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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先机。抢不回,那就打蛇随棍上,总归与其干等不作为,不如放手一搏,一等二靠三落空嘛……”每每对方提出质疑,像温沪远老嫌小年轻太过冒进那般,赵聿生就会拿类似的话术圆融回去。 张局长世故一笑,“年轻人做事闯劲大,有匹夫之勇,哪怕是脑门子磕了南墙也不回头。刚过十那会儿,我顶看不惯这种,现在回顾青年时代,倒有些眼热你们的。” “哪里,只要心态年轻,思想活络是分分钟的事。” 说到这个话题,张局长话锋一拐,突然聊起温乾,“我着我们家不学无术的那个,时常在想,这小一辈出不出息,大概跟祖上积德真有关系。一样的书念下去,一样的洋墨水灌进去,怎么教出两码子货色呢? 那温乾真是个好孩子。胆略都过人,长得也像模像样,不说替他老爸扬名立万了,要是搁我膝盖下头,哪怕带出去见见人也是脸上增光的。“ 说着,又悉数温乾随父亲跟投的一些资产,大大小小,五花八门。 赵聿生掸了掸烟灰,迎合句的时候,温童眼观鼻鼻观心,心上不太是滋味。 她忽而领受到之前躲懒逃避的报应。选择当一条咸鱼,当一棵葡萄树下打盹的狐狸,就势必要在听到别的鱼入江河湖海,别的狐狸够到甜葡萄时,尝尝自愧弗如的酸涩。 赵聿生说落袋为安,可时至今日,至此刻,她的口袋里也没真正落下什么。 更何况这份被他人比下去的落差感,建立在对方与自己有隔阂的基础上,对她来说,不亚于是种折辱。 因为坐立难安,温童一度想开溜,她没有将情绪外化,也相信在场人不会留神到自己。 不多时,就在离席要透气之际,赵聿生搁在杯子边上的手,略动动,随即攥着打火机来到桌下,到她手边, “帮我装水火。” 温童愣在那里,抬眸,会上他询问的目光,“不用再教了吧?” 咔哒两声,某人边说边滑着火机,向她证明清楚,是真用光水火了。 温童好笑,“请问我是你请来包办打火机的长工嘛?”说着伸手去接,心头绵密的酸胀倒好了些许。 指尖将将要触到,有人连她的手带火机一道箍住。她骇得处张望,想抽手又徒劳,而某人依旧若无其事的样子,熟练对付酒桌上那一言一笑的应酬。 挣不过,温童索性由他去,把动作幅度在桌布下隐秘到最小,冷不丁地,掌心就感受到他在上头写写画画。 笔划轨迹暂且无从思考,张局长象征性地挽起杯,回敬赵聿生。 而后者也快速把酒杯揽入手,“您那杯太多了,匀掉些,我满杯,要不然折煞我也。” 他面上云淡风轻得很,实则指尖还在她掌心描摹,时轻时重,时而横竖时而撇捺。温童当真想问个清爽,究竟写了什么的时候,手掌一落空,身旁人举着杯洋洋站起。 句客套话之后,就这么一饮而尽。 再次落回座位,赵聿生紧蹙着眉,难以消受的形容许久消无。温童在眼里,酒到三巡之时,就找准张局长空闲的契机,主动举杯起身,莞尔道:“张局长,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同您喝。既然家父不在场,我就代他敬您一杯,加上赵总今天身体不适……拢共呢,三杯的量,您喝一杯就。 有缘千里来相会,难得见面,还望您赏脸。” 赵聿生在这头听去,面上一滞,仰首去看她,那头张局长还戳在椅子上拿乔,“这不好的吧,不是欺负人嘛,回头传开了,倒给我安个倚老卖老、官威压人的帽子……” “……”温童一时进退两难了。从来没和为官的人打交道,乾坤太大,有什么话说不好真会开罪人的。 她毕恭毕敬地笑一笑,“官威压人这种话何从提起,就算说了又怎样,您本来就德高望呀,您看我敬酒,即便站起来还是要抬头仰视您。至于倚老卖老,您信我,在座诸位眼下见证的也只是我对您怎么倚小卖小。” 话音落下,席上一阵訇笑。 张局长含笑冲她频频摇头,笑声将息之时,赵聿生忽地开口,旁若无人地朝向温童,“三杯,喝得了吗?” 未等她有所反应,张说:“还是小赵调.教有方,手下净是些能员干将。” “是啊,”某人淡笑,意味深长地投温童一眼,“能到我还没叫那个身体不适的苦,她就先当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温童被他臊白得,心脏微微颤。张局长好不容易起身,说三杯大可不必,心意到了走个过场就,“真把你撂倒了,我那车晚上满员,也难得送你回家的。” 闻言孙泠投来目光,在座女人也都难看了眉眼。 饶是恶心,温童还是一杯见底了,礼数也做完全套,末了坐回椅子上。余光里,身旁人一直无声无息地盯着张局长,颌面上有紧紧牙关的痕迹,因为感冒清瘦了许多,所以尤为显著。 是夜最终宴罢的时候,张局长醉得不扶人就扶墙走,赵聿生灌的。 随孙泠善后埋完单,温童裹紧外套走出来。夜风里,有人就关照老郑把车子泊在路边,规律地跳着双闪,她走过去开门上车,直到车子开了老远老远, 边上某人也始终没作声。 “感觉他们几个,对我们印象还不错,多像这样活络下交情,拨款八成能板上钉钉吧?”终究温童率先破冰,她越发相信酒力是可以练就的,正如此刻,她当真还剩下七分清醒。 而有些人,虚弱体质外加度酒精,已然在窗边作活死人状。 一次搭讪失败,温童抿抿唇,就同老郑说:“郑师傅,开慢些,别把赵总颠着了。” 后者依言是,又难免唏嘘,“无酒不生意,现如今应酬简直就是慢性自杀。” “那有什么办法呢?好几代都这么作兴过来了。郑师傅,你许多年没碰酒了吧?” 这句还没问齐全,黑暗处,赵聿生就伸手扽她过去,在她的惊呼声里,把人扽到腿上。车子没颠着她,他将她的身和心都颠了个彻底。 温童本能圈住他颈脖,借着窗外的浮光掠影,研判他面容。 “你今天挺出息的嘛,给点活水就泛滥了。”赵聿生酒气很浓,说话间捞着她腋下拎正她的坐姿,温童忍不住向郑师傅望风,岂料某人气急败坏地拿过直柄伞,撑开, 挡在前后座之间。 温童好不无奈,“你这话说的,不论如何我都是要同他们喝的,只是喝多喝少罢了。要是你今天带的是旁人而不是我,也一样的道理。别家的姑娘就不稀得疼了嘛?” “谁疼你了?” “……” 二人同时休声好半晌,温童敛眸,目光缓缓从他额头移到唇面,就听某人道,“以后少给我捅娄子。” “谁给你捅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