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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自言自语,容桓咬牙切齿,胸中的不平怨愤陡然顷刻汹涌而出。你就这么想死!容桓咆哮着扑了上去,将朗墨死死压住,摇晃着他恨不得将他的心都剖出来一看究竟。别这样。朗墨别过头,眼中一片死寂。我不可以,难道容熙就可以吗!朗墨陡然张大了眼,怔怔地望着容桓,眼中水色缓缓沉了下去,灰心而绝望。被我说中了是吗容桓忽地冷笑了,心火高涨,不知不觉间扬起手劈手便是一掌!朗墨重重跌了出去,一下子撞在墙壁上,立即面色如死地昏了过去。墨,墨!一击之下,容桓似是才回过神来,低吼一声,急忙将朗墨打横抱起来向牢狱之外冲出去,我怎么会这样对你看着朗墨身上的鲜血迅速地染红了锦衣,容桓目欲龇裂,忽然爆发出一声嘶吼:我来根本不是为了伤害你!他痛苦地哭喊出来,搂紧了怀里昏死之人,你醒过来,你杀了我吧!作者有话要说:☆、愁似湘江日夜潮容桓怀抱着一团鲜血淋漓的东西冲进来,血腥味立即笼罩下来。立在窗边摆弄花草的女子蹙起黛眉,淡淡地看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待容桓将那团子血淋淋的衣服揭开,看清了床上那面色苍白如死之人,她张大了眼:你把他怎么了?我我伤了他!双腿一软,容桓颓然跪倒在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残忍司湘迅速走到榻边,掀起朗墨身上破碎的衣服,然而她只看了一眼,仿佛被刺伤一般地瞬间就闭上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半晌才从榻边站起来,沉默着走到容桓身前扬手就是一记!一丝血顺着容桓嘴角流了下来,他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抬起无神的眼睛看向了惊怒交加的女子。你疯了么司湘水眸雪亮,你何时变得这么没有理智,你这样会害死他啊!容桓慢慢地抬手,摸着自己的脸,低低地道:打得好,湘儿,我希望他也能这样打我一巴掌,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隐忍,如果不是把所有事情都藏在心里,我们之间怎会有这么多误会你们的事情我不想问,也不想置喙。司湘转过身,你走吧,我要施针了。朗墨失血过多,耽误不得。容桓杵在原地,仿佛没有听见。走!司湘抬手指向门外,一字字道,如果你还想见到他,立即出去!容桓慢慢地走进屋子,手脚都冰冷了。颓然坐倒在椅子里。分明的离间计,怎么就轻易地上了当!悔恨,悔恨,满腔的悔恨,不知从何发泄。只是一个念头,嫉恨交加,就那么残忍地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混蛋!你他妈的就是一畜生!他低声喃喃,忽然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殿下。剑谜死死地将他的手握住,别这样,是某些人故意要让殿下做出伤害朗墨之事,殿下不必自责。不,是我的错容桓摇头,任泪水流了一脸,眼睛都模糊起来,是我自己的心魔,如果不是我不相信他,也不会那样伤了他。就算没有殿下,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放过朗墨。剑谜叹口气,忽然见容桓蹭地直起身子就外走。剑谜惊呼:您要去哪里!在飞雪之中催马飞奔,一路狂奔到了宫里。宫门口的金吾卫举剑格挡,惊见是容桓,慌忙收回兵器,容桓也顾不得他们,陡然一鞭子抽下去,骏马飞起,从金吾卫头顶如飞鸿一般跃过!所有人面面相觑,待回过头来,人早已远得看不见踪影。中宫。下马,疾步在高高的玉阶上掠过,一掌推开上前阻拦的婢女,容桓脚下生风,一步踏进大殿。抽出剑来,蹭蹭走过去,蓉儿一声惊叫:殿下要做什么还未说完,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血从腔子里直直激射而出,蓉儿瞪着双眼,嘴里发出咯咯地低响,身子忽地一歪。啊啊啊啊!惊叫声顿时淹没了一切,婢女们捂住眼睛,仓皇逃窜。皇后闻声,却仍旧似是优雅又似是慵懒地倚在软藤椅上,眼波顾盼之间却总是冷冰冰的,桓儿,你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容桓手执长剑,眼眸啐了鲜血一般的赤红,母后不明白么?儿臣在杀人灭口。皇后抿唇,雍容的面容透出一抹阴冷:你应该冲着我来,蓉儿那样说,是本宫授意,怎么,你要杀了为娘么?母后扶持之恩,儿臣永不敢忘。容桓沉声,眼眸里有刀锋的影子,一掠而过,只是朗墨是儿臣此生最重要之人,万望母后不要加害于他!当真可笑!皇后走近了,你忘了自己是谁?你是大夏未来的皇帝,朗墨若是女子也便罢了,他是一介男儿,你这么说难道不顾人伦了么!人伦?