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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懂眼色的怠慢。 傅云河没有即刻回复。他把上身微微往下沉,胸腔被水温柔的包裹压迫着,舌尖有些涩,但他没去碰一旁摆着的酒。 翻滚的水汽蒸得眼窝发烫,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窸窣颤动的睫毛,和缓的眉弓,泉水一样的瞳仁和那颗发苦的痣。 婊子。 他站起来,一池水哗啦一声响,泼了些在外头,溅到那个跪久了泛粉的膝盖上。 “过来。” 域的每一间调教室都带有内部监控,包括掌管者自己那间,但非极端情况他不会调看,这次也一样。他甚至没有去问——无人特意汇报,就意味着小医生在他预期的时间里用预期的方式离开,并且顺利到达医院。 早上八点整,傅云河也同样准时出现在大堂。 特殊时期,事情一桩接一桩,老天爷总有那么一阵见不得人休息。接近中午,会议刚刚结束,几位核心成员还没踏出房间,手机在口袋里震了震。 “主人……” 相隔一晚,那头的声音压着空灵的回响,听起来有些陌生。 “请您准许奴隶去排泄。” 傅云河姿势未变,长腿前伸,上半身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长桌另一头,傅云祁还在和周恒交代些什么,旁边等着两位单独汇报的下属。他看着面前尚热的茶,杯口一丝悠悠的白气,间隔几个呼吸才给了答复: “去。” 电话没挂。 他也不动,似乎要从那头捉出端倪,但出音口静得可怕,甚至没有一点杂音。傅云祁几句话交代完,余光瞄到他,视线里带着不动声色的疑问。傅云河和他哥对视了一眼,眼神悠悠地投向窗外。 他听到一声轻轻的“是”,一刹的嗓音像一尺细纺的丝,掠过耳蜗,牵带起一阵难言的痒。 电话被挂断了。 面前的人走了之后,四周静得可怕。陈屿缩在笼子里,摸着黑把衣服穿好了。他发现这竟是被洗过的:短时间内被烘干,带着一股不属于他的香,但也不属于那个人。他伸手去探,把地上的毯子拽过来盖在身上,身体缩到笼子一角,找了个算是舒服的姿势,才去按手机。 环境太暗了。 先是一片极其刺眼的白,瞳孔骤然缩小,手机自带的星球桌面一点点浮现出色彩,然后他看清了上面的字: 未接来电(4),陈幸多。 记得小时候外公说,mama的名字最开始打算叫云多,因为云同运,云多代表运多。最后阴差阳错换了个直白的幸字,反把一生好运气赶尽了,一连几十年乌云蔽日。母亲曾经聊起,说觉得曾经的名好,云,浮想联翩——云河,层叠密集,翻滚流涌。 不知于他是好景还是凶兆。 陈屿按下拨号键,突然想到地下可能没信号:的确没能拨出去,出音口响起冰冷僵硬的女声。他依稀记得这里有专用的网络和密码,只怪自己根本没留心。 他又拨了几次,听到第三个“对不起”,垂下手,按黑了屏幕。 绝对的静谧和黑暗在瞬间如洪水般翻滚着压下来。 胸腔的骨骼律动着,缓缓吸气,缓缓呼气,暖气开得足,他把毯子裹得太紧,迷蒙之中身上有汗。 陈屿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总归是睡着了。第二天睁开眼,铁门大敞开着,下身的贞cao锁自动解了锁。他动了动,浑身僵硬得发麻,半天才钻出笼子,根据依稀的印象找到这层的浴室。晨尿被排干净,他听到轻微的咔哒声,突然意识到自己把那根卡扣插了回去。 睡意在这时才彻底散去。 黑车把他送到医院门口,他提着出发前送行人递给他的早点,走进办公室,把电量耗尽的手机充上电。屏幕嗡地一震——这是他第一次看完完整的开机动画,五十几秒,手心贴着冰冷的桌面。 没有更多的未接来电了。 铃声响了二十秒,终于等来电话接通的短暂提示音。 “哎哟!你这孩子,还知道要回电话呐?再不回,我要托你舅舅来找你了!” 心脏在人声响起的那一刻骤然收缩,他回过神,才察觉到背脊与上衣之间贴了一层冷汗,此时肌rou松下来,一瞬间分不清冷热。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哑,“妈,我……昨天人有点累,很早就睡了,所以没听到电话。怎么了?” “累?是不是周末在你表姐那里忙坏了,没休息好……哦对对,你看我啊,真的一点都不记事,还是我要你去的呢,结果我早都不记得了……” 陈屿应了声。 “我找你也就是想赶紧跟你说,我怕过两天我又给忘记了,不过这次还好,我写在纸上,今天吃早饭又看到了……” “这周末啊,去见见你陈伯伯的女儿,人从美国读书回来,我那天买菜路上遇到了,聪明,特别懂事。妈给你谈好了,你陈伯伯啊,还记得吧,就是你小时候住在我们前面那栋楼的那个……” 僵硬的肩膀缓缓松下来,他垂着眼,脑袋偏着,把头隔着发烫的手机压在手腕上。过了几秒,仰头去看天花板上长长一横白炽灯。 大清早的,外头传来的救护车声响混着鸟叫,走廊里的人声逐渐嘈杂起来,着急的病人在试探着转他没开锁的房门。 “好。妈,我得上班了。” 【作家想说的话:】 小雨啊…… 27长天老日 到了点,系统准时开始叫号。走廊上的语音呼叫拨到第二遍,陈屿一晃神,看见电脑和书架之间挤着个大红色的包装袋。他抽出来,是包喜糖。旁边正在接水的小护士正扭头看他,“隔壁小琪发的,李家琪,她这周末办婚礼啦。”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阵,说了句“恭喜了”,正要按鼠标叫二号,门外探进来一张白净的脸,“我……我是一号。” “坐吧。哪儿不舒服?” 是个年轻姑娘。泌尿外科不分男女,女医生少之又少,女病人相对也少,偶尔几个来看的年轻女孩顶着张大红脸是常有的事。今天难得碰上一个,要做外生殖器检查。 陈屿带着手套,小护士在一边看着。他轻轻拨开那块软rou,感觉到身下的肢体僵硬得不行,手上的动作尽可能的轻且快。 他见过的完整胴体尚且数得清,碰过的下体是真的难以计数。他没和女孩上过床,但他吻过,具体点说,是被女孩吻过。 陈屿小时候长得不那么出众,眼角耷拉着,骨骼没长开,朝气蓬勃的年纪一脸死气沉沉。等到了初二那年,他的生长历程仿佛逐步揭开了rou眼可见的美满成果:除了他自己,班上所有人都意识到他好看。“娘”、“帅”、“美”……总之归结为好看。家长会前几分钟,一窝蜂涌出教室的孩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