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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衫与中衣褪去,由于羞怯,掀开棉被,合衣躺了下去。 叶长遥亦是身着外衫、中衣以及亵衣。 烛火摇曳着,他迟疑须臾,到底还是将那烛火熄灭了。 俩人顿时陷入了黑暗当中,云奏睡在里侧,叶长遥睡在外侧,床榻宽度只够让俩人并肩而躺,但俩人却是留出了一片空隙。 过了许久,明明身体疲惫至极,但云奏却没有一点睡意。 这是他初次与叶长遥同床共枕,即便他明白叶长遥不会在他未痊愈时,对他做人世间最为亲密之事,但他还是又紧张又兴奋。 他能清晰地听到叶长遥的吐息声,甚至能感知到叶长遥散发的体温,叶长遥想必与他一般罢? 叶长遥有些局促,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往外一些,但云奏的吐息声以及透过棉被、床单传来的云奏的体温却再再引诱着他。 他暗暗地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但却事与愿违。 云奏目力过人,即便房间中并无一丝光亮,他都能隐约看见叶长遥的神情。 他正紧张着,叶长遥亦然。 见叶长遥紧张着,他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大着胆子伸过手去,摸索着,以尾指勾住了叶长遥的尾指。 叶长遥惊愕不已,但马上回应了云奏。 叶长遥的体温直接漫了过来,使得云奏的面颊又发烧了。 他定了定神,望住了床顶,道:“我其实起初有些怕你,但我却渐渐地对你动心了,这或许便是命中注定罢。” 若非命中注定,他看了不少话本,为何会在死后进入这本话本,又为何会成为云奏? 叶长遥感动不已,回忆着道:“起初,我觉得你太过缠人了,赖着我不走,但你身体不好,我赶不得你,便决定如你所愿,与你成亲,再送你去观翠山,待到了观翠山,你便不会赖着我了。” 云奏委屈地道:“你为何将我说得如同瘟神一般?” 叶长遥赶忙安慰道:“抱歉,是我措辞不当,你切勿往心里去。” 云奏很好哄,当即笑道:“我原谅你了。” 叶长遥松了口气,思及观翠山,叹息道:“你受了重伤,定要好生休养,我们恐怕得在这镇子待上一阵子了。” 云奏清楚叶长遥想快些到观翠山,好让他快些恢复道行,但他不曾对叶长遥说过他去观翠山是为了拿凤凰羽,而那凤凰羽须得有叶长遥的心头血做引子,方能发挥功效。 纵然叶长遥并非凡人,取心头血不会要了叶长遥的性命,可对叶长遥的伤害却不小,叶长遥将会失去大半的修为…… 这值得么? 但若是不这么做,他迟早会衰竭而亡。 还是不要想这件事了罢?反正他们暂时到不了观翠山。 对,不要再想了。 “那便待上一阵子罢。”他这般说着,心底明白他这么说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体,而是为了叶长遥。 叶长遥并不知晓云奏所思,柔声道:“待明日天明,我去买些补药来,为你补身,凡间的药物对你而言效果不佳,但总归有些微用处罢。” 云奏本想劝叶长遥勿要破费了,可想想这是叶长遥的心意,不能糟蹋了,便只是道:“多谢你。” 叶长遥回道:“不客气。” 云奏忽觉俩人这话说得过于生疏了,不由失笑,明明他们早已成亲了,明明他们方才才接过吻,明明方才叶长遥才看过他的身体,明明现下他们正躺于一张床榻上,触手可及。 叶长遥疑惑地道:“你想到甚么了?” “我在想……”他突然凑近叶长遥,用唇瓣蹭了蹭叶长遥的耳廓,又后退至原处,才续道,“我在想你。” 叶长遥耳廓guntang,吐息灼热:“我便在你身畔,你为何要想我?” “我在想我甚么时候能痊愈,甚么时候能与你做名副其实的夫夫,夫君,我想同你更亲密些。”云奏仗着叶长遥现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大胆地吐露着自己所想。 叶长遥霎时一怔:“你适才不是说你须得两三个月方能痊愈么?那等到两三个月后便是了。” “两三个月乃是虚指,我想知道究竟是要两个月亦或是三个月,具体到多少天,多少个时辰。”云奏将微凉的手覆在了自己面上,为面孔降温,后又有些忐忑地问叶长遥,“你是否觉得我太过主动了些?不知羞耻?” 叶长遥摇了摇首:“不,我很是欢喜。” “那便好。”云奏话锋一转,“我其实是在想,我们本该是彼此在这世间上最为亲密的人,为何说起话来,却如此生疏?” 所以云奏先前是在戏耍他么? 叶长遥一想,却又觉得云奏不似作伪,并未深究,而是就云奏的问题道:“太过重视彼此了,才会显得生疏罢?生疏到小心翼翼,生恐对方觉得自己有哪点不好?” “我不懂,你是我的初恋,或许便如你所言罢。”云奏困惑不已,又忽然想起一事,“我本说要帮你向那少年复仇,可到最后却是你救了我,是我食言了。” 叶长遥伸长手,揉了揉云奏的发,道:“是我来迟了才对,我当时赶到雪怪之所在,见得雪怪的尸体,才匆匆赶回,我明明知晓那少年觊觎孔雀rou,许会对你不利,却离开了你。” “是我让你去处置那雪怪的。”云奏苦笑道,“说到底,是我无能,成了你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叶长遥试探着将云奏拥入怀中,以指梳理着云奏的发丝,复又道,“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珍爱之人。” 珍爱之人…… 云奏伸手抱住叶长遥的腰身,紧张地道:“于你而言,我是这世间上最为重要的存在么?” “对,你是我的惟一,是最为重要的存在。”叶长遥忽而想起他曾经听云奏说过梦话,当时的云奏含着哭腔道:“为何我从来都不是最为重要的那一个。” 他清楚记得他当时回复云奏:“你于我是最为重要的那一个。” 云奏深陷噩梦中,根本没有入耳,甚至哭了出来,哭得无比委屈,后来却是隔着纱布,用唇瓣蹭了蹭他的唇瓣。 他当时认为自己不曾对云奏心动,不过现下想来,他其实早已心动了罢? 这个答案让云奏忐忑不安,但他终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叶长遥是他一个人的,是他所能独占的。 遇见叶长遥是他有生以来发生的最好的一件事。 他顿觉眼眶发热,在叶长遥的温柔下,并未忍耐,而是肆无忌惮地哭了出来。 叶长遥却是慌了神:“你勿要哭。” “我不是因为伤心而哭的,我是因为开心而哭的,叶长遥……叶长遥……叶长遥……能遇见你真是太好了……”云奏哽咽起来,片晌后,索性放声大哭。 云奏的眼泪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