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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 几个老人提着红灯笼在门口等她。 摇曳的灯影照在这些苍老的脸上,其中一个老人颤声道:“生死有命,玫玫,你不要太难过了。” 拿玫看了一眼内院。 空空荡荡,既没有方才被烧尽的灰,也不见奶奶的尸体。 “奶奶呢?”拿玫问。 老人:“我们把她抬到后山上了。” 拿玫:“哦。” 万祺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困惑地问:“呃,那你的婚还能结吗?你是不是得守孝三年啥的?” 拿玫:“……” 美女头大。 阴谋!这绝对是游戏想要拆散他们父女的阴谋!! “不行。”拿玫断然道,“我们喜事丧事一起办了!说好要坟头蹦迪的!” 万祺:“……厉害了。” 老人却缓缓道:“自然是明天。天定的日子,任何事都不能更改。” 他沉沉地看了拿玫一眼。 浑浊的目光里似乎有无限深意。 但拿玫置若罔闻。 她只是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嘻嘻,那就好。” * 出于礼节,这群人里唯一的男生路显扬,将老人送到了门口。剩下的人等他回来,就继续往里面走。 路显扬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仿佛知道了什么。他眉头紧锁,几乎欲言又止,想要对拿玫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忍住了。 而拿玫则在认真地做导游。 奶奶的家比预想中要大很多,这是一个幽深的、迷宫般的庭院,枯藤林立,被大雪覆盖。 记忆驱使着她继续向前。 终于,她在院子深处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合掌屋。茅草檐被吹得猎猎作响,人字形的屋檐上盖满了雪。 但门上却画满了鲜红的符咒。 如同万祺手上的曼珠沙华一般,鲜艳而肆虐。 拿玫:“这就是绢代的房间。” 万祺:“呃,还真的是够自闭的。” 玩家们惊疑不定地站在门口。 冷风卷着残雪,不断往他们的皮肤里钻。 路显扬犹豫地走上前,要去开门。 结果被拿玫一脚踢开。 路显扬:“?” 拿玫:“你找死?这种时候当然要看我的了。” 说着她就站上前,将窗户纸戳破了一个小洞。 然后凑过去看。 五秒钟之后,拿玫回来了。她十分深沉地说:“我知道绢代的心愿是什么了。” 路显扬迫不及待地问:“你看到了什么?绢代的心愿是什么?” 拿玫微微偏头:“你自己去看啊。” 路显扬:“?看就看。” 他将眼睛凑近那小孔。 他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狭小的杂物间。房间里光线昏暗,东西堆成了山,什么都看不清,一股浓重的灰尘味透过薄薄的纸窗,熏得他头晕。 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突然他听到了什么“咚咚”的细小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轻轻敲了敲他的镜片。 他听到了玻璃碎裂开的声音。 他浑身僵硬了。 镜片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而裂痕的中心—— 一只鲜红的指甲。 一张倒立的脸在凝视着自己。 那张惨白的脸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之间。 他的视线里只剩一片血红。 对面的人也将鲜红的瞳孔贴近了这道细缝。 “啊!!” 路显扬吓得大叫一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拿玫小声对万祺吐槽道:“我真的没想到,这种老梗,他居然还能中招。” 万祺傻乎乎地问:“什么老梗?” 拿玫:“你去试试?” 万祺:“???”尔康手。 路显扬后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望着纸窗上的那道小缝。 “都、都是倒着的……”他说。 他突然意识到:他所看到的一切之所以如此难懂,是因为,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是倒着的。 下一秒钟。 “砰!!!” 一个巨大的轮椅掉在地上。 摔得四分五裂。 路显扬正打算再次凑上去,却被狠狠一脚踢开。 路显扬头也不回,非常生气地说:“拿玫你又……” 然后他回过头。 发现踢他的人是万祺。 路显扬:“???所以我在这个团队的地位又降低了吗?!” 万祺高傲地甩了甩头发:“地位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过。” 她站在门前,抬起袖子,露出与门上如出一辙的花纹,若有所思地说:“原来这符咒是这么用的。” 两者相触。 万祺产生了一种过电般的错觉。 她惊讶地看着她手臂上的符咒仿佛活了过来——如同盛放的彼岸之花,一路蔓延到了那座黑沉沉的门。 “吱——” 门轻轻开了一道缝。 露出黑暗的内在。 * 众人缓缓走进去。 万祺:“这、这住宿环境也是够差的……” 路显扬:“不,是有很多年没人住过了。” 他的手指随便擦上一只黑木桌。 一层层厚厚的灰。 “这和我刚才看到的完全不同。”他沉声道。 方才他看到的是一个颠倒过来的、镜像一般的房间。 但这里却很正常。 窗户上粘满了红色的胶布。 但还是有乱七八糟的月光照进来,将他们的脸分割成一块一块,又泛着诡异的红色。 他们继续往前走。 “啪。” 拿玫一脚踩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拿玫低下头。 脚下是一面被砸得破碎的镜子。 但她依然从镜子的碎片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扭曲。背影。光线昏暗。 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她身后。 漆黑的瞳孔,眼眶却鲜红欲滴。 “啪!” 站在她身后的路显扬,狠狠地照着镜子一脚踩下去。 那张脸消失了。光滑的镜面也裂开了。 玩家们却觉得天旋地转—— 他们从一个世界掉落到另一个世界。失重与颠倒的错觉充斥在他们的感官里。 众人再次站在房间里。 但这里显然比刚才要乱得多,如同一个灰沉沉的杂物间。 房间深处,一个破旧的轮椅掉落在地上。 它显然已经被摔烂了。 四脚朝天,扶手和椅背却被砸得残缺。鲜红的窗帘不断扫落在滑轮上。 昏暗的天光里,那画面令他们浑身发冷。 路显扬怔怔地说:“我们回来了。这才是我刚才看到的房间。” 他下意识地要走上前—— 却听到了某种细微而不和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