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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桓浑身一震,窗外下着雨,朱红色的屋墙在夜色中一片灰暗阴冷。就在他与朗墨情浓似水的一夜,剑谜深夜前来。殿下,蓉儿方才派人送信来。剑谜欲言又止,压低了声音,娘娘有意促成两国联姻,将青罗公主许配给殿下。先前那位北静王之女容静婉,母后虽然十分中意,实际也不过是为了牵制拉拢北静王的一颗棋子,不比如今眼前的青罗,既是母后自家亲戚,又贵为燕国公主,若是联姻成功,不仅可以巩固万里山河,使边疆安宁,而且可以令母后在帝后之争中掌握主动。此举一剑双雕,母后当真打的一手好算盘!容桓微微冷笑了。剪不断理还乱,明明心有所属,却不得不接受他人,是情缘纷乱,还是命数多舛?容桓低低叹息。这一次,我答允母后,启程前往燕国,迎娶青罗。臣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剑谜欲言又止。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容桓微弱地一笑,你为了护我,连性命都不顾,我早已将你视作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剑谜沉静的神色微微一震,释然地微笑。娘娘此一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剑谜沉吟,缓缓道,殿下手中那一半藏宝图,终于要派上用场了。现下陛下年事已高,而且,因您有胡人血脉,陛下对您始终忌惮。据臣所知,此去燕国迎娶公主之后,殿下便会得到另一半藏宝图,娘娘希望您将那一处宝藏找出来,壮大我方的势力,助您登上皇位。容桓闻言,慢慢地转过身来。剑谜漆黑如墨的双瞳,眨也不眨地盯着容桓每一分表情的变化。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容桓幽幽地笑了,他可是我父亲呀,却始终对我心怀忌惮,难道真的是天家无骨rou吗?殿下剑谜低首叹息,朗墨,您准备怎么办,同去燕国么?不知道为什么,容桓的心里慢慢地涌出了一股寒气要朗墨同去么,他好不容易从阴谋中脱身而出,如今又要再度陷入一个新的阴谋吗?意识模糊起来,容桓清清浅浅的眼眸里似乎滑过了一丝光芒。但他随即垂眸敛去,慢慢地走了出去。作者有话要说: 永遇乐脸红:呃这个,这一章有某些省略的东西,大家都懂的。鹊桥仙:关于这第一点,无语无力无可奈何。但是,人物之间那点儿亲密的事情该发生都会来的,是客观存在的,不因偶们木有发上来就表示木有发生哎~永遇乐点头:因为如此,传说中的攻受上下问题也不得不自动跳过,请各位见谅。二人一鞠躬: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深感抱歉~大家请充分发挥YY的能力倾尽所能把它自动补全吧!掩面逃走☆、漠北长风君自去银汉风高,枕簟乍凉铜漏彻。睁开迷蒙的眼,那人坐在床边,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见到他醒了,容桓微弱地一笑,靠在他身边,一副沉思的模样。你有心事?朗墨凝视着若有所思的容桓,突然开口问道。容桓神色一动,没有说话。朗墨轻叹一声:你若不愿意说,我便不问。唉容桓摇头,眼神暗淡地叹口气,墨,你可曾想过我们以后该怎么走下去吗?以后?朗墨神色一黯,望着床顶的纱帘子,幽幽地道,活得一日便是一日,明天会发生什么,又岂是你我能预料的。容桓翻个身,把人搂紧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朗墨没有回答。我还没有告诉你,下个月我要启程去燕国了容桓低低说着,一边打量着朗墨的表情。此一去,有何目的?朗墨捉回了漫飞的思绪,仿佛是倦极了,声音都轻如梦呓,罢了,我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了。容桓温柔地抱着他,疼惜地轻吻着眉梢眼角: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么?朗墨闭上眼,靠在了容桓温暖的怀里。墨,你要和我同去么?容桓轻声问,气息萦绕在朗墨的耳畔,温温热热的。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他,屋子里很安静,烛火盈盈,注视着陷入沉默的二人。容桓叹了口气,站起身把烛火吹熄了,慢慢走到床边躺下去。嗯。很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回答。容桓豁然转过身子,面露喜色,从后面搂住那细腰,不再放开。准备物事,备齐人马,一月之后,便是建兴四十三年初秋,太子容桓启程前往燕国,骠骑将军蓝重羽及其副将陆寒洲随军同行,群臣在洛城郊外举行送别之礼。