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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她醒来时光顾着抱着小钟师兄哭了,还没来得及问。这会儿小钟师兄又很孤僻地远离了众人,不知道去了哪儿——虽然他取回了本体,但穷奇的内丹早就融入了他骨血,只要人一多戾气一重,他就会头痛暴躁。 更何况他也不喜欢人类。 他不参与这些热闹很正常。 宁溪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指:“你睡了整整五年、五年!苟七金丹都结出来了,你还没醒!” 这么久? 啾啾有点惊讶,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长时间。 五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平时闭个关不知不觉几年就过去了,但对于钟棘来说,一定非常漫长。 因为他不会闭关也不会睡觉,一定会陪在她身边枯等。 心中有挂念才会觉得漫长。 苟七平白无故被点名,愣了一下,绽放出一个傻乎乎又暖呼呼的笑,像包容meimei们胡闹的小兄长一样。 等宁溪蹦蹦跳跳在前带路时,才对啾啾小声道:“啾啾,不要对宁溪提起昆师弟。” “昆鹫?”啾啾想起紫霄山上的矛盾,“他怎么了?” 小个子少年默了默。 “……死了。” 是一个叫文然的少年哭着上宁家道歉谢罪的,说他对不住昆师弟,直到最后他们还在排挤昆鹫。而妙华抓着他们挡攻击的时候,昆鹫救了他们。 召唤了一只藤树妖,打断了妙华一条腿。 然后被妙华当场贯穿胸膛。 宁溪第二天得知了这件事,非常冷静。 “别把宁泉想的那么伟大,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报复而已。报复妙华,也报复这些师兄弟,让他们被愧疚感折磨一辈子,让他们永远记住他有多高尚,而他们有多卑劣。” 宁溪说的是很冷酷,可她就是个傲娇呀。 毕竟那么多年亲姐弟,私下里,苟七还是看见好几次少女偷偷抹眼泪。 人是真的很复杂。 昆鹫就是个心胸狭隘的怂包。危机来临前还想着要找啾啾麻烦,还幻想着要让他的师兄弟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结果就是抱着这些狰狞的心思,当了一个怀揣恶意的英雄。 人是真的很复杂。 苟七看不透。 灯火熠熠,觥筹交错。啾啾看向一院子打打闹闹的人。 原著早就被完全改写,有的人留下有的人离开,修真路上命运多舛,不知道未来又会怎么样。 她喝下仙果酿。 …… 钟棘已经在山门等着她了。 听见脚步,少年微微侧过脸。 啾啾之前觉得他那红笺晃荡得勾人,现在少了红笺,却又觉得他耳垂白皙可口,让她想咬一口。 钟棘捞起她。 他这辈子都学不会好好抱人了。 啾啾喝了亿点点酒,表情冷静,能思考问题,却不一定能转过弯。直到快抵达目的地,才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儿?不回铸雀峰吗?” 这都快出太初宗地界了。 “啊。” 少年简单应了一句,带她掠上了一座山。 有点像是太初宗边缘的望霞群山。但望霞群山就是一片古朴仙山,无人居住,还保持着最原始的模样。 这座山谷,却有小桥流水,有亭台楼阁。建筑不多,错落有致,掩映在花林之间,宁谧雅致。 飘渺的雾气萦绕流动,愈发有种悠远韵味。 啾啾:“这是哪儿?” 钟棘:“望霞山。” 还真是望霞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你有几个散修朋友,就住在对面山谷。” “喔——”她愣愣地学他说话,好半天,脑筋一转,突然开窍,“这是,我们的家?” 少年露出小犬牙,笑了:“不错。” 不止太初宗,所有门派在大战后都使出浑身解数笼络过钟棘。这很正常,整个紫霄仙府掌握着高阶仙法的真人们都被他杀光了,不出意外的话……往后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他都是修真界里的战力天花板。 所以拉拢他,至关重要。 只要他肯留在地界中,就没有外敌敢想不通的上门找事。 啾啾眼睛闪闪发光,一瞬间昏沉的脑袋都仿佛清醒了许多。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涟漪——这里,是只属于她和钟棘的家。 她是个小病娇,一直都是。 小病娇是排他又疯狂的。 她需要的就是一个独立的、不被任何人发现的小空间,她可以躲起来,与她的宝藏长相厮守。就像小时候那样,拥抱着蜷缩在一个小黑屋里,听着彼此心跳就够了。 其它一切都可以不再搭理。 啾啾嘴角浅浅一勾。 夜风轻柔。 小姑娘爬到少年腿上,身子晃了好几下,还是少年握住她腰肢,她才勉强坐稳。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喝那么多。 啾啾低头描绘他唇角,浅浅舔吻。最后少年先忍不住探出舌尖与她交缠。 呼吸越来越乱。 他轻喘:“来。” 啾啾:“嗯?” 少年漂亮的瑞凤眼在夜色中明亮潋滟,眼尾烧着一抹艳丽的红。 他说:“死在我身上。” 一刹那,啾啾觉得本来就浑浑不清的脑袋里,有根弦断掉了。她几乎立刻咬上了他白皙脆弱的脖颈。 他就是如此。她没教过他礼义廉耻,所以他毫无羞耻心,像一只未经人事的凶兽,想要了就告诉她,也愿意将自己最诚实的反应暴露给她。 她喜欢这样的他。 …… 云雨初歇,啾啾窝在少年怀里,还不怎么安分:“钟棘。” “啊。”他声音微哑。 “我那时候,到底怎么让你苏醒的?” 他的命魂被困进了他小时候的身体,啾啾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做,他就离开了那里。 少年顿了顿,过了半日,睁开眼,很自然。 “你叫我,我就醒了。” 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只用叫他一声钟棘,他就能不顾一切到她身边。 啾啾蹭蹭他:“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取名钟棘吗?”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 她亲他薄红的眼尾,再一次爬到他身上:“你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 你属于我,从头到脚,里里外外,连姓名都属于我。 而我,也属于你。 *** 从前有座山。 山里有山谷。 谷里有对小疯子。 他们永远永远在一起。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