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石知律上前搀扶她回了房间安顿好，章栖予就打了电话过来。

    “喂？”石知律一边往漱口杯倒水一边接听。

    那边章栖予的声音乖乖的，刻意压低了：“你不是说到家了要给你打电话吗？”

    “嗯。挺快。”石知律用耳朵和肩膀贴着电话，往牙刷上挤牙膏。

    “是啊，原来我家离你那里也不是很远的，我把路标都记住了，下次找你就会走了，可是从巷子口去你家那段还是不太会走，要你带着我走几遍。”听到石知律慵懒的声音，确认了这晚上发生的事情是真的，章栖予太开心了，她有说不完的话要和石知律说，“你在刷牙吗？”

    “咕噜，唰唰唰，是。”石知律专程吐了漱口水和她说话，在她准备刷第二遍的时候，电话里章栖予可能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竟然问她说：“你的牙膏是什么牌子的？”

    石知律还真的看了一眼：“佳洁士。”

    等她刷完了，章栖予又问：“你刷完了吗？现在去做什么？”

    石知律看了一眼花洒：“洗澡。”

    “哦。”章栖予应该是实在想不到什么话题了。

    “那我挂电话了？”毕竟时间已经很晚了。

    章栖予听到她说挂电话，以为她这么快就不耐烦了，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兴奋吗：“为什么？”

    “难道我洗澡你也要听吗？”石知律一边调水温一边说。

    听到那边哗啦啦的水声，章栖予脑补出石知律贵妃出浴的画面，想到在车上百度的柏拉图恋爱的含义，整张脸都躁红起来：“不用了不用了，那…明天见，晚安。”

    “嗯，晚安。”石知律试得差不多了，再讲就要没热水了。

    “先别挂！”章栖予紧张地手心冒出了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紧张，期待，害羞，像什么样子！

    “这样说可能会很奇怪…石知律，我…想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不可闻，石知律那边又完全被水声充斥，她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又觉得说这个真的很小家子气，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她的心砰砰地跳着，说完了心声，想石知律这件事反而愈演愈烈，她感到自己沉浸在欢喜里，今天晚上怕是完全没办法入睡了。。。

    “怎么办！感觉完全没办法面对她了！”章栖予一早上就给程则打电话。

    “泥垢了，情侣之间想念对方是很正常的事情啊，这句话还算纯情，按你们俩这进度，将来指不定说多少马叉虫话，到时候你连脸都不会红，心也不会跳一下，不过，章栖予，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难道你真的完全没有谈过恋爱吗？你在我心里的人设完全崩掉了。”果然恋爱使人降智，程则向来是rou/欲大于感性，章栖予的心情他是完全体会不到。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我们是柏拉图恋爱！”陷入爱情里的人，控制不住地去分享自己的甜蜜，章栖予也不例外，“不过，你千万别在石知律面前露出马脚，我们约好了谈恋爱这事情不让第三者知道的。”

    “得得得，我这个狗头军师还成第三者了，没见过你这样卸磨杀驴的，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这事我绝对不说出去。”说出去也不怕，没人敢说章栖予什么坏话。

    章栖予想着该怎么面对石知律好，紧张地走近了教室。

    石知律正在和芮羿一人拿一本书打闹，看到她进来，倒是倒是很自然：“早。”

    她的牙齿很白，清晨的太阳从窗帘后面滤进来，照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有让人心脏骤停的力量。

    “栖予，班长又欺负我！你快来给我作主呀！”芮羿看到她，马上扑了过来，“我们都已经那么熟了，让她借英语笔记给我看还要收我钱！”

    “你就给她吧。。”章栖予想起石知律那个家，忍不住偏袒她。

    “什么啊，栖予，你怎么可以站在她那一边，我们还是最好的姐妹吗？哭。”芮羿拉着章栖予撒娇。

    “我觉得你啊，干脆在班长那里办一张月卡，说不定可以打折。”司韶把自己的英语笔记拍给她，还不忘损她两句。

    “司韶，还是你好！”芮羿开心地接过抄了起来。

    “芮羿，不是我不愿意借给你，我要是借给你，就坏了规矩，不能扰乱市场秩序。”司韶兼任英语课代表，笔记比石知律自然做得好，石知律看芮羿拿了司韶的，又去哄她两句。

    哄完，她习惯性地去看芮羿旁边的章栖予，章栖予正在用余光瞧她，见她看过来，不自然地偏过脸去。

    柴拆转着篮球走过来：“哎，班长，你们几个女生，关系真好啊，可不可以加我一个呀？”

    “你想得倒美！”石知律把他的篮球拍走，“对了，柴拆，我们班跳绳比赛你组织好了吗？我说真的女子组不要报我的名字。”

    “不报你的不行啊，你看这个赛程表，别的班都请的高手中的高手！”柴拆给她看赛程表。

    石知律一直不怎么注意男女交往距离，这一点也使得她落人话柄。此刻她也完全没觉得有什么和柴拆讨论起方案来。

    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她们面前的。

    石知律总觉得今天的章栖予不自然，现在看起来也确实很不自然。

    “你的英语笔记借我看一下。”章栖予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了十块钱，再用力抽走了石知律夹在课本里的笔记本，原本摆放整齐的桌面全乱套了。