啊哈哈哈容桓低低地笑了起来,尖着嗓子,恨恨地道,现在母后和我说起人伦,就不觉得可笑么?为了这皇位,我失去了兄弟之情,父子之情,什么能做的不能做的我统统都做了!皇后玉容惊怒,怔怔地看着陷入癫狂的容桓,空剩喘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爱朗墨,管他是男是女,我要定他了!容桓空手握住长剑,指尖用力,生生把长剑断成两截,啪地摔在皇后脚下。如果母后再做出什么伤害朗墨之事,休怪儿臣不顾母子情份。夜阑。银烛已残,司湘倚靠在床边沉沉睡去,梦中指尖还衔着一枚银针。她是那样疲惫,丝毫没有听到容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将她抱起来,照顾她安然睡下。屋里很安静,容桓垂首坐在床边,望着朗墨愣愣发呆,似是苦痛又似是悲伤。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帘幕之后,朗墨苍白的脸上睫毛颤动。眼前一片黑暗,混混沌沌。有一滴泪,啪地轻轻滴落在眼里,漫开了无数凄冷的湿意,顺着眼角滑下来,打湿了枕畔。有人哭了,那么伤心,眼泪都落在了自己脸上。容桓开口便是那人的名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朗墨低声喃喃着,魂都断了,怎么还会记得他呢一双炽热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脸,墨,墨熟悉的声音,远了又近了。眼皮却很沉重,灵魂轻飘飘地,落不到实处,想要睁开眼,却没有力气。墨你醒来啊,看看我那么急迫的声音,心尖都为之颤栗。朗墨张了张口,声音沙哑,伸出手去在虚无的空气中抓着,终于落到了另一个温暖的掌心里,那一握,他心头一热,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满面泪痕,容桓注视着醒来的朗墨,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狂喜。墨,对不起,对不起容桓哽咽着,不敢用丝毫力气,生怕碰疼了朗墨,然而朗墨依旧蹙紧了眉头,面色苍白如纸地笑了。我居然没死么我不许你死!绝不!容桓咆哮起来,你就是到了鬼门关,我也会把你抓回来!呵呵呵朗墨低低地笑起来,破碎的,断断续续的,你这么霸道又有什么用,你我回不去了啊我不敢奢望了容桓捧住朗墨的脸,我只求你好好的活着,就足够了。容桓朗墨眼波幽幽地掠过容桓同样苍白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幽幽地望着,容桓的心就狠狠的痛了,他低头轻轻地吻住了朗墨的薄唇。我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痛得麻木了,可是见你受伤,我还是这么难过。容桓絮絮地说着,握紧了朗墨清瘦的手,我放不下你,放不下啊如此放不下你,却总是带给你伤害。执起朗墨的手在自己脸上一下一下地打着,最后扼紧了自己的脖子,墨,你杀了我,我若是死了,就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容桓!朗墨悚然一惊,想要抽回手,却被容桓死死抓着,望着容桓痴狂苦痛的神色,朗墨轻颤着抬起另一只手抚上那拧在一起的眉头,将它们抚平了,我没有责怪任何人你不要自责。容桓闻言一怔,惶然而迷茫地缓缓将人拥进怀里,感受着温暖的躯体鲜活地靠在自己胸前,他忽然发出一声啜泣。我再也不能看你被伤害了。容桓低声喃喃,抚摸着朗墨散在身后的长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眼底有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朗墨闭上眼,任泪水滑下来,无声无息。洛阳城外。银雪纯澈,山白而松青。松窗竹户,万千潇洒。野鸟飞来,又是一般闲暇。然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金吾卫沿山路而来,一路掀起一阵尘土飞扬,鸟儿扑腾着翅膀簌簌飞去了。竹帘子一掀,一人低首走出,傲然抬头冷睨。臣等见过七爷。蓝重羽拱手一礼,眼底轻蔑而冰冷,臣今日前来,请七爷与臣一路,返回洛阳面见太子殿下。容熙不语,唇角挑起一丝不屑的笑意。唰唰唰数柄长剑指到了他的身前,剑刃的寒光在眸子里掠过,划破了眼底的沉寂,然而他的神情却是安然平和,迎着剑尖走了几步,金吾卫瞬间将他包围在中央。我是天皇贵胄,承天而生。纵使沦落,亦是高人一等。岂由得你一介武夫怠慢轻侮!蓝重羽沉默着,手一挥,金吾卫无声让开一条路。举步之前,容熙蓦然回头,向着小筑里淡淡掠了一眼,物是人非。眼前仿佛出现了记忆中那双清澈的眸子,天净秋思,清澈而沉静,与世无争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