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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衣服太小啦

    “刚入春两个月便已蔓延至手肘,想必今年年底之前就会延展至全身—眼下只有左手吗?”

    素手将银针从皮下乌色印记处拔出,柳知眯起眼在光下细细观察针尖青色,凝眉思索。许久不闻回复,她侧首,看到南桥正支着脑袋看她,长发马尾如瀑布倾泻而下搭落肩头,发丝在光里泛光。

    “你在看什么?”

    南桥唇角翘了翘,冲她眨眼:“柳小姐真的很漂亮,在下看呆了罢了。”

    柳知十分不适地盯了南桥一须臾,缓慢转过头:“南小姐的嘴比春街上卖油脂的男子还要油。”

    “嘶!柳小姐,这就太过分了!”

    南桥瞪大眼睛喊冤,却也见好就收,撩起右手袖子给柳知展示没有印记的右臂,上面唯有纵横的刀疤。

    “我也不太清楚,柳小姐要我脱了看看吗?”

    她只是笑着那么随口一说,柳知却点了点头。

    南桥的笑容一僵。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医者是仁心也是石头心,眼下南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舌尖顶着腮帮子无奈又好气又好笑转了一圈,手指搭上腰封,三两下解开,散开衣襟。

    柳知垂首专注地清理银针,再放回布里收好。

    再抬首时她整个人顿了一刹。

    小小竹屋里光并不太透彻,只是细碎洒落进来,眼下正铺开在南桥的肩颈。她内袍半落,想必里头再无衣物,背着柳知正一点点解开胸前裹的布。漂亮的轮廓和肌rou,柳知再一次想。

    墨色袍子滑落,白皙的后背却不是光洁的。鞭打的痕迹,愈合的刀疤,纵横交错,就是没有十夜柳的毒印。

    “怎么样,柳小姐,我背后也有吗?”

    她侧首扬眉低声问,好像真的在好奇。

    柳知没有回答,只是上前靠得很近,指尖若即若离触过最深的一道疤,眯起眼专注地探寻。

    南桥的背很明显没有毒印,但是这些疤却凸起明显,全像是来自刻骨的伤痕,彰显她并不太简单的故事。南桥自报的身份是死士,但是这倒像是虐待或者拷打得来的伤。二十岁的年纪,到底是什么人对她如此歹毒?

    南桥静静站在那里任她探寻,她冰凉的指尖顺着最长的一道鞭痕往前滑去,正触及乳rou的下沿,这才蓦地止住。

    若是寻常人她自然不会在乎触碰,但不知为何,她不想过多接触南桥的身体,于是收了手。

    “前面有吗?”

    她很自然地问。

    “毒印?没有。”

    南桥低头瞥了眼。

    “不,我是说这些疤。”

    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欲或关心,只是单纯的询问。南桥顿住半晌没有说话,稍许低笑出声。

    “没有,柳小姐。不过,这种事也是眼见为实,要不要看看?”

    她说着,动作好像就要转过身,赤裸面对柳知。

    --结果一件布劈头盖脸甩在她头上。

    “你的衣服不透气,既然要在我这里住下修养,就不必再穿。”

    南桥沉默接过拿起来看,是套素色裙裳,虽说面料简陋,却是很让人舒服的布料。她瞥了眼柳知,见她已经转身去忙别的事,叹口气也背过身径直把衣服脱了个干净,重新拿起裹胸的布。

    “别裹了。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打扮成那样还呼吸自如的,但是既然你来找我求医,就得听我的话。”

    柳知依旧没有抬眼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吩咐。

    “...柳小姐规矩还挺多的嘛。”南桥再次叹口气,干脆把布丢了,老实地一件件开始穿衣。

    她动作敏捷而迅速,近乎是无声的,下一秒趁柳知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收拾好了闪到柳知身后,好像讨赏的小狗一样用下巴蹭了蹭柳知的肩。

    柳知眉梢紧锁,条件反射瞬时转身,嫌恶地一掌携劲风拍上南桥左肩,却被南桥一个闪身轻易躲过。荆棘从地上木板缝隙中攀上南桥的腿,颤抖着好像要隔着软布扎进皮rou。

    “别随便碰我!”

    南桥却举起双手极其无辜地眨眨眼:“哇啊!别这么生气嘛,抱歉抱歉。我就是想问问柳小姐还有没有大一号的衣裳...”话毕看似尴尬地指了指衣领处。

    柳知的视线循着指尖看去,一道深沟赫然延进衣领。南桥裹着胸的时候并不太看得出来,如此一见,双峰丰满又匀称,简直要从两块布里溢出来。

    柳知长这么大从未与其他女子有过这种尴尬的场面,更别提她自小钻研医术,见过的裸体多到数不清,却倒也从没见过如此比例,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中。

    这个女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年纪轻轻,有着这样的美色与身材,却武功高到甚至到现在都没有用一丝灵力,却可以不被她发现就突然靠近?却背负如此凌厉的疤痕?却被人下了如此凄惨的毒,设计了如此凌辱的死法?

    “...你别动。”

    柳知头疼,却也没办法,放着南桥这样晃来晃去自己看着难受,想必南桥穿着也难受。她沉默起身,荆棘缩回地下,上前几步靠到南桥身前,覆掌悬于没有布料遮盖的沟壑之上,凝神念咒。很快,布料好像有了生命一样生长延伸,从两侧探出,又融入一起变成一整块布,遮挡住南桥的胸口。

    南桥紧盯着柳知的眉眼,却没有关注她手部的动作。

    如此用完灵力后柳知有些体力不支,踉跄一步,却突然意识到不好。

    她尚未确定南桥身世,南桥却对她知根知底,原先她唯一的底牌就是自己极其高阶的木灵根法术,从召唤植灵到转换植物形态现在却已经被南桥看了个遍。转化植物形态也是柳家禁术,可以轻易将普通植物或蔬果转换成柔软的物品,却也可以坚韧无比,在腹中杀人于无形。随着柳挽的离世,这个法术原本已经该绝迹。

    如果南桥问起这是怎么做到的,她可能还是得要了南桥的舌头,避免他人知晓。

    “柳小姐...我刚刚就想说了。”

    南桥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再次皱眉,有些防备地抬眼,荆棘在地底蠢蠢欲动,等着南桥说完。

    南桥眨眨眼,耳根轻微泛红。

    “你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