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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圣上吩咐了,从今儿个起,你必须穿湖蓝色的袍子。这是为何?白清轩失笑,我自知此身是圣上的玩物,担不得圣上如此厚爱呢!树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白清轩斜斜冷睨,尖声尖气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情由?你知不知道树鱼轻轻道,宛如梦语,我家少爷,生前最爱的,便是这湖蓝色。白清轩呆住,豁然抬眼,对上树鱼一双含泪的眸子。我愿意做圣上的玩物,却不知,这玩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替代品!许久,白清轩低声喃喃着,仰起头,脸上依然是波光潋滟的笑,无懈可击。树鱼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说话,小宫女已经跌撞着跪在她脚下:树鱼姑姑,后宫出事了!树鱼抹了一把眼泪:说。蓝贵妃娘娘,殁了。树鱼豁然抬眼:你再说一遍!蓝贵妃娘娘,殁了。房门大开着,还来不及关好,一阵冷风袭来,吹起白清轩的鬓发,他倚在被褥里,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一瞬间,身子冷得都有些发抖。好冷啊这深宫好冷。他轻声喃喃,对着风,对着云,不知说给谁听地自语,我快要窒息了呢,你可知道?呼呼风声,似是对他的回答。他便在这风声仰起头,狠狠地微笑,笑到泪流满面。蓝贵妃自挂悬梁,待宫女发现时,人已凉了个透。容桓木然地立在青鸾殿里,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脑海中却分明地浮现了记忆中的她。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如今,人毁形销。手里一封绝笔信被大力捏紧,容桓忽然将它高高扬起,衣袖一震,信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袖中内力撕得粉碎,仿佛妃子发间落下的珠翠。碎了,一地,只剩狼藉。纸上只有六个字:愿你永享孤寂。作者有话要说:☆、脉脉此情谁得识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帐后云雨处。夜深人静,房间里充满的是亲热之后的气氛。司湘一步踏进来,立即黛眉颦蹙,按捺着掉头就走的冲动,走到容桓身前俯身行礼。容桓正坐在离床不远的软塌上,低声道:帮我看看他有没有大碍。司湘垂眼无声地叹息,为白清轩诊断之后仍是淡漠地语气:还好,有我秘制的软膏,由得您万般作践。容桓神情一窘,瞅着司湘不悦的神情,居然开口道歉:对不住。司湘忍耐着怒意,低声道:我是太医院的三品官,不是专门给您收拾烂摊子的。容桓只剩下呵呵讪笑。司湘瞅着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到底还是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圣上。目光掠过沉睡的白清轩,司湘轻声问道,您对这个人,似是格外上心。一句话令容桓笑意尽失。这么多年了啊司湘仰头,眼底寂静无波,从未见您为谁如此上心,您知道吗,方才我进来时,您瞧着白清轩的眼神,分明就不要说了。容桓抬手,止住了话头,我心里只有一个朗墨,再无他人。朗墨。司湘幽幽一笑,似是意味深长,又似是欲言又止,瞅着容桓青白的脸色,施施然去了。容桓立在原处,瞪着白清轩,他似是陷入梦魇,长眉蹙在一起,口中喃喃着什么。容桓心头一动,不知是好奇还是关心,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仔细听着,白清轩忽然手臂一动,抱住了容桓的肩,身子压过来,再度昏睡过去。容桓哑然,身子居然僵直了,就那么呆若木鸡,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把人拂开。蹭蹭走了几步,容桓定住身子,回首望着白清轩脆弱的神情,见他拧眉低喃,忽然间心都为之痛了,鬼使神差地回去,鬼使神差地掀开了被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就这样缓缓展开吧,在这寒冷寂寞的夜晚。第二日,白清轩在浑身酸痛中醒来,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那间破屋。浑身仿佛散了架一样,脑海中却清晰地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一抬眼,看到昨天那幅用身体描摹的画被人装裱之后挂在墙上,哑然失笑。到底是个玩物。下贱的玩物。你可醒了。树鱼的大嗓门无情打断他的自嘲,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根手指在白清轩眼前比划,三天呢,整整三天。三天?