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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沉沉连个人影也没有,一看便知里头的人已全数转移了。 待到了禁闭的厢房门口,沈徹却突然胆怯了,他剑眉深蹙,伸出的手定在半空。 心慌意乱,怕里头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怕里头的人伤痕累累,怕他往后余生纵寻千百遍身旁也再无她。 沈徹瘦削不少的面上闪过一丝惶惶之色,大手触到了木质的门板。 门却从里头被打开了。 顾温凉听到外头的动静心头没底,一开门就与一张发愣的面孔直直对上。 五月的阳光很暖,照在沈徹的发梢和眉间,顾温凉觉得有些刺眼,她眼底酸涩得很,眼泪毫无征兆就落了下来。 “你来啦?”她樱唇微启,却尝到了一股子苦涩的味儿。 沈徹穿着一身深黑色的常服,剑眉星目凤眸深邃,下颚收得死紧,一大片的胡茬显得他有些狼狈,顾温凉望进他血丝深重的凤眸里,哭着哭着就笑了。 “阿徹。” 她柔柔地唤,眉目精致宛若从画中走出一般。 沈徹突然哑了声音,多日来的惶恐绝望不安都抵不过她此刻眉梢含笑,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身前,完好无缺。 顾温凉走到他身前,嗅到熟悉的薄荷叶子的清爽香气,伸手抱住了他。 沈徹的身子一瞬间变得极其僵硬,女子熟悉的香味一点点沉入心底,他能感觉到顾温凉娇小的身子依旧香软得不像话。 “让我抱抱。”顾温凉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听到他如惊雷的心跳声,伸手勾了他的小拇指。 沈徹终于确认下来,他双臂一揽,将顾温凉身子围得密不透风,下颚抵在她的头顶,嘶哑出声:“你吓死我了。” 他话里不加掩饰的nongnong委屈之意听得顾温凉鼻尖发酸,她眷恋地蹭了蹭他胸膛,声音同样失了清脆,带着nongnong的鼻音道:“还好你不算笨。” 这等情况之下,顾温凉自问,便是自己也不会存半分侥幸的心理,再是不能接受也只会认为人死了。 沈徹失而复得,将她搂得牢牢的,听了她的话凤眸微敛,默声不语。 哪里是想到她还活着?明明就是怎么也舍不下才不敢放弃,往后的日子没了她,他的日子将会何等黯淡无光? 想也不敢想。 过了片刻,顾奕怀和沈唯沈慎都得了消息赶过来,沈徹还勾着顾温凉的手不放,面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顾奕怀向来铁骨铮铮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揉了揉顾温凉的脑袋,倒是让沈慎一阵啧啧称奇。 “爹爹。”顾温凉柔和了眉目唤道。 顾奕怀这几日也憔悴了许多,此刻却笑得格外开怀。 三位王爷齐现,一行人送顾温凉回了大将军府,如此大的阵仗立马传遍了京都世家里。 流言蜚语如风一般卷遍了百家小巷,而此刻的顾温凉,却再无心顾及那许多了。 秦衣竹得了消息,早早就从显国公府出了来在大将军府等着,眼皮肿得和核桃一样大,只能用面纱挡着。 顾温凉人前还是十分羞涩,不光两位王爷瞧着,就连自家爹爹都虎视眈眈瞧着沈徹目露凶光,她偷偷将自己的手扯了回来。 沈徹视线不离她一步,只觉得她这样鲜活的表情十分叫他安心。 回到了大将军府,秦衣竹见着她就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沈唯见了这一幕摸了摸高挺的鼻脊,从鼻间冷冷哼了一声。 顾温凉看着同来的沈慎和沈唯,有些懵懂。 这几位不是生死大仇吗?怎么如今这样和谐也没打起来? “你说是林胥将你救了然后囚了起来?”沈唯沉声发问,目光阴恻恻地瞥向了沈慎。 沈慎面色也有些挂不住,道:“本王可丝毫不知情。” 虽然他知晓十几年前自家母妃和太后做的那等子蠢事,却完全没将林家放在眼里,不过是一小小商户之家,如今看来却是大有玄机在里头。 顾温凉坐在软凳上,轻蹙眉心,低低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不甜的?!我是亲妈,亲的! 给三儿子求波预收 其实我私心底有点喜欢沈慎,哈哈哈,笔芯! 今天早点发了出去玩儿~ ☆、没完 “也不知道林胥是怎么知道我房中有暗道的。”顾温凉抿唇, 而后问一直皱眉思索的顾奕怀道:“爹爹知晓这事吗?” 顾奕怀迟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道:“府里的修缮工事我交给了京都十分著名的工匠,独独温凉阁早先是温凉的娘亲在住, 我怕她不习惯, 便请的江南的工匠。” 顾温凉眨了眨眼睛, 与沈徹含着薄怒的目光对上, 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 “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那工匠说不得就是与外祖家交好。” 沈徹从顾温凉说出林胥囚了她之后脸色就十分不好看,沈慎莫名瞧了他一眼后离得远了一些,这样一来又贴近了沈唯, 惹得后者一顿嫌弃。 “只不过他也并未为难我……许是知晓你们寻来了, 便自个儿走了。”顾温凉忆起林胥说的那些昏话, 有些难堪地咬了咬下唇, 没有抖落出来。 可这个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沈徹的眼睛, 他的心陡然往下沉了一下,眸中落着簌簌的暴风雪。 林胥他,很好! 沈徹忍不住握了握手中的佩剑,竭力压制着心中涌起的暴戾之意,恨得咬牙。 顾温凉的侧脸柔和, 似是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浅浅露出一个笑意,唇畔的两个小梨涡娇软惑人。 沈徹瞧着这才好受些,视线黏在她精致的脸上不离分毫。 还能这样望着她,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简单地交代完情况后, 沈唯移步出了正厅,路过秦衣竹身旁时还是迟疑着顿了步子。 “你还不走留在这干什么?”他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眉心问,语气虽算不上柔和,却比平素里好上太多。 谁料秦衣竹却是理也不想理他,朝着顾温凉歇息的厢房走去。 “宸王殿下还是离臣女远些罢,我这人冲动得很,断断是做不到眼睁睁瞧着好友去死的。” 空幽的曲廊里,略显空灵的话回荡。 沈徹听了这话,剑眉不动声色一挑,从鼻间冷哼一声,径直去了大将军府的书房。 有些事他还要找顾奕怀那老狐狸确认一番。 沈唯这次做得着实过分,短时间之内他不太想和他接触。明明知晓自己那样看重顾温凉,却还是不把她身边的隐患当一回事,反而想着引蛇出洞,沈徹无比失望。 此次顾温凉福大命大,没有出现个万一,可这样的好运下次还会有吗? 越想沈徹心底就越不舒服,好在婚期眼看将至,好生将人拢到自己的羽翼下护着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