下去,把自己平日好似要跟天下为敌似的楚王模样全扔掉,就想扑在她身上,跟小孩似的说一句“那你以后要保护好我”。 这话说的太他妈…… 妈的!都来听听,都来听听啊!这什么神仙情话啊! 他要命人做个四足方鼎,把她刚刚那段话一字不落刻成铭文在鼎内,供后世瞻仰,上告上天啊! 他一瞬间都想摇摇头跟她说:“我没什么委屈的,没什么觉得不平等的。那些因为爱你而来的煎熬纯属我贱,我认,不要跟你讨还,也跟你没有关系。” 但他强行忍住了。 不能这样……不能因为她才说了两句话,就立刻认怂,立刻没有底线。 他忽然抬手,一巴掌糊在了南河眼睛上。 荀南河:“???” 辛翳:……等我先压抑一下我的傻笑,调整一下我的表情。 南河:“……怎么了?” 辛翳:这个看不见我脸的角度挺好的,说话显得更绝情了。 辛翳:“没有用。这些话都没有用,我心意已决。你也不用想着再拿几句话来说动我。果然是一听到我不让你出入宫中,就与我急了啊。” 南河半晌叹了口气:“嗯,好。那你……现在要我搬出去么?” 辛翳:“什么?” 南河:“你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