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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从围墙的破口处进了东区,路两边的路灯亮着,显得夜不那么漆黑。 他将伞留在了外面,套上包里的雨衣,拎着工具包朝行政区的主楼走去。他曾进过一次霍璋顶楼的办公室,在正对着办公桌的墙面上,挂了一副完整的小东山地图,也是他在小东山见过的唯一一幅。 虽然双喜进了东区的保安室,但江易一路上还是小心地避开监控,一直走在小道上和植物的暗影里。从进小东山起到现在,他看似每天无所事事,实际上已经把园区里每一条路,每一栋楼的位置都走过了。 工具包里的工具一应俱全,江易撬开了主楼的大门,乘电梯上了顶层。 自霍璋搬进来后,小东山的一切都还在重启之中,他很少在这办公,因此里面物件并不多,办公室的玻璃门也没上锁。 江易推开门进去,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套桌椅和电脑,墙上挂了一副巨大的地图。 他打亮手电,站在了地图前面。 451612,从前将那六个数字当做是某个密码,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乱想,这些年下来没有一点头绪。他早该想到林清执不会那么蠢,留给他一个无法破解,甚至都不知道用来开启什么的数字做密码。 二不是二,是兔耳朵,今晚宵夜摊女孩的话让他醍醐灌顶。 林清执留给他的数字未必是密码,也许是图形,再或者,也许是一副加密过的地图。 江易将手电的光亮打在地图上半部,小东山的北区虽然是四区中面积最小的一个,但占地依然广阔,道路复杂,几十栋高矮不一的楼林立在不同的路上。北区是独立在外的区域,一共四个入口,江易视线落在最北端的四号门上,目光凝住。 由四号门进入北区,眼前的路分为两条,一条朝西南,一条朝东南,延伸成一个倒扣过来的“V”字。 V字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但在罗马数字里,它代表着另一层含义。 ——数字5。 ☆、107 病房里静悄悄的, 霍明芸与霍明泽站在薛美辰的身后,霍璋坐在床侧,几人都没有说话。 遗嘱早在很久前就拟好了, 律师和公证人今晚来是来确认最后一道,签过字, 录过像, 除非霍嵩再反悔修改, 否则从此就具有了法律效力。 薛美辰的脸色并不好看,原以为除掉一个乌玉媚就不会再有什么绊脚石,没想到螳螂捕蝉, 还有一个霍璋在后头。 赵云今肚里的孩子为他带来不少好处, 但她前阵子那一闹也并非是无用功,霍嵩要求在遗嘱里注明,只有在孩子出生后和霍璋做过亲子鉴定, 那部分遗产才作数,否则全归薛美辰所有。尽管一生风流, 但霍嵩死到临头还是念着发妻的好。 霍璋面容平静, 似乎遗嘱的内容对他并没有影响。 他静静坐着,等到霍嵩签完字, 他伸手将笔接过来放到一旁。 二十多年过去,眼前这个男人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被疾病和衰老摧残得不像样子,手背像皴起的树皮一样干枯得失去了水分, 他颤颤巍巍地碰了碰霍璋的手, 又将目光在室内环了一圈,最后脱力地靠着床头,低声问道:“她没来?” 霍明芸到底还嫩:“是您说不叫她来……” 薛美辰望着丈夫的神色, 拉了拉衣袖,示意女儿闭嘴,她说:“立遗嘱前一直巴巴地在外头等着,听说遗产没她的份,直接就走了。” 霍嵩闭上眼睛,很久后才嗯了一声,窗外暴雨如注,他的脸映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上去更苍白了。 病房外有人敲门,是霍璋的保镖,他进来在霍璋耳边说了句话,霍璋听得眉头渐渐蹙起来:“父亲,药厂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您。” 他一离开,律师和公证人也跟着走了,霍明泽去到走廊抽烟,听着外面的雨声,说不出的心烦。霍明芸关上病房的门,留薛美辰一个人陪着霍嵩,她靠在墙边望着霍明泽:“放着父亲不管,就连家也不回,你最近实在太过分了。” “是因为赵云今怀孕的事?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你早把她忘了。” 霍明泽将烟丢在地上,眼神阴深地盯着半截缓缓燃烧的烟头,问:“她和大哥感情怎么样?” 霍明芸:“这个女人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她连心都没有,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去爱霍璋?霍璋比她过之而无不及,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跟在大哥身边?” “当然是为了钱。”话说到这,霍明芸也愣了下。 虽然霍璋给赵云今房车,也为她开了花店,但除此之外,赵云今似乎并没有从霍璋身上得到别的贵重东西。作为霍家这种级别的豪门的情人,她物欲低得不像话,既不出去旅行,也不挥霍在奢侈品上,每天安安静静守着花店,真不知她图霍璋那个残废什么。 见霍明芸不说话,霍明泽又问:“刚才在楼下,你说赵云今和江易怎么了?” 霍明芸有几分犹豫:“可能是我听错了,他那天叫的也许是我,我不信江易那种男人会爱人,他才和赵云今认识了多久,连我都不要,凭什么喜欢她?” “谁告诉你他们认识不久?”霍明泽脸色平静,眼里却阴云翻滚,“江易受伤那晚,推开的是赵云今的家门。” 霍明芸蹙眉:“你怎么知道?” “我在现场,亲眼见到赵云今送江易去诊所。”霍明泽略去了很多细节,但那夜的事一寸寸都清晰地存在于他脑海里,在此之前他谁也没说,既是因为霍家复杂他搞不清状况,也是因为赵云今带酒登门那夜的妖娆妩媚,更是因为他心里不想承认的情绪作祟。 原以为已经忘了,就算还有些念想残存也没了当年的那份深刻。但当再见时,他才发现,比起少年时女孩的纯真明朗,现在神秘阴狠如毒蛇的女人更能激起他心底的欲.念和向往,明知她不可信,明知她最会欺骗,但就是无法狠下心拒绝她,也无法将她的秘密宣之于口。 赵云今似乎很清楚自己的迷人处,也似乎笃定了他会上勾,她将他拿捏得刚刚好,每一寸都尽在掌握。 霍明芸脸色沉下来:“所以江易和赵云今从前就认识,说不定还有别的关系?他真的是在利用我,我还以为他对我……” “告诉你是想让你早些死心,离江易远点,他那种人不是你能碰的,至于其他的事,你别管了。”霍明泽鞋底踩在地面的烟头上,“一旦爸去世,妈一定对付大哥,爸给你留的遗产足够你挥霍一辈子了,拿去做你的千金小姐,离得远远的,别淌这浑水。” “那你呢?” 霍明泽失眠很久了,只要不喝酒,夜里闭上眼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