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8
的事说出来。” 陵宏之事无论如何,暂时告于段落。五个人杂七杂八又说了些闲事,月上枝头,便也都打点妥当各回各家。程氏师徒俩站在门口目送三人走远,两人张了张口,同时准备说话,撞上视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同对方置气,又同时哼了句,硬是扭开头。 程透砰地一声合上门,转身就要回屋,“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程显听立刻不甘其后,追道:“我也要洗澡!” “我先说的我先洗。”程透不咸不淡地接了句,动作倒是更快了。程显听紧随其后,嚷嚷道:“我是师父,我先!” 说时迟那时快,程透伸胳膊一把横在房门框上,来不及刹住脚的程显听撞了上去。倒霉徒弟立刻扭头盯着他,眼里写满了挑衅,扬起嘴角道:“那不然一起洗啊?” 程显听在青年玩味目光里愣了须臾,老脸一红,摊手道:“我认怂,行了吧!我认怂。” 程透满意地放下胳膊,走过去拎水桶,却小声嘟囔道:“怂什么怂?” “怎么着你还挺期待的?”反倒是莫名其妙受了挑衅的程显听心里暗骂句“小兔崽子”,立马过去边往下解衣服边说。 程透毫不留情,举起水桶威胁道:“你别过来,我们现在还在吵架,你再过来一步我就用这个把你打晕。” 程显听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奈何自己先认了怂。回到屋里只有一地清冷月光,隔壁屋里却是水声滴答撩拨着心弦。他整个人简直是一口气上去差点没下来。 大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这么给浪费了。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上大大写着一个“惨”字。 入夜,万籁俱静。月光太亮,照得青年怎么也睡不着。他在榻上辗转反侧,脑袋里一会儿是陵宏的下落,一会儿是“架也吵得差不多了吧?”青年乏得不行,思绪沉沉半梦半醒。他想着这次确是自己无理取闹,又觉得怪来怪去,还是都怪程显听那翻来覆去看不腻的话本子。 书生与狐仙,陈词滥调,也不知是哪一句入了师父的眼。 程透翻了个身子面朝墙里,刚再度阖上眼,就听见有人蹑手蹑脚地来了自己的房内。他心里想道要是师父来给他盖被子,他就也把他踹一脚,两人这算是扯平,可惜他从不踢被子—— 想还没想完呢,那人自己就躺上了床,从背后慢慢搂紧了他。 程透没动,也不吭声,只装睡起来。程显听默不作声地把他搂在怀里过去好久,才轻声说道:“知道你没睡呢,我听见你心跳了。” 青年还是没动,只是睁开了眼。他握住程显听的一只手,闷声说:“我错了,我不该早上无理取闹。” 程显听鼻尖儿贴在青年后颈上,温热的呼吸很缓,他默过稍许,忽然低声道:“我讨厌不告而别。” 程透一怔,没料到他也还在想陵宏的事,指头勾着他的指头收紧了些,也低声回说:“他不算是不——” “角宿的你在芥子庙里也是不告而别的。” 程显听像是没听到程透在说什么,自顾自道:“你至少、至少也该说个“等我”呀什么的……” “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程透翻了个身凝视着他的眼睛,声调略提了起来。 他忽然一动,程显听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半支起身子的青年、压着眉头又说了一遍,“不会再有不告而别。” 程显听笑起来,他把程透按回去,手却没抬起,像在安抚青年绷紧的神经。他放缓声音,慢慢道:“有也没事,我等着。” 前尘 眼见着天儿凉入了秋,七目村是愈发懒散无事了起来。程透整日拉着国英不是切磋就是玩,终于引起了陆厢的不满,两人被各自押送回家。隔过几天国英终于被放了出来,腰酸背疼腿抽筋一脸的生无可恋。程透和他比剑,过了几招便发现他不在状态,忍不住收剑回鞘问道:“你怎么了?” 国英如释重负,坐在树底下松了口气,“还能怎么?” 他捶着自己的腰,过去半晌间程透仍是茫然地望着自己,顿时五雷轰顶,小声嘟囔道:“不是吧……” 程透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国英蓦地俯在他身边,想说什么又似乎难以启齿,犹犹豫豫了半晌才又摇头说:“算了,算了。” 青年不明所以,倒也没追问。两人在树荫下发了会儿呆,国英小声道:“我老觉得事情还没有完。” “恩,”程透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温道也没有抓到。” 国英抿着嘴又默片刻,说:“他们怕是抓不到温道了,仙宫那边究竟有几个人知道真实状况很难说,我想路芷正和蓝田玉都不会冒着暴露洪荒塔的危险下去下层抓人。更何况,如果是许凝凝在庇佑温道,他们也没什么胜算。” 他顿了顿,“温道这个人……他和我们不一样。我,陆厢,花匠,药师,甚至周自云。我们都是很简单的人。我们来到这儿都各有各难解的心结、枷锁。”国英不到程透开口,便抢先道,“你和程显听也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程透平静地问。 “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国英说着,反应过来了什么,连连摆手道,“我无意窥问你们的过去。” 程透不答,只继续问说:“温道呢?” 国英思量片刻,讲道:“我对他知之甚少……阿姐和他稍熟一些。”他苦笑起来,“你知道的,她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我们虽未坦白过执念,但也都大致能猜到些。温道身上谜团重重,你若是不清楚他的目的,他会做什么,便也难以揣测。”国英说着,指了指程透的佩剑,“不过,我们知道他是个半道修行的修士。就是那种——” “曾经是个侠士,然后忽然有天拜入仙门。”程透接道。 国英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 程透笑起来,慢慢说:“我也知道这样一个人,而且她似乎比我想象得复杂多了。” 国英转过头来,只等着青年继续往下讲。程透眼盯着地面,似乎陷入了回忆,隔过好久,他才缓缓道:“她生得很明艳,却有双疲倦的眼。” 青年眉心微拧,“我初次见她时十六岁,她瞧着也不过二十余岁的模样。初见时只觉她欢快得有些聒噪,这一年来我偶尔再回忆起时,只感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