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来抢走我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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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山洞 落水的瞬间姜榆是害怕的, 她记起第一次落水的时候,河水湿冷沉重,堵住她的呼吸, 让她像是被封住了七窍一样, 连挣扎都使不上劲, 只能在绝望中感受着死亡。 幸运的是上一次她碰上了周明夜, 不仅被救起,还免遭了歹人陷害。 这一次落水她也很怕,但很快就稳住了,因为在河水将她淹没的瞬间,她看见林旗跟着下来了。 那一刻她的思绪无比清晰, 先是想起周明夜脚边斜斜的那支箭,箭尾是朝着周明夜的,这方向不对,除非那支箭是中途被人打歪的。 她们身边的下人没这个本事,钱行晟和他的小厮更没有, 只能是林旗带来的护卫做的。 他嘴上说着难听的话,说不愿意去救周明夜, 但其实还是让人暗中护着的。 姜榆在那一刻想明白了, 也后悔对林旗说那么重的话了。 她那会儿是真的害怕, 若是周明夜当真在她眼前出事, 林旗能将人护住却没有去做, 那她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一着急,说出的话就不受控制了。 姜榆很懊恼, 但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也是她光顾着让钱行晟看清她与周明夜的“夫妻”关系, 没能兼顾到林旗的感受了,不然他也不会说出“交易”那种话,明明昨日还温情脉脉的…… 河水从四周将她淹没,但是姜榆思绪很明朗,她抓住朝她游来的林旗,冲他摇头,将他往下拽去。 既然周明夜有人保护,那她没有必要跟着了,她又不想去钱家,借着这个机会消失不是正好? 姜榆是不会水,可是她知道林旗会。 后来呼吸渐难,姜榆神智被掠夺,最后一丝理智抽离时看见林旗朝她贴了过来。 离得那么近是要做什么? 她想看清楚,可是胸腔被河水压迫着,她喘不过气,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软绵绵地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姜榆感觉有人在耳边呼唤她,声音很急,很担忧,唤的是她的小名。 “音音,醒醒!” 这声音有点喑哑,又有点低沉,响在她耳边,嗡嗡的,震得她头疼。 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要问:“你声音这么大,是不是在凶我?” 现在她也想这么问,还要说:“你这么凶,不要你抱着我了!” 想到这里她才察觉到,哦,原来她是被林旗抱着的呀…… “音音,听见没有,醒醒!” 五感慢慢恢复,姜榆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她落水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被林旗救起来了。 她想说话,可是张不开嘴巴,想抓住林旗覆在她面颊上的手掌,可是动不了。 姜榆努力了一下,很快放弃了,静静躺着,脑内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别的。 当初被周明夜救起时她衣衫不整的,现在也是夏日,她岂不是要被看光了? 哎呀……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了。 不过上一回只是被看光了,这一回可是有了肌肤之亲,虽然她没看到,也没感受到,但这是既定的事实,林旗他得负责任的。 姜榆越想越羞涩,她想拍拍自己的脸,让它别那么红,别让林旗看出来了,又有点庆幸自己神志不清,不用面对那让人难为情的场面。 可是接着又有点遗憾,肌肤之亲是什么感受? 是上次被林旗扣住腰抵在石壁上那样?还是那擦着嘴角的一吻? 那一吻算什么啊,根本就没亲到。 姜榆又惆怅起来,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亲到啊?更别提落水前她还说了些严重的话,八成伤到了林旗的心,这可怎么办? 郁气积聚于心口,姜榆感觉胸腔里沉甸甸的,被河水淹没的感觉又来了,湿冷河水包裹着她、缠绕着她,让她一口气堵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 她正难受,胸口忽地一重,她绣口一张,猛地咳出一股水来,胸腔骤然轻松起来,力气也重新回到了四肢。 “音音,好了吗?能听见了吗?” 姜榆感觉眼皮沉重,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睁开,看到了眼前放大的脸。 林旗抱着她,伸手将她鬓边的湿发抚开,在她脸颊轻拍了拍,轻声道:“没事了音音。” 姜榆又咳了几下,被他扶着坐起,在后背上轻柔地拍着。 等胸腔闷气尽数清空,姜榆往他身上一靠,有气无力道:“你干嘛偷偷喊我小名?” 林旗将她从水中捞起,见她昏迷不醒,担忧了许久,哪知道她一张口就是这话,身躯一僵,这就要放开她。 可是他一动,姜榆就要往下倒,他只得停住。 姜榆软绵绵地靠在他怀中,声音低弱道:“我还当你把我名字忘了呢。” “别说话了。”林旗道。 姜榆才不会听他的,在他怀中动了动,道:“拍一拍呀。” 后背上的手再次轻拍起来。 姜榆舒服了会儿,觉得精神劲儿足了些,又道:“谁要你下来救我了?” 