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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处一塌糊涂。我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将脓挤干净,挤不干净的就用嘴巴吸出来,再用清水给他擦洗伤口,最后嚼了止血的草药给他敷上。 如花握手成拳,指头都快嵌进rou里去了。牙关紧咬,冷汗一滴滴往下淌。 我说:“痛,就喊出来吧。会好受些。” 他只是摇头。模样让人心疼。 夜里醒来,发现他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如同婴儿般,无助的发抖;伸手摸了摸,却发现他身上烫的吓人。这个倔孩子。明明只有一个火堆,他非要在意那些男女有别的教条而离开很远…… 几乎是一种母性的温柔涌了上来。一夜没睡,帮他不停的冷敷降温。谁知道他的体温竟由一个极端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极热变成了极冰,人也昏迷了过去,脸色惨白,气息恹恹,口中不停的喊着:“冷……好冷……” 手足无措,将他移到火堆旁,把火生的旺一些,更旺一些!可惜,却依旧无法帮他恢复体温。他牙关不住格格打战,身子抖动的如同寒风中枝头最后一片叶。 没有床没有毯子没有任何可以帮他保温的工具……没有办法,只好剥光了他和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覆了上去,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他身上阴寒异常,像是一个空洞,饥渴的将我的温度吸了过去。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冷了,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而身下的他可能感觉到了温暖,下意识地张开四肢,缠了上来,贪婪地收紧手臂,吸取着我身上的体温。 他的鼻息喷在我的肩上,一凉一热,一会功夫起了酥酥的一层战栗。 呼吸有些纷乱,背脊忽然没了力气,身子却骤然热了起来。我不安的想要拉开些距离,他却贴了上来,纠缠的更紧……一种莫名的感觉不可遏止的涌出来,淹没了我的心…… 唉……心中明明装满了另外一个人,却依旧躲不掉对他的情愫。我真的是太多情了么?为什么把满满的感情给了一个,却还可以拿出另外的来给别人? 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顶心,耳廓,眉目,鼻唇,颈项,这张柔如春水的容颜,在暗夜淡淡的微光中象是有薄薄的一层银辉镀著边,从第一眼的惊艳到如今的爱怜,怎么样都让人无法放手…… 我张开手臂,将他抱紧…… 终于,凌晨时分,如花的身体回暖了些,姿势放松了不少,已经沉沉睡了去。 我坐了起来,看着星星隐去,天色发白,万丈的霞光喷薄而出。身边的两个人都睡着了,可我却全无睡意,脑子里混乱不堪。看看左面再看看右面,哪边都是揪心揪肺的感觉。 噩梦 “飞飞,你在想什么?飞飞!” 思绪回笼。才发现自己走神走了一大半天。 那日只是听青竹叫过我一声飞飞,他便学了来,这半年里飞飞长飞飞短的叫个没完。声音不似之前的莺燕出谷,变得有些低沉,皮肤也被晒成了古铜色,头发长长了不少,黑亮黑亮的有些凌乱,眉宇间英气逼人,和以前那惊世绝艳的红颜美人模样比起来,倒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 我笑了笑,“没什么。你赶快吃啊,我愣你跟着愣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低着头拿起了一条鱼,低声吟诵:“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哎,你抓鱼的时候也阿弥陀佛,吃鱼的时候还阿弥陀佛,累不累啊?都跟你说了,佛主供在心就可以了,不用一天到晚在嘴边挂着。心中明白是非曲直,能善待他人,有勇气和正义感便是怀了佛心,又何必拘泥那些表面文章!再说了,这世上有些人一本正经,道貌岸然,整天吃的是斋念的是佛,满口的仁义道德,还不是入了魔道?披着羊皮的狼和披着狼皮的羊哪个更有危险性?就像你那师兄……算了算了,不说了,快吃快吃!” 如花,要知道,这个世界光靠慈悲心是远远不够的。你的师父,便是最好的例子。救狼的东郭先生和救蛇的农夫倒是慈悲为怀,可惜却用错了地方。 对敌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残忍。以前不懂,现在总该懂了。 他不说话,闷声吃了起来。我心里一痛。 不该再跟他提起那个魔鬼的。 那些伤心的往事,原本是他和我都想要努力淡忘的东西。明明都已经掩盖好了,为什么还不由自主的再去戳那块疤呢?唉…… 抬头看看天,似乎不如往常那样透明澄澈,明天真的要下雨了吧。 如花腿上这一刀,伤筋动骨,好是好了,却留下了根。天气稍有变化,最先知道的必定是他,比当年我看的天气预报还要准确。 那时候他告诉我说他懂些草药知识,我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于是他描述,我寻找,有时候找对了,有时候不对,就再去寻。反反复复,我记着了很多种药草的特征、作用和在岛上的位置,省下了不少冤枉路。可惜这些简单的草药只能治表不能治本。伤口恢复了,可是筋脉却无法复原。 而心里的那个创伤,却是用什么样的草药都无法治疗的。只能慢慢的让时间去抚慰伤口。岁月流逝,或许有一天,那道刻骨的伤痕会愈合,会淡去,会消失…… 如花乖乖去睡了。 我把外面穿起来晾晒的野菜萝卜干都收了起来放好。要下雨了,空气中有一股潮湿的味道。火越来越小,就要灭了。风有些紧,吹在身上冷的很。海浪声声,前仆后继的涌向沙滩,如一曲宽展浑厚的催眠曲,不如睡去,不如睡去啊…… 灭了火堆,蹑手蹑脚走进小棚,轻轻在一侧躺下。倦意涌上心头,渐渐步入梦乡。 “师父……师父……”朦胧中我听到如花的叫喊。惊醒过来,翻身看见一旁的如花全身紧绷,眉心深蹙,满头大汗,呼吸急切,脸上的神情无比焦急悲愤,不停的呓语,“师父……师父……爹……娘……为什么……为什么……不要……”他的泪涌了出来,一大颗一大颗。 心里一阵难过,如花又做噩梦了。从那之后,夜里经常会听到他在噩梦中叫出声来。虽然如今噩梦的频率比以前低了很多,但是仍然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发生。 将他小心搂了过来,轻轻吻去他的泪滴,抚摸着他的头发和脊背,温柔低语:“如花,如花,不要怕,我在这里,不要怕……” 他在梦中向我靠的更近些,贪图着温暖和安全感,头伏在我的胸口,呼吸慢慢平稳。 我缓缓的抚慰,亲吻,细心的爱怜,希望他的那些忧心不安困惑惊恐统统都能被趋散。 他的姿态终于放松下来。 松了口气,将他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