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耽美小说 - 槛中之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好的。”

    他依旧跟在银雀身后,步伐却比平时慢了许多。那人的腿明明还在打颤,却固执地不用他搀扶,循着自己的如常的步调穿过声色犬马的大厅,走出红叶馆。

    用抑制剂强行结束情热期后,身体会特别的虚弱。银雀进了车后座,终于没再强撑着,放任自己懒散地后靠,斜着眼看外面呼啸而过的街灯。

    从车窗的倒影能看见他自己,一副情热期过后独有的虚弱神情。他蓦地垂下眼帘不想再看,转而随口问道:“千秋,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好像从来没闻到过。”

    男人说:“我天生信息素味道很淡。”

    “有多淡?”

    “……”他想了想,说,“几乎闻不到,所以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味道。”

    “嗯……世上还真是什么样的事都有。”银雀懒散地说,“反正Beta的信息素也没什么用,有没有味道都无所谓吧。”

    Part.5

    背后的门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水声,千秋垂头守在门前,目光顺着地毯上的纹路没有目的地地游走,像在仅凭意识走一个四处都是出口的迷宫。

    处处都是出口,就等同于没有出口。

    世上的事大抵是如此,选择太多了反而无从可选,自由太过反而会被圈禁于无形之物中。

    银雀正在沐浴,洗掉因为情热期发出来的一身汗。他在这里约莫站了半小时,才听见银雀叫他。

    千秋敲了敲门,保持着谨慎推开门:“少爷有什么吩咐。”

    “没有别的人在吗,”银雀躺在宽敞的浴缸里,外出时梳成偏分的头发在被随意地捋至脑后,露出他整张白净的脸,“算了,帮我拿浴袍过来。”

    “好的。”

    浴室被氤氲热气填满,什么都看不真切。千秋捧着浴袍在浴缸边站定,他站起身带起一片水花,轻巧地拿过浴袍给自己裹上。

    他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胸口的皮肤大块袒露着,顺着肌rou的轮廓再往下探寻,一切都藏进了黑暗中。

    千秋终于看到他后颈上的腺体。没了项圈的遮挡,那些陈年的疤痕得以展现。

    是牙印。

    不止一个牙印。

    它们已经很浅,不仔细看大约看不出来。

    银雀扯了扯衣襟,那些疤痕重新被藏起来:“你在看什么。”

    他没有离开浴室的意思,反倒在浴缸边缘坐下,朝千秋伸出手。

    银雀抽烟抽得不凶,但也不少;通常他突然伸手的时候就是要烟,这点在一周的相处中千秋已经完全了解。

    拿烟,点火,一切都很熟练,千秋说:“少爷很好看,所以不小心出神了。”

    “就这句话足够让你***,你知道吗。”银雀道。

    从他唇缝间飘出的烟和浴室里的白汽纠缠得不分彼此,千秋收回他失礼的目光,在那人身侧乖乖站着,干净的毛巾搭在臂弯中,随时等候主人的差遣,和这栋宅邸中所有的下人一致无二。

    “抱歉。”

    银雀朝他看了一眼,接着便说:“该怎么伺候人,会吗。”

    不远处棉质的拖鞋正放着,银雀湿漉漉的脚一只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一只搭在膝盖悬在空中。千秋沉默着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手持毛巾捧起他的脚。柔软的毛巾细细擦拭过他的脚掌,脚背,试探着推进指缝间,带走所有的水珠。

    其实银雀并不需要人伺候他洗澡更衣,大多时候佣人需要做多少都是看他心情的。心情懒散时恨不得什么都让别人来做,赶时间时自己做反而比较快。

    但他喜欢看男人匍匐在自己脚边的模样。

    没有任何自尊,甘愿受驱使,所做的一切几乎都是为了讨好他,仿佛深爱着他。

    银雀垂着眼,感受脚上陌生的痒意,声音沙哑道:“你想做什么。”

    “给少爷擦干水。”

    “不是这个,”银雀说,“你想做什么。”

    “想过好一点的生活。”

    “伺候人也算好生活吗?”

    “不算,”男人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不甘,像是在简单阐述他的真心所想,“之前我只是想找一份稳定的工作,谢谢少爷用我,今后我想做的事就是待在少爷身边,能帮上少爷的忙。”

    银雀没有信,只是懒洋洋地回答:“哦?那你加油。”

    “少爷呢,少爷想做什么。”

    “我?”他抽着烟,忽然抬起头看天花板,将吸进肺里的烟全数吐往上空,看着它们翻滚着,逐渐消散,“我没什么想做的。能顺利继承成家,也就差不多了。”

    “我可以问您吗少爷。”

    “嗯?”

    “少爷应该养只Alpha或Beta,情热期的时候就不会那煎熬了。”千秋淡淡道,“应该很多人愿意听从少爷的吩咐,少爷养一两个人也不奇怪……为什么要强忍。”

    “哦?”银雀笑起来,“怎么,你想当我的宠物,不想当随从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到少爷受罪,”千秋说,“心里很难过。”

    “同情?怜悯?”银雀的笑容变得阴冷,“他们配碰我吗?你以什么立场在同情我?一个娼妇生的杂种?”

    男人终于放下毛巾,赤手握住他的脚,替他穿上拖鞋。

    银雀冷冷道:“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什么?”

    千秋抬起头,狭长的眼藏在头发的阴影中,展露出他标准又虚伪的笑容:“我是少爷的随从,仆人,狗。”

    ——

    “这里的工作也不难办,每天去早上喂一次马,然后去采新的草料,跟他们学怎么拌草料,午饭过后去遛马,两天给它们洗一次,晚上再喂一顿……你可真走运,我在马场十几年了,你是第一个从本家被赶出来,还能在马场工作的。”年过五十的大胡子说,“我叫凉宗,叫凉师傅就行。”

    千秋点点头:“我叫千秋。”

    “我知道啊,成奂大管家亲自把你送过来的,我都吓到了。”凉师傅正领着他在马场里熟悉地方,顺带闲话几句,“这几个农场里最轻松的就是马场了,不脏不累,包饭,每个月还有点薪水。你怎么得罪了少爷,少爷居然没把你……”

    凉师傅一边说,一边回过头对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千秋乖巧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说错了话。”

    “正常,正常,太正常了。”凉师傅道,“少爷的脾气是很怪,这几年越来越怪了……以前他还会隔几个月就来马场骑马散心,那时候挺好说话的,跟下人也聊得起来。”

    “以前?”

    “我数数……啊,都七八年过去了。”凉师傅回忆着,忽地转身拍了拍千秋的肩膀,“嗨,别担心,在马场很自在的,要不了两年就能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少爷也不记得你了,你就拿着钱辞职就好了。……你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