    “章栖予还需要你的英语笔记吗？”柴拆对此的评价是。

    章栖予肯定是不需要自己的笔记的，石知律一边整理课桌一边驱赶柴拆：“好的，没人愿意报名我参加就是了，但是说好了我帮你这个忙收费的。”

    “石知律你要不要这么市侩！”

    “随便你给不给，不给拉到好了吧，你快回座位上去要上课了。”

    石知律感觉再不把柴拆赶走她的英语笔记可能尸骨无存。

    因为报了跳绳，所以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大家都在扎堆聊天，只有石知律在练跳绳。

    “石知律，没想到你跳绳也这么厉害啊？刚才你是讹柴拆钱哦？”芮羿一分钟不杠石知律不舒服斯基。

    “笑话，我八岁时候就骁勇善战，打败一群娭毑大爷获得过丹蓉区跳绳比赛二等奖！现在是好久不跳还生疏了。”石知律游刃有余，一边跳还能一边跟她贫。

    池徊一边刷手机一边说：“一等奖是我。”

    她这么一讲，一堆人又围着她说要她参赛。

    池徊就是这种不怎么主动的人，总要人家推一把，石知律这才专心致志地跳自己的绳，关注点转移到池徊那里去，她的目光习惯性梭巡章栖予。

    习惯了自己才是焦点的章栖予明显地越来越插不进去话，石知律注意到了，想起她昨晚上那句“想你了”之后，俩人间就很不自然，于是收了绳，坐到她旁边去邀请她：“栖予，你会跳绳吗？”

    章栖予没料到她会突然找自己说话，竟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不会。”

    “来，我教你。”石知律顺手握住她的胳膊，章栖予跟着挺身，“这个很简单的。”

    石知律示范了一下，章栖予还是没有动，因为她觉得石知律跳起来动作有点蠢哈哈哈。

    “喂，你要不要这么高冷？”她们不是在恋爱吗？为什么章栖予还要这样对她，石知律几乎要怀疑昨天那个电话是不是谁代打的了，“我们又不是比赛，你不会是怕跳不好吧？”

    章栖予觉得可能确实要给她点面子，于是接过了跳绳，开始了跳绳。

    她学什么都很快，向石知律证明了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跳后，准备就此打住了，没想到石知律忽然整个地贴近，挨在她面前。

    石知律的节奏掌握地非常好，章栖予手里的跳绳机械地甩过去一圈，怕甩到她身上，又转了第二圈。

    “你干嘛，快走开，这样好危险。”章栖予一边跳一边说，这样子一定很糗。

    “我想和你一起跳。”石知律又凑近了，俩个人的前胸几乎要蹭到一起，甚至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几乎要挂到她肩膀人，远远看过去就和抱在一起没有两样。

    一下，两下，三下…

    她们最后都忘记这次双人跳绳究竟跳了几下，只记得彼此间温热的气息，荷尔蒙味的汗水，上升的心率……

    那边，在池徊的指导下不少同学学起了跳绳。

    司韶跳的时候，引起的动静比较大，不少人围观。

    不知哪个男同学，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好几个不怀疑好意的同伴跟着起哄。

    原来，他们一直盯着司韶的胸看，司韶发育地早，平日校服遮着看不出这么有料，这一跳绳在某些不怀好意的人看来，就变得是很色，情的一件事了。

    司韶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整个地都很窘迫。

    芮羿把那群起哄的赶走了，还觉得不解气：“那几个好像是常婵老师班上的，下节英语课，看我不去告他们的状！”

    英语老师常婵，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所以分给她管理的班级里，都是些歪瓜裂枣，不说司韶了，连她有时候都能被这帮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调戏。

    “司韶，没关系的，我还想要big欧派呢，没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石知律再次语出惊人。

    “你的好像也不小吧？”芮羿说着就要动手，石知律早知她要如此，伸手挡了这一攻击，看得章栖予捏了一把汗。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是不大但是比你大一些！”石知律把话题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看司韶还是很落寞，准备加把劲再让火车跑得更快些。

    但是，想起章栖予连柏拉图都不晓得，想必是很纯洁，于是不要污染她，所以她绕过章栖予，用手掌挡住和司韶说了什么。

    司韶听了她说的，脸上露出蜜汁笑容，然后打了她一下：“你真的好污啊！”

    “你们说了什么？”芮羿说出了章栖予想问的。

    “哈哈哈。”石知律捂着肚子笑，“你请我们喝水就告诉你。”

    这场风波算是以这样的方式平息了。

    “石知律跟我说，以后他们再敢这么调戏，就骂他们JJ短。”最后是由司韶单独跟芮羿揭的密，“但是这个事你不要告诉池徊章栖予她们，她们两个不懂这些。”

    “哈哈哈”芮羿脸上出现了一模一样的蜜汁微笑，“石知律没让我失望，她真的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