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耽美小说 - 将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3

    我还来不及得意,便又听得青衿道,“公子,诸位公子及若白公子也该来了,此时公子最好在二门处候着。”

    最先来的果然是若白。

    身为尹川王身边的红人,次次出行身旁必然少不了服侍之人,排场之大,绝非我这个小小的奉议散大夫可比。今日驾临寒舍,他却依旧只带着那年救我时身旁的那个小厮,想来若非免我尴尬难堪,便是要示纵使年岁流逝,他与我之间却依旧如初见那般赤诚,从未曾变过的意思罢。

    这么一想,我心里便又生出些得意来。

    “公子。”

    不知是遵循本朝还是为了呼应初见那日,若白见我时,笑意微微,合掌躬身,点额推臂,宽大的天青色袍子如天水流波,晃得我心头一漾。

    “一别久矣。”

    我握住若白的手,扶住他即将躬下的身子,跟着笑了一声。

    若白的手指节粗大,想是多年抚琴所致。但若白手上的皮rou也足够细软,不过是在我的掌心里略停了停,便已有一片羽毛极轻地拂过我的心尖尖儿了。

    “游新还未谢过阁下救命之恩。”

    “公子何必客气,于若白不过举手之劳。”若白从我手中抽出手来,笑意微微。

    若白的笑一直如春风,得体又温柔。我甚至都不曾在薛芳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笑,薛芳太直接爽利了,开心时是格外豪放的咧嘴大笑,不开心就是更加豪放的嚎啕大哭,丝毫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温柔贤淑样子。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面对着若白竟然会想起薛芳……后知后觉的我简直想掐死自己。好在我并没有太失态。

    “所以今日设宴九曲流觞,还望阁下随青衿去稍坐片刻。”

    我整了整心思,连忙将若白推给了青衿。若白的眼神像极了一汪甜酒,软糯多情,总是轻而易举就让我醉入化在其中。我从福州来,福州荒蛮,百姓粗鄙,未曾见过自然便抵御不得这般风情。

    “若白遵命。”

    若白又是一笑。

    这一笑便携暖风破冰而来,明明和煦轻软,却有着让我丢盔弃甲的力量。

    我觉得,再笑下去,我真的会把心都袒在他面前。

    青衿今日对我说过多次,若白交给他接待便是了,我只需在此处等着奉议司的诸位同僚,待人来的差不多了,再一路攀谈着往九曲连觞去,以此来示我待人的热情与恳切。若白只不过是个倌儿,他再得尹川王宠信,次序也决不可越在奉议司诸人之前,劳我亲自接待。

    我自然知道青衿说得对,他是为了我好。

    但今日不知怎么,我的魂儿似随着若白一起走了似的。

    我紧紧盯着那个随青衿而去的背影,清减消瘦,长衫如披,步履明明平稳,宽大的衣裳却偏偏又摇曳出一股子我见犹怜的姿态。一个背影已是如此,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侍奉尹川王安置的那些夜里,又该是怎样的妩媚多情。

    “看够了?”

    一道声音忽然自我耳旁劈下。

    我慌忙回头,却见面前站着明诚之和钟毓二人。

    “明明明大人。”

    我连忙实实在在的行了个礼。

    这礼实在谦卑恭敬,说句老实话,大约见到今上,我能行出的最重的礼,也不过就是这个程度了。只是这话我却不敢说出来,明诚之为人太过于端庄持重,虽比我大了几岁,却老成的好像比我多活了半辈子一样。有时候我甚至都觉得青衿还要比他可亲可爱一些。

    “从承庆殿回来碰见了钟毓,他说你今天请诸位吃酒赏花,于是就一起来了。”

    明诚之看了钟毓一眼。

    “对对对,我们在路上碰见了,所以我就把明大人带过来了。”看起来钟毓也不太好过,他慌慌张张的给明诚之找着借口开脱,“游新兄必然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

    “自然不会。”

    我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来都来了,何况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总不能再把他给赶出去。

    “钟毓你先随他们二人过去坐吧。”

    明诚之示意钟毓快走几步赶上青衿与若白,随即看了我一眼,这眼神格外复杂,我虽不是很懂他心底的波澜壮阔,却也在其中读出了些试探、纠结甚至是怀疑的意思。但是我此刻的确是没有多少心思去细究,因为明诚之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提心吊胆起来。

    “我陪孟非原在这里站一会儿。”

    明诚之,字慎德。他是奉议司里资历最老的前辈、才华最横溢的年轻人,也是奉议司里最刻板、最落寞、最难相与的正使大人。听闻他的出身也算是显赫,但就是不知何故,那煌煌百年望族,便忽一日的败落到了只剩他家一支血脉的地步。

    据说今上很喜欢他,却不知为何只让他在几个司里来回打转,明明上头大权在握的位置空出过好多次,今上却就是力排众议,硬生生将他留在了奉议司这个闲散部门里。

    我曾恶趣味的揣测是不是他家曾与那个什么临远侯府有过什么。不然为什么,明家和临远侯一道都成了今上的禁区,底下人从不敢明目张胆的提起侯府与明家来,即便要说,也只能是眼神一瞟嘴一撇,心思到了旁人便明了一笑。今上越是严禁,我就越是好奇,即便真是因龙阳此不正之风,那今上如此惩处他们,也实在是太重了些。

    何况,听闻今上私底下称呼臣子,叫的都是字。比如叫我,就该是叫游新;叫钟毓,就该叫务世了。虽然今上至今还不认识我们。但据旁人说,今上叫明诚之只叫名字,便是在君臣和睦一派亲密的境地里,今上也只会在他的名字后加上爱卿两个字。

    爱卿诚之,诚之爱卿。

    诚之,诚之。可怜了如此清逸潇洒的名字,在今上与明诚之的对峙中,不知道又扮演了怎样委曲求全的角色。

    我正胡思乱想着,明诚之忽然微微低了低头。

    “若白好看么?”

    他本就比我高半个头,这一低头,恰将所有的鼻息都喷在了我的脸颊上。鼻息温热,而我向来敏感,此时却也不敢有一丝一毫其他的想法,只能跟着明诚之的动作也低了低头,避开这所有扑面而来的尴尬。

    “明大人说笑了,若白于游新有救命之恩,游新并不敢有非分之想。”

    “孟非原。”明诚之侧目挑眸,轻哼一声,仿佛是在笑,“救命之恩,应当牛做马,衔草结环的。你身为当朝大夫,自是熟读经典,不会不明白这些吧。”

    第3章

    “孟非原。”明诚之侧目挑眸,轻哼一声,仿佛是在笑,“救命之恩,应当牛做马,衔草结环的。你身为当朝大夫,自是熟读经典,不会不明白这些吧。”

    “虽有救命之恩,但游新是圣上的臣子,更不敢忘了自己的立场与原则。”

    我拱起手,以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