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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然后便遇到了倚在电动车上正搓手捂耳朵的佘渐。 佘渐乖巧礼貌的问好。 蔡雯笑笑没说话,只是将那罐热牛奶塞给佘渐,那眼神看得佘渐心惊rou跳,总感觉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 郑艾卿从书包里拿出一副耳罩扔给佘渐,“戴上。” 佘渐发觉自己这个和郑艾卿带着的是同一款式,只是…… “为什么我的是粉色的?” 郑艾卿跨坐上电动车,“因为我要戴蓝色的,粉的娘们儿叽叽的,适合你。” 娘们儿叽叽的佘渐无语凝噎。 体育馆崭新,里面设施齐全,郑艾卿咋舌于佘渐表哥的大手笔。 佘渐这人十分接地气儿,吃穿用度也是十分“平民化”的,但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一下自己富家子弟的身份。 篮球,足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甚至连曲棍球都有。 然而这些球类运动郑艾卿都不怎么擅长,挑来挑去两人打了会儿网球,然后便开始在体育馆里四处晃荡,吃完了午饭,二人甚至还在休息室里眯了一觉。 再醒来,是下午三点来钟的光景,不时有鞭炮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今年地方纷纷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抓的力度还不是很大,仍旧有很多人大着胆子的放,不停的在违法的边缘反复大跳。 闲来无事,二人还是和小情侣们抢着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散场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二人见呷哺呷哺人不太多,便进去点了两份火锅吃着,都是番茄锅底,汤汁鲜浓,酸甜度刚刚好。 吃过晚饭,佘渐推着电动车,晃晃悠悠的送郑艾卿往家走,这个送人回家的惯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路过海河边的广场,正大声播放着,着鲜红的统一服装的中老年男女正随着歌曲节拍欢快的舞动着手脚。 佘渐跟郑艾卿远远站着,看了会儿。 “别看我现在天天挺乐呵的,其实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老了要怎么办。” 郑艾卿侧脸,不知为何好好儿的佘渐就如此伤感,可不待他开口安慰,佘渐便又接着道: “毕竟那些广场舞看起来好难的样子。” 郑艾卿:“……?” 【作者有话说】:佘渐:当我们老了,头发花白,就手牵手一起去跳广场舞,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平凡的幸福(*︶*) 郑艾卿:请问现在申请换老攻还来得及么? 58 陪伴 大年初四,初中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郑艾卿给推了,一来么,他在t市,赶回b市再赶回来,都不好订票,二来么,初二打球那天,虽然没运动多久,但胳膊腿还是酸的,郑艾卿现在只想咸鱼躺。 郑靖州正在客厅看着春晚重播,他这次能一直休到年初七,蔡雯也差不多,偶尔外科急诊忙不过来的时候她才会去搭把手。 佘渐在医院陪佘老爷子,本来昨天还想叫上郑艾卿一起的,但郑艾卿还是以腿疼胳膊酸为由拒绝了。 是真的酸疼,估计是郑艾卿打小儿就不怎么运动的关系,正巧他也不是什么能吃疼的性子,想着反正佘老爷子在医院住的好好的,又不会跑,过两天去看也一样。 于是,俩人约好过些日子就一起去看佘老爷子。 有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刚过零点没多久,电话铃声便匆匆响起,郑靖州接听的动静有点儿大,然后又忙向跟出来的蔡雯交流。 正通宵打游戏的郑艾卿自然也听到了。 在double kill的提示音里,他听见蔡雯震惊而担忧的声音,专有名词他不大懂,但他听见了一句【佘老爷子】。 一把掀开被子,郑艾卿顾不上打游戏,冲出去问情况。 郑靖州和蔡雯正火急火燎的穿衣服,“你佘爷爷病情突然加重,刚才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郑艾卿攥着手机的手一紧,也忙穿衣服换鞋,表示要一起跟着。 面对这个夜猫子儿砸,郑靖州有心想念叨他几句,毕竟熬夜会加大心脏的压力负荷,但现在还有更紧急的情况,所以郑靖州只得将话咽下去,蔡雯也是差不多的。 凌晨的马路上,还是有不少车的,毕竟现在还算在年里头。 蔡雯开车,郑靖州不停打电话接邮件探讨病情,郑艾卿紧锁眉头看着窗外飞驰而去的景色。 犹豫两分钟,郑艾卿给佘渐发去了微信消息,嘱咐他别太担心,自己的父母也正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佘老爷子不会有事儿的云云。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佘渐就打了电话过来,郑艾卿立即点了接听,里面传来佘渐低缓的声音: “之前私机接来的欧亚这方面的权威专家,那四个人都已经进去商量半个多钟头了。” “爷爷一直在急救,我看不到他,那些专家都没看我爷爷一眼,只知道开会讨论开会讨论。” “病危通知书都下了!我刚才拿着病危通知书的时候……” 郑艾卿能听出佘渐细微的哭腔,不待他说些什么,电话另一端有人赶来叫了佘渐两声,佘渐便突然挂断了。 估计是佘渐赶来医院的叔叔姑姑们。 前面开车的蔡雯瞥一眼正发呆的儿子,“现在什么情况,怎么了?” “佘爷爷在急救,说那些请来的外国专家也不看看情况,只顾着开会。”郑艾卿声音有些哑,揣在口袋里的手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抖。 郑艾卿感觉有些冷,佘渐的话让他想起自己的爷爷去世的时候…… 那也是个深夜,郑靖州正在另一间手术室里为一个同郑艾卿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做换心手术,而另一间手术室外,蔡雯穿着白大褂,正紧紧搂着郑艾卿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一个结果。 不宽的过道里挤满了郑艾卿不认识的人,郑艾卿小声问自己一脸急色的外祖母,问那些人都是谁啊。 外祖母告诉郑艾卿,那些人都是你爷爷的兄弟以及各自的后代。 郑艾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焦急的等待着,等爷爷也等爸爸。 然而他没等来活着的爷爷,也没看到爸爸。 在那个中年医生摘下口罩,说了句:家属进去同患者最后道个别吧,四周便响起满是痛苦的哭嚎。 那时候的郑艾卿还太小,虽然已经知道何谓死亡,但却不是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对此有种天然的恐惧。 郑靖州赶来的时候,十分平静的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姓名,郑艾卿个子小,仰头便看到了自己父亲泪流满面的脸。 那个夏天,蝉鸣聒噪又烦人,郑艾卿穿着黑色的小西服,手里攥着花束,站在人群里,看着小小的墓碑上那小小的照片。 全场只有照片中的爷爷在笑,看着看着,郑艾卿也抿着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