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暗涌



    等到岳舒星睁眼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露出小半个身子的太阳依旧刺目,让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大脑昏昏沉沉,仿佛刚经历过一场噩梦,滞钝的疼痛感在坐起身后倍感强烈。

    这是燕韫珩的房间。

    岳舒星迟缓的思考着,目光落在凌乱不堪的被褥上,洁白的床单换成了一套浅灰色的条纹,一地散落的衣物,弥漫着甜腻的芳香,被刺目的光线穿透进来时,她才看清,她的裙子、内裤、内衣全在地上。

    岳舒星蓦然变色,顾不上身体各处叫嚣的疼,缓慢下床。

    床头柜旁捧着一颗心的小人,滴滴答答转动秒针,声音清脆。

    “啪嗒”一声,客厅外传来门锁扭动的声音。

    岳舒星挟带着茫然与不解,木楞地等到燕韫珩推开门,站在她的面前。

    少女不着寸缕,身上一层一层留下了暗红色的暧昧痕迹,那双小鹿般的眼眸有些惶恐,在对上燕韫珩的目光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乳白色的木门撞上门后的衣架,发出沉闷的响声。

    燕韫珩眸色微沉,修长的手指快速覆在她的肩胛,动作轻缓地调转头:“先穿衣服。”

    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燕韫珩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下,走出房间,手掌虚握住门把,慢慢将门合上。

    岳舒星脸上又青又白。

    她喝醉了,但她没有失忆。

    在看到燕韫珩的一瞬,关于昨晚荒唐又yin靡的夜晚跃然心上,她醉醺醺地,孤木难支,怕极了急湍的水潮将她推回阴冷的仓房。

    于是她居然娇娇地在燕韫珩的身下,媚光四溢,打破了兄妹的壁垒。

    等到岳舒星磨磨蹭蹭从房间里出来时,燕韫珩正在用电脑回复邮件。

    他面色冷淡,睨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她坐下:“吃饭。一会儿我送你。”

    岳舒星视线闪躲,含糊道:“我自己回去吧。”

    燕韫珩抬眉,静静看着她。

    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伴着灼烧般的询问,让岳舒星抬不起头,她只能左顾右盼,装作饿极了的模样边吃边说:“我早上没课,而且我还没有收拾,别耽误你了。”

    燕韫珩冷冷勾唇,在电脑里敲下最后一个字,确认发送后,“啪”地一声合上电脑:“你十点半有一节思修。”

    岳舒星埋头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背脊发凉,她忙抬头看向燕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我可能是忘了……哈哈,今天周五嘛,要放假了。”

    他压着眉,没有戳破岳舒星拙劣的话术,只是看着她闪烁的眼神和下意识的疏远,燕韫珩心底无端升起几分诡秘的破坏感:“你觉得我是什么?”

    岳舒星顿住,心底似打翻了瓶瓶罐罐般一地零散刺耳的清脆声响,焦躁地垂眸,把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哥哥,怎么了?”

    燕韫珩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那双素来淡漠的眼染上又浓又重的戾色,钳着岳舒星的下巴,那双眼眸又惊又怕,他忍了忍,低头吻住她的唇。

    岳舒星下意识偏头躲了躲。

    意识到她的反应,两人皆是一僵。

    “我、我嘴巴里还有粥。”岳舒星欲盖弥彰,心里也乱糟糟地,抬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燕韫珩低嗯了声,不再多言。

    *

    尽管岳舒星说自己回去,但燕韫珩依旧开车送她回学校。

    岳舒星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模糊倒退的风景,目光怔怔发呆。

    心脏却怦怦狂跳。

    她看着手腕上那一圈淡红色的痕迹,又痒又热的记忆像是滚滚浪潮,拍打在海岸边的礁石上。

    她到底怎么了。

    燕韫珩微微侧目,假以看后视镜时的余光扫了一眼脸颊青红交换的岳舒星。

    车内鸦雀无声。

    直到车子驶入校门口,燕韫珩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淡声说:“我还有事,今天不回学校。”

    他顿了一下,以往那句“放学接你”的话在嘴边,沉默着被吞下。

    岳舒星心脏倏然乱七八糟地跳动起来。

    她有些惶恐地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无措抬眸,眼睫湿漉漉地:“我……哥哥……”

    燕韫珩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开口时偏过头看向她。

    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岳舒星像是回到了刚开学时,她躲在暗处偷偷看他的样子。

    她讨厌这种感觉。

    哪怕……哪怕这一切有悖道德。

    隐藏在暗处无法言说的情绪,在隐蔽的狭小空间里快速流窜,岳舒星急促的呼吸,耳根泛着红,伸手搂住燕韫珩的腰,毫无理由的嚎啕大哭。

    车外闪过自行车穿行的声音,和刺耳的笑声交织。

    燕韫珩隐着心底重重的繁音,那些不为人道的小心思被打破后无处遁形的凌乱,比上岳舒星,有什么都不是了。

    他回抱着她,声音沉沉稳稳,不断轻抚她的后背:“星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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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啦。

    小小过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