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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四个字是被迫加的。 否则他怀疑拿玫真的要回去睡觉了。 镇长却非常自然地接道:“既如此, 鄙人就先行告辞了。” 他对着拿玫鞠了一躬,颤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拿玫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 呵呵,嘴上说不要, 身体倒是跑得飞快啊。狡猾的老头! * 镇长与弟子离开之后,依然许久没有人回来。 拿玫和Valis面面相觑。 他端坐在镜前,同样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拿玫:“你还不回去睡觉吗?” Valis:“不去。” 然后他又沉默了。 拿玫:“???”怎么突然变这么难聊?! 但这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哦。”她十分挑衅地说, “那你来配合一下本天师的工作, 先回答几个问题。” Valis沉默了片刻, 才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拿玫:美女听了想打人。 “行吧。”她说。 接着她就趁他不备, 将他放在身边的戏服一把抢了过来。 和大多数一看就很廉价的戏服不同,他这里的女装一看就很名贵。华美的红缎子上绣着一支白梅,触感也极其柔软。 “这个很贵吧。”她啧啧道,以一种十分流氓的口吻说,“你再不说,我就把你桌上的颜料都泼到这件衣服上,一石二鸟你信不信?” Valis的目光停留在拿玫手中的戏服上。 素白的手指滑过了鲜艳的红缎,比起那支盛放的白梅,更有种难以形容的、栩栩如生的美感。 他平静地移开目光:“‘一石二鸟’不是这么用的。” 拿玫:?油盐不进,狗男人可以的。 “哦。那我泼了。”她也面无表情,作势真的要去拿桌上的颜料。 Valis终于缓缓道:“……好吧。” 拿玫得意了。 她发出了快乐的笑声:“哼哼,跟我斗,你还太年轻了。” “所以,你要问什么?”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拿玫张了张嘴:“我要问你……” 糟糕,卡住了。 毕竟向来是狗爸爸向她提出哲学发问,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什么问题。 于是她转头去看路显扬:“我们要问他什么来着?” 路显扬却并没有在看她。 他死死地盯着铜镜。 拿玫:“你在干嘛啊?” 她连唤两声,路显扬却依然毫无反应。 他直勾勾地望着面前的铜镜。像是魂魄被人勾走了,只剩一具rou身还停在这里。 拿玫:“?聋了吗?” 她走了过去。 在她身后,Valis依然在透过镜子凝视她的背影。 摆在路显扬面前的是一只长而窄的、十分古朴的黄花梨雕花镜台。 镜面上满是灰尘,人影在其中影影绰绰,犹如湖面泛起的涟漪。 奇怪的是——镜面上只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没有路显扬。 拿玫:“???” 她又回头看了看路显扬。 他依然十分呆滞地站在她面前。 她接着看了看镜子。 镜子里依然只有她。 这面镜子后面恰好还有另一面铜镜,只是被路显扬给挡住了。 此时两张铜镜相对而立,折叠出无数重倒影。近处清晰,远处则陷入迷雾般的模糊。那是无数个拿玫和她的背影。她独自站在摇曳的灯影和满目的绸缎里。 镜中人影重重,真假难辨,如同万花筒一般。 这画面有种难以形容的虚幻和琳琅。 而路显扬却依然是透明的。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存在于镜中的世界——还是现实。 他终于转过头来看向拿玫,脸上一片惨白,甚至于比他们之前见到的僵尸还要更没有血色。 “这是……什么情况?”他的声音也颤抖得仿佛是一根烧到尽头的蜡烛。 万祺注意到两人的动作,也好奇地走了过来。 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到了镜中的情景。 “啊!!” 她吓得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她也不在镜子里。 模糊的铜镜里,依然只倒映出了拿玫的身影。 拿玫震惊:“?你怎么也不在?!” 万祺:“我、我不知道啊……” 路显扬依然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面镜子。 “这、这不对……”他喃喃道。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陷入了一个经典的“雪崩幸存”型困境里。 一对情侣随着登山社去登山,唯有女孩留下来看守营地。七天过来,所有人都回来,除了她的男友。众人告诉她,男友在雪崩里死去了。女孩悲痛欲绝。 但就在当夜,男友却满脸是血地出现了。他对女孩说:雪崩过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是幸存者。 她该相信谁? 这一题根本无解。 但摆在他们面前的也是同样的局面—— 出现在镜子里的拿玫。 和没有出现在镜子里的万祺和路显扬。 该相信谁? 谁才是那个“正常人”? 万祺颤声道:“为什么我们都不在这面镜子里?怎么只有你……” 拿玫却眨了眨眼:“是因为我太美了吗?你们如果都出现在镜子里,就会破坏构图了啊。” 路显扬:“……” 她指着这面镜子,接着说:“你看,现在这是个多么经典的‘镜子分/身’构图,和里都用到过的。” “哎,不对。”她又歪着头,继续掰着手指碎碎念道,“里好像也有,还有?你们看过吗?” 路显扬:“……没看过。”他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拿玫十分失望地说:“那你应该看一下,非常好看的。” 路显扬:“并不想看。” 但这段对话的结果是……他只觉得这面奇怪的镜子一点都吓不到他了。 垮掉。全部垮掉。 好端端的恐怖场景,就这样变成了电影安利。 路显扬: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正以奇怪的眼光凝视着拿玫,后台的门边却响起了某种异样的声音。 他们都转过头去。 幕帘下出现了一双脚。 一只手轻轻地挑起了幕帘。 黑暗之中,那只手攀着幕帘的边缘。对方的十指长而尖利,乌黑发亮—— 将它狠狠地扯下来。 他们都听到了布帛破碎时十分清脆的“撕拉”一声。 一张诡异的脸从黑暗里浮现出来。 对方的身形是个彪形大汉,却画着一个极为违和的花旦妆。 雪白而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