皇兄,天高路远,一路小心。马车前,容熙举酒送行,容桓饮下烈酒一杯,在容熙的肩膀重重一拍:七弟,父皇年事已高,许多事,你能帮衬着,就帮衬一些。容熙咂咂舌,长眉一轩: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皇兄这话,实在不该对我说。哈哈哈。容桓笑着摇头,父皇身边就一个你,你不帮,难道要我飞马回朝么?你想累死我。皇兄承天而生,肩上的担子自然比别人多一些。容熙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朝帘子后面看了看,眯眼一笑,此一去,想必是与美人同游,左拥右抱容桓急忙捂住容熙的嘴,容熙不明所以地挣了一阵,硬生生地将后半句咽了下去。你小点声。容桓警惕地朝跪了一地的人群中扫了一遍,确定没有之后,才松了口气。容熙瞪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皇兄,你就算是害怕朗老将军追来,也不至于要把我闷死吧对不住对不住容桓在容熙后背上一下一下地顺着气。自打上次皇兄与老将军闹翻,他早已把朗将军逐出家门,你还担心什么?容熙没好气地白了一眼。以防万一。容桓嘿嘿一笑,谁知道那老东西会不会前来捣乱,把朗墨抢走?你当人人都是你啊,死缠烂打容熙一句话还没说完,苏公公尖声尖气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了。时辰已到,太子启程容桓收回手,朝着送行的人群拱手一礼,群臣伏地高呼:臣等恭送太子殿下,殿下一路平安。车轮滚滚向前了。容熙立在原处,忽然轻轻地喃喃了一句什么。皇兄,愿你一路走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苍茫的大漠,一道长长的黑影蓦然现于苍穹与沙漠交织之处。近了看去,那是一行极长的军队在缓缓前行。一只苍老褶皱的手掀起马车的布帘,有些浑浊的眼眸向着极西处远望了一阵,复又低下头,指尖细细的顺着泛黄的图卷延伸下去,沉吟良久,白发长须的老者疲惫的神色忽然现出欣喜之色,朝着前方低低的道:如此看来,不出十日,便可抵达燕国境内。此语顺着风送过去,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容桓转过头来,唇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如此甚好,若是再走个二十日一个月的,我军的粮食和水就面临短缺的威胁了。说罢,在马上微行一礼,缓缓道:这一路托向导大人之福。待我军抵达,大夏必有重谢。转过头,望着身旁并肩同行的将军,容桓笑道:十几年,我头一次走出洛阳,眼前之苍凉辽阔之景,想必在你眼中早已看厌了吧。朗墨手执长鞭,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一月有余的休息使他的身体恢复了原先的矫健,闻言,也是微微的笑了。虽然身在军营,然而每一日都紧张无比,纵使再美的风景,怎么会看进眼里?他低低地叹息着,更何况,一想到每一日都会有弟兄战死沙场,我又怎会有心思,去看这劳什子风景。这一席话简简单单,其中的沉重凄凉却压在了容桓的心头,他心里泛起一阵怜惜,悄悄地摸到朗墨的手,用力地握紧了。两人心意相通,便是无言了。有细雪飞来,渐渐地,变成一片雪雾。大军继续在风雪之中跋涉,向着漠北燕国而去。行至缓坡处,容桓胯下目明耳聪的大宛名马飞光忽然止住了脚步,耳朵直直的竖起,似是凝神的听着远处的莫名的响音。朗墨注意到飞光的异常,神色一动,闪电般翻身下马,匍匐在地,凝神侧耳听去。若有若无的窸窸窣窣之声传来,像是发现了某个目标一般。从极远处急促而迅速向着他们奔来!与此同时,中州军几千匹宝马开始摇头喷气,步伐错乱。有甚者调转过头向回跑去。将士们不约而同的勒紧缰绳,想要止住坐骑的狂态,谁知马竟然开始转过头咬住主人的皮靴,死死不松口。从坐骑的眼眸中隐隐感到某种异样的危险,容桓神色一凛,勒紧缰绳回身大喊:莫要惊慌!不要伤及坐骑!将士们得到命令,缓和下来,然而每个人脸上都现出惊慌以及恐惧。终于,朗墨确定了,忍不住脱口低呼:雪狼!是雪狼群来了!一言既出,众人皆惊!雪狼?容桓仰头一声冷笑,果然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朗墨面色一白,他深知容桓此言不错,若说原先容桓身在洛阳,处处高手保护,如今身在大漠,自是绝好的下手机会,而且此次若是成功,便可将一切罪责推卸给燕国,当真一石二鸟!一切只因容桓有着胡人血统,便如此被汉人所不容?皇后费尽心力,不惜以燕国做后盾,才将容桓扶上太子之位,这些年暗中除掉了一个又一个皇子,自以为稳坐江山,却始终料不到,保皇派不放过任何可以除掉容桓的机会,哪怕牺牲朗家军,哪怕挑起大夏与燕国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