她很明显感觉到扶着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听林旗道:“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这些。” “可我就想现在说……”姜榆身上没多大力气,还非要说着倔强的话。 她说话的同时又咳了几下,低头的时候顺势看见了自己身上,夏日薄衫还算整齐,该遮的都遮住了,只是布料湿答答的黏在身上,把身形全部突显出来了。 她心中羞赧,若无其事地移开眼,可终究是过不了心里的关卡,微微抬臂遮了一下,然后抓住林旗的手道:“你明明让人护着明夜的,还要故意气我说不肯救她……” 她正说着,林旗忽然撤开,姜榆没防备,身子顷刻往后歪去,但是紧接着腰上一紧,被拦腰抱了起来。 身子腾空让姜榆紧张了一下,急忙搂住林旗。湿透了的衣物根本阻隔不了什么,两人身躯紧贴,身上的温度交织碰撞,让她又红了脸。 被抱着走了几步,姜榆搂着林旗的脖子,眼波盈盈地偷瞄他,小声道:“昨日让你与我一个屋,你还非要拉上帘子,现在怎么对我又是搂又是抱?” 半晌没得到回应。 林旗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得寸进尺,挑着眸光故意道:“哦,我知道了,昨天隔壁有人,你不敢乱来,现在荒郊野外就我们两个了,你就色心大发,想要欺辱我了,是不是?” 两人所处的是一处碎石滩,烈日斜挂在空中,放眼望去,除却奔流不息的河道,就是两岸苍翠的树林,根本不见一丝人烟。 姜榆被抱着往林中走去,树影斑驳在她脸上闪过,她眯了眯眼,见林旗目视前方,根本不看自己一眼,接着道:“我就知道你都是装的,其实心里巴不得怎么亲近我呢,你以前就是这样……” 林旗忽地低眼看她,冷淡道:“有力气了,就下来自己走。” “没力气。”姜榆头靠在他肩上,抓着他衣裳道,“我方才还在想你可算是知道体贴人了,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恢复原样了?我才晕了过去,上哪儿有力气?” 她发髻被水流冲散,金簪和发钗均沉入水中,长发湿淋淋地披在身后,看着娇弱无力的,但是小嘴叭叭的,自醒后一刻也没停下来。 林旗道:“那就闭嘴。” “戳中你啦?” “再说话把你扔了。” “那你别只是说说呀,你倒是扔一个看看……” 姜榆可不信林旗真的能把她扔下,可是才说完,林旗就转了个弯,朝着一块巨大的石头走去。 姜榆没看见,得意地晃了晃腿,直到察觉背后手臂松动时,心中一惊,急忙伸手去搂林旗脖子,可她再怎么借力往上,也挡不住林旗弯腰把她放下。 石头虽在树荫下,但也被烈日烤得灼热,姜榆身上还湿着,被放在上面,很不舒服,湿了的裙摆也沾上了石头上的尘土。 姜榆爱干净,受不了这些,忙道:“我不说话了,不说了!快抱起来!” 见林旗低头看来,她眼角下垂,摆出了可怜相,委屈道:“都不知道现在是在哪个深山老林里,我就这一身衣裳你还给我弄脏了,你怎么这个样子……” “不是不说话了?” 姜榆哽了下,脸一落,真的不出声了。 林旗重新将她抱起时她也没什么反应,像个木偶人一样,动也不动一下,甚至闭上了眼。 方才她说个不停,林旗满脑子都是她的声音,现在她停了,就只剩下聒噪的蝉鸣声了,没完没了地响着,扰人心烦。 他想听姜榆说话了,低头一看,姜榆紧闭双眼,嘴角抿着,明显是生气了。 她脾气不好爱生气,还很小心眼,方才丢了脸面,估摸着等会儿又要为难自己。 林旗下意识地想着要怎么哄她,然而思绪一转,想起了落水之前两人的争执,他心头一重,什么都不想提了。 往前不远找到了个山洞,林旗将人抱进去,见里面宽敞,还算干净,道:“在这歇会儿。” 姜榆不吱声,被放下来后抱着膝盖坐着,一言不发。 林旗将洞中检查一遍,确认安全无虞,转向缩成一团的姜榆,看见她潮湿的沾了尘土的衣裳,道:“我去外面,衣裳脱下来,晒干后再给你。”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不多时,洞口被树枝半掩住,林旗在外面道:“没人看见。” 姜榆独自生着闷气,衣裳黏在身上,在太阳底下的时候是湿得难受,在山洞里却泛起丝丝凉气。 虽说上一回落水也是这样的,可那时候是与陌生人一起,这时候是与林旗一起,与林旗一起还要被他凶,差点被他放下了,这让她很委屈。 她越想越难受,把脸埋在膝间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洞外传来林旗的声音:“说话。” 姜榆不想说话,但是也不想憋闷气,酝酿了会儿情绪,正要出声,林旗又道:“不然自己出来在外面晒干。” “谁要去晒大太阳!”姜榆气恼道,“你不仅要给我晒干了,还要给我弄干净!” 她气呼呼地去解衣裳,衣带都解开了,才后知后觉地犹豫起来,朝山洞中扫了一眼。洞中一目了然,除了她坐着的和脚边的石头,再无别的,洞口虽没遮严实,可林旗在外面守着呢。 只是洞中空旷,没有东西遮掩,她总觉得仿佛是大庭广众之下一样,迟疑了会儿,小脸酡红着,慢吞吞把衣裳一件件解开了。 用树枝将衣裳挑出去时,又故意道:“你不要想着偷看我。” 姜榆隔着洞口杂草与树枝,没看见林旗,也没得到回应,但是枝头一轻,上面的衣裳没有了。 她又道:“有点凉。” 没一会儿,一件黑色衣裳被抛了进来,姜榆捡起,认出那是林旗的外衣,她脸上火辣辣的,提着潮湿的外衣,迟迟没有动弹。 “我去趟河边,很近,有事就大声喊。” 姜榆浑身都红透了,攥着他的外衣没吭声,她反应都被烧得迟钝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林旗这话是什么意思,急忙喊道:“不要!你不能走!” 可外面已经没了声音。 姜榆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她顾不得害羞了,急忙把那半干的外衫披上,把自己裹得严严的。 这里偏僻,若是林旗离开了,有人闯进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