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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注意到宫人穿的衣裳都很厚,屋里仍有炭盆,她昏迷时是冬天,上次醒来是冬天,如今还是冬天,那说明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啊。只是就算是昏倒几天,也够让他担惊受怕的了。 宫人想扶着她,让她尝试着站起来,她觉得身上没劲儿,刚要摆摆手,就听见了几声齐齐的呼唤:“先生!” 南河抬起头来,只看见门被拉开一道门缝,三个脑袋抵在门边,朝她看来。 南河见到他们,自然也是惊喜。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三个人看着她的笑容,一时间神色各异,范季菩眼睛都红了竟然还挤眉弄眼,商牟直直看着她扫了一遍才缓缓松懈神情,原箴竟然转过头去抬袖掩面,似乎在偷偷擦眼睛。 南河吃力的抬起手来,对他们招手。 三个人像是犯了错不敢见老师似的,背着手排成排走进来,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南河指了指嗓子,摇摇头。 范季菩神情大变:“先生——先生难道成了哑巴!先生!” 原箴还算理智,他擦了擦眼角,声音里还有几分哽,道:“大概是先生躺的太久了,这么长时间没说话,自然是嗓子会发痛。”他走过来,提起衣摆,坐在脚踏上,抬头望着南河,将手心递给她:“先生想说什么,在我手里写就是了。” 南河也微微一愣,她在那边接受了那么多讯息,甚至被告知自己都不存在更不能回家,但回到这里,只要一个眼神,她身边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在想什么……都会主动地靠近围绕到她周边来。 南河心头发软,她拽住了原箴的手,却扫视了一圈。 三个人都在,该来的却没来。 一看南河环顾的神情,三个人心头一滞,都知道她在找谁。 原箴勉力笑了笑,道:“大君恰好不在宫内。景斯派人去通知他了,他若知道了,必定会第一时间回来见先生的。” 南河点了点头。 但原箴也知道,这话骗不了南河。 他们三个都聚在宫里,辛翳怎么可能不在。 南河对他温和一笑,也没有问,手指在他掌心里划了几个字,问道:“现在是在郢都宫内么?” 原箴点头:“对。这间屋子您可能没见过,前几年没做过暖阁,只是这两年冷的厉害,不得不隔出几间暖阁来。” 南河敏锐的注意到他说“这两年”,她连忙写道:“距离我昏过去,过了多久?” 原箴有些艰难道:“再过一两个月,就正好到两年了。大君都已二十有二了。” 南河张了张嘴,有些恍惚。 两年…… 对她来说,两年或三年四年,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毕竟她没有经过这么久的感觉。 但对于每一天都不可逃避的人而说,两年,却实在不算短了。 从荀南河病故到她进入晋国,直到最后舒归国,她再度昏迷,这么多事也就过了一年……若是对某些人来说,两年,七百多天,岂不是极其难熬了。 南河呆呆的看着炭盆,好一会儿,才在他掌心写道:“最近各国局势如何,能不能与我说来听听?” 原箴却没回答,他笑着拢住了南河的手,道:“先生刚醒,还是不要忧思过重,要不先生尝试着起来走走?” 南河想了想,写道:“我想出去转转。很久没回郢都了。” 商牟赶紧也到一边搀扶,两个大高个,差点把她架起来走,南河腿脚还是有些难走动,她也有些艰难,但就算是打开门缝瞧一眼庭院,呼吸一口郢都的风也好。 商牟都伴着她的步伐,走出几分夹着腿小碎步的娘炮劲儿。 范季菩赶紧在后头拿着大氅要给她裹上,却没料到刚走到门口,门推开一条缝,就看着从回廊那头,走来一队宫内卫军,分开两边,紧靠着回廊站在了屋外两侧,为首者开口道:“大君有令,王后身体抱恙,不可随意走动。三位若是想出来,就让人把王后扶回去。” 商牟皱眉:“只是在院内看一眼罢了。” 卫兵反倒往前一步:“大君之命,其他人等皆可出入,唯有王后不可踏出门一步。” 第196章 小旻 商牟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卫兵也知道商君的地位,虽说外头的大军和宫中近卫不是一个体系, 他也有些不太好应对, 只硬着头皮道:“臣等也是按大君吩咐行事。” 商牟:“她还能跑哪儿去么?这样有必要么!” 原箴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南河推了推他的手, 摇头在他手心写字。 原箴顿了顿, 对那卫兵道:“那便不出去了。也辛苦诸位。\" 商牟还在那儿瞪眼,便瞧着南河半倚着原箴胳膊往回走了。 照理来说,两年未醒来,除了辛翳,大家都觉得或许是魂飞魄散这辈子都醒不来了。这会儿见了面,坐在屋内,也该叙叙旧。这三个人往日里跟她闲话也不太多, 来找她多是来商讨事情。 今日却一句不提外头境况, 不说晋楚也不聊天下格局, 就说一些小事儿。 比如莲池里的莲花去年冻死不少,今年又栽了新的。比如去年雪后结冰谁都没料想到,原箴都摔了一跤,到现在脚腕都不太好。 都在聊最近的变化, 但南河最关心的问题, 他们明明心知肚明却避开了。 南河心里也提起来了,但她并没有多问。 要不然就是辛翳不让他们说,要不然就是外面情况并不好,他们默契的怕她忧思过重,闭口不言。 只是……辛翳都能派人来看着不让她出门,就必定是知道她醒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她或许是一直走神, 表情也倦怠,三个人并没有缠着她太久,只是临走的时候,南河望了商牟一眼,似乎想开口问他些什么。 商牟心头一紧,他猜南河是想问关于舒的事情。 她或许以为他还一直跟舒有联系。 或许在她眼里,舒还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晋王…… 商牟吃力转过头去,两年,说不上物是人非,但她却已经处在了一个有些尴尬的位置上了。 舒从来没有放弃过打探她消息的机会,而且她或许也在囤积实力,总想着有朝一日将南河抢回去。 三人走了,屋里只剩下些还略显慌乱的宫人,她被喂了十几次蜂蜜水,嗓子也稍微舒服了一些,但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习惯于长期的昏睡,她只是活动了几个时辰就觉得累了,被宫人扶下去,倒是没多久便又睡下。 冬日,天色早早便黑下来,南河心里揣着事儿,倒是睡得不太安稳。 但在依稀的梦里,却总觉得好像被一双目光紧紧盯着,仿佛不肯放她到任何一个他无法注视的角落。她一时甚至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