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耽美小说 - 伏灵异闻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7

    外走。戎策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寻找来时的路,不忘问道:“你这样相信我?”

    “我听说过伏灵司,虽然滥杀无辜,但是从不食言。”

    戎策心里道,滥杀无辜这词不必当着伏灵司千户的面如此坦然说出来。但是他脑海中闪过了舟楫,一个蛟族少年,背黑锅一百年不算,还被皇帝老儿多扣押了二十年。

    戎策又想到,刚刚拜师的时候,杨幼清隔三差五骂他所谓的正义感,教训他心高气傲不懂得顾全大局。这五年摸爬滚打,戎策觉得自己磨平了棱角,对着霖王都能笑嘻嘻,但是心里到底是存了些拨乱反正的念头。

    “这个摊子,”甲辰忽然开口,同时停下脚步,“怎么卖我们六十甲子的铁沁剑?”

    戎策先是扫向四周,发现无人也无鬼注意到他们,才一同来到摊子前面。他方向感很好,这间铺子他来过,昨天见还是卖锅碗瓢盆的地方,今日竟然多了这么多人间的宝贝。

    鬼市哪里是游魂的村镇菜市口,分明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黑市。中元节怕是他们最大的展销会,四面八方的牛鬼蛇神都来这里淘换好东西。

    戎策又一次觉得被黑无常骗了,还是说黑无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的勾当?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强行要带着戎策坐船渡弱水——官商勾结,戎策心里骂道,黄泉竟然也有官商勾结。

    他还没骂完,就听见甲辰跟摆摊的老大娘吵起来了:“此物属于我六十甲子门派!你们从哪里偷来的!”

    “呸,老娘买来的。”

    “呸,就是你偷来的!这把剑是我二十三师兄的!”

    二十三?不是说前面死了两三个就轮到甲辰做首领了?戎策掰着手指一算,好像甲辰排第四十,当年伏灵司到底剿灭了多少魔头啊,怪不得这十年来这么太平。

    不过甲辰这么一吵,吸引了许多目光,有黑色、红光、蓝色、绿色甚至是白色的眼睛瞧向这边。戎策一把掐住甲辰胳膊肘上三寸的软rou:“小声点!”

    甲辰吃痛喊了一声,果然放低了声音,但穿透力依然不容小觑:“呸,我今天就要把这剑带走!”

    “呸,凭什么给你啊,你有钱吗?”

    “呸,我拿我师兄的剑需要钱吗?”甲辰一拍桌子,“把剑给我!”

    戎策捂着额头,他忽然想一走了之,毕竟他不是多讲义气的人,而甲辰也不是他兄弟,干嘛带着这个拖油瓶到处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开溜,就听见背后一阵狂风呼啸。

    黑无常。戎策听得出这声音是谁,每次他们接走厉鬼的时候都是这样风风火火跑来。于是戎策拉住甲辰的手腕,大喊一声:“跑!”戎策心里念叨,带他走是怕他把自己供出来。

    甲辰一把抓住他师兄那把铁沁剑,跟着戎策撒腿就跑。等跑出去两三步他发现自己多抓了一把,随即将那原本盖在铁沁剑底下的刀扔给戎策,戎策下意识接住。

    这是一把古刀,刀身狭长,通体黢黑,上面刻着古代符文,还留有一道血槽。像苍锋,更像血刺,戎策握在手中挥动两下,簌簌的风响与他挥舞血刺刀的时候一模一样。

    杨幼清将血刺刀送给他的时候说过,苍锋、血刺本是一套刀中的两把,苍锋轻盈适合速战速决,血刺厚重则适合稳扎稳打。另外两把已经遗失,其中仍有记载的名为血凌,也是黑刀,刀柄狭长,进可攻退可守。

    这是血凌刀。

    戎策在握住这把刀的一瞬间就知道,它与血刺同根同源。得到了这件宝贝,他更不好意思抛下甲辰单独跑了。

    不过有了血凌,就算是在黄泉,戎策也有信心与这些孤魂野鬼一战。

    杨幼清将擦拭苍锋的布放下,他有一瞬间感觉到苍锋传递给他一阵寒意,似是警告,也似是诉苦。他望向血刺,他收集的所有刀里面,唯有这两把只见有特殊的感应,而且旁人感觉不到,唯有他能聆听刀在说什么。

    小时候他父亲说他是刀痴,痴迷到出现了幻觉,就连母亲都打趣,说他上辈子就是一把刀。

    “监察大人,”白树生推开客栈的门,快走两步到他跟前,“我们试着从内流河潜入漕帮画舫地下,但是机关重重,据说是有三十二道锁,实在是攻不进去。就连老谢都试过了,他们竟然画了镇宅符。”

    “预料之中,”杨幼清将刀收入刀鞘,望向他,“三十六计读过没?”

    白树生猜自己说没读过,回去之后应该是要罚抄十遍。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戎策犯错,起码得罚抄一百遍。这样看来承认了也没什么大损失,白树生道:“没有,但是听说过。”

    “回去抄十遍,”杨幼清瞥他一眼,“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知道美人计吗?”

    白树生立刻点头,但随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啊?我啊?”

    “你屋里没镜子?”杨幼清将手放在苍锋的刀柄上,吓得白树生后退两步,听监察大人说道,“谢姑娘前几日展现的精湛演技,不加以利用,实在可惜。”

    话里有刺,笑里藏刀。白树生心里嘀咕着,望向躲在角落里把玩翠玉银钗的女鬼。谢君溪似乎是没听见杨幼清的话,杨幼清继续道:“也不知伏灵司留守的力士,会不会一个不小心打碎什么东西。”

    谢君溪显形,收了钗子,飘到杨幼清身前:“您吩咐吧。”

    “客官您慢走,有空再来。”龟公拿着晋无乡给的银子乐得合不拢嘴,他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一看就是有钱的主。晋无乡和他的那些朋友喝了三坛酒,漕帮帮主搂着当地的富家子弟在路上歪七扭八走着。

    忽然,晋无乡感觉眼前晃过一个姑娘,他怕自己喝多了看错了,揉揉眼睛。他真的看见一个身体孱弱的姑娘走过去,长得闭月羞花但是穿着简朴。“跑马,你把这几位公子送回他们府上。”

    等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小跟班将醉成烂泥的公子哥搀扶走,晋无乡才定了定神,转过身去寻找之前那位姑娘的踪迹。果不其然,他在刚刚出来的青楼门口看到了徘徊犹豫的女子。

    他拍了拍身上的酒气,走上前去问道:“姑娘是要寻人?”

    “实不相瞒,小女子是想,是想卖身葬父,”夜里能够表现如常人的谢君溪将手帕挡在下巴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我不能让爹爹走的时候连副棺椁都没有,他含辛茹苦养了我二十年……”

    晋无乡眯起眼,一双强壮的手握住谢君溪捏着手帕一角的右手,心里道,美人太过可怜,夏夜竟然冻得双手发凉。手帕掉下来,晋无乡又定睛一看,还真是个百年不遇的美人胚子。

    “这种地方哪能进,来,哥哥带你回家。”

    那么大一个千户说丢就丢?师徒二人还没等双宿双飞就阴阳两隔?恭喜假和尚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