白清轩惊讶,我以为你以为什么啊?树鱼白了他一眼,你被抬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我和黑欢彻夜照顾,你早就没了性命。是么白清轩只是笑,看着菱花镜中憔悴的自己。镜中的男子,纤眉长眼,肤色雪白,左边脸颊上赫然一片紫色斑痕。背后传来树鱼一声长长的叹息。今日我才瞧出来,你五官生的很是精致,若不是脸上这一块要命的斑痕,必是个美男子呢。树鱼拿着菱花镜,不知怎么的就照到了自己身上,左右仔细地一通照。你在做什么?白清轩挑眉冷睨,一脸无语的表情。看我有没有长斑啊!树鱼白了他一眼,你这丑八怪,哪里知道做美女的辛苦?白清轩冷哼,从被褥中伸出手来,拎起床边的长衫就往身上套。别别别。树鱼抛下镜子一把夺过长衫,手一伸,立即有小宫女递上一件袍子。树鱼便将那袍子给白清轩穿上。白清轩无言地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袍子,湖蓝色的。我生性喜好白色。他冷冷道,便要脱下。不,行!树鱼按住他的手,圣上吩咐了,从今儿个起,你必须穿湖蓝色的袍子。这是为何?白清轩失笑,我自知此身是圣上的玩物,担不得圣上如此厚爱呢!树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白清轩斜斜冷睨,尖声尖气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情由?你知不知道树鱼轻轻道,宛如梦语,我家少爷,生前最爱的,便是这湖蓝色。白清轩呆住,豁然抬眼,对上树鱼一双含泪的眸子。我愿意做圣上的玩物,却不知,这玩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替代品!许久,白清轩低声喃喃着,仰起头,脸上依然是波光潋滟的笑,无懈可击。树鱼呆呆地看着他,还没说话,小宫女已经跌撞着跪在她脚下:树鱼姑姑,后宫出事了!树鱼抹了一把眼泪:说。蓝贵妃娘娘,殁了。树鱼豁然抬眼:你再说一遍!蓝贵妃娘娘,殁了。圣上知道了吗!树鱼蹭地站起来,抹了把眼泪便疾步像门外跑去。圣上已经在殿里了,您快去瞧瞧吧!房门大开着,还来不及关好,一阵冷风袭来,吹起白清轩的鬓发,他倚在被褥里,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一瞬间,身子冷得都有些发抖。好冷啊这深宫好冷。他轻声喃喃,对着风,对着云,不知说给谁听地自语,我快要窒息了呢,你可知道?呼呼风声,似是对他的回答。他便在这风声仰起头,狠狠地微笑,笑到泪流满面。蓝贵妃在深夜里自挂悬梁,待宫女发现时,人已凉了个透。容桓木然地立在青鸾殿里,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脑海中却分明地浮现了记忆中的她。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如今,人毁形销。手里一封绝笔信被大力捏紧,容桓忽然将它高高扬起,衣袖一震,信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袖中内力撕得粉碎,仿佛妃子发间落下的珠翠。碎了,一地,只剩狼藉。纸上只有六个字:愿你永享孤寂。作者有话要说:☆、灯火青荧语夜深贵妃蓝氏,骠骑将军蓝重羽胞妹,鸿嘉元年春选入后宫,封贵妃之位,鸿嘉六年秋卒于青鸾宫,年二十一。许多年之后,关于蓝贵妃的匆匆一生,只能在中找到寥寥数字,无悲无喜的字里行间,就如此将一个后宫女子悲凉凄冷的际遇轻描淡写,无人再关心她曾经的喜悦,曾经的期盼,曾经的失望,以及曾经的怨怒。除却至亲之人。夜很长,痛亦很长。青鸾宫因蓝贵妃惨死而蒙上一层凄凉之色,宫人散尽之后,它已然形同冷宫。一小簇火苗,在凄冷的夜里格外突兀。蓝重羽将军跪在地上,正一张一张地往小火盆里投放纸钱。佳蓉他低低地念着小妹的芳名,多日苦痛使他神毁形销,侧脸消瘦得宛如刀割一般,念及小妹,蓝重羽唇角浮出一丝冷笑,如果我没有说错,圣上他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么?他与朗墨的纠葛,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傻,非他不嫁呢?蓝重羽轻声喃喃着,拧眉握拳,忽然扬起,一拳一拳地砸到地上。忽然斜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将他鲜血淋漓的手牢牢握住。重羽那声音宛如叹息,在心上晕开一片涟漪。蓝重羽浑身一震,抬眼望向立在他身畔的女子,哑然开口:是你来了。是我。司湘握住他的手,看着那一道道自残的伤口,垂眼低语,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她抬首,望着蓝贵妃投缳的房梁,悲悯地一笑:执念已破,就此离去,未尝不是件好事。蓝重羽神情一震,抬眼看着她。司湘在他身边蹲下身子,拿过纸钱往火盆里放了几张。圣上始终是痴情之人,这一点你我都明白。若是用一生去等待他的转身,那可真的是人老珠黄了。你呢蓝重羽的心忽然痛了,心里压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