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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桌子上,修长的手指不经意地点上光洁的锁骨,声音幽幽地说:不留下来陪我?家中有人相候,不着痕迹地编了个谎言,他微笑着将钱放在桌面上:老板娘如此美丽动人,可不是我能够消受得起的。老板娘咯咯娇笑着: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你灌醉不可。我也期待着这一天呢优雅的笑容依旧,身形已经翩然出了门外。真是可怜的年轻人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板娘轻声叹息着。他希望,总有一天他能醉倒。哪怕醒来的时候,是在老板娘的床上。***如平时一般,子矜来到这家名叫留人醉的酒馆。酒馆的人依然不多,他也依旧是喝到酒馆中只剩了他一个。他举起手,想要唤老板娘来结帐,却发现旁边的桌子坐了个红衣的少女。子矜想,大概适才是太专注于杯中物,才没有注意到这个少女。酒馆的来客鲜有女性,但这少女显然不是来喝酒的。她在专心地编着绳结,桌上还放着不同颜色的丝绳。似乎感觉到子矜的眼光,少女抬起头,向他一笑。他也报以一笑,以示礼貌。之后老板娘走过来,子矜如往常一般地结了帐,离开了酒馆。往后数天里,每当子矜来到那酒馆,总能看到那个红衣少女。她总是静静地坐在他旁边的那张桌子,编织着绳结。而每当子矜好奇地看着她时,她都似乎能感觉到一般地,抬起头来,向他一笑。这一笑中或许包含着别样的情思,但每当看到那样的笑容,子矜不觉排斥,反而心下里会安然了一些。之后他便也会礼貌性地,报以一笑。终于有一天,他开口问那少女:妳很喜欢编绳结么?少女点了点头,然后笑道:其实,我更喜欢解绳结。哦?为什么呢?绳结,好比心结少女娓娓地说:把绳结解开,心结就解开了,那不是很让人高兴的事情吗?听到少女天真的话,子矜不禁笑了笑。从前他也认为,这世上没有不可解的东西。只要用心,只要专注,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就像是,解开一个绳结一般。绳结,无论简单,还是复杂,只要能够编织成,总有可解的办法。只是,心结却不比绳结。那些束缚在心上的痛苦,越挣扎,只会缚得越紧,扎得越深。什么是愁,什么是苦,只有亲身体味过才会清楚。只可感受,无可言传。子矜沉默着,又喝了一杯酒,似要掩饰脸上的落寞之色。你很喜欢喝酒么?这次发问的是那个少女。不喜欢。子矜答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喝呢?少女问道。哈哈子矜被那少女认真的表情逗乐了:因为我想喝醉。少女闻言,轻叹了一声:但你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喝醉,是吧?子矜敛起了笑容。这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一语之间却被捅出。少女从桌上拿来一个青蓝色的绳结,那绳结编成一个漂亮的如意双环。她把那绳结递给子矜。给我?子矜疑惑。试试把它解开吧。少女笑道。那绳结看似简单,实质上要解开还得花上相当的功夫。子矜向来对此道并无研究,解起来甚是艰难。少女含着笑,在旁边只托着腮看着,却并不出言提点。解了半晌,子矜无奈地笑笑:非得解开不可么?少女调皮地笑道:那你想不想解开心结?想到适才这少女竟可一语道破自己的心事这绳结中,莫非真的藏着销愁之方?当下便振奋精神,继续摆弄着那个绳结。幸而子矜向来是心思敏捷,终究让他寻着门道。随着绳结解开,一张小字条掉了下来这字条,原来是裹在绳结之中的。看到那字条,子矜不觉失笑。举杯销愁愁更愁。天真的少女,终究还是天真的。她不能明白的事情,终究还有许多。多谢了。子矜笑道,却又举起了酒杯。我说得不对么?少女皱眉道。对,很对子矜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杯中酒饮尽:可是我还是非喝不可。少女将酒斟入子矜的杯中,然后把酒杯拿到嘴边抿了抿。不好喝。少女眉头皱得更深,就像喝到苦药一般。子矜笑道:这是烈酒,不适合像你这样的女孩儿喝。说完将酒杯接过,继续自斟自饮。你真的那么想喝醉么?似乎听到少女如自语一般的问话,却听不清晰。妳说什么?子矜问道,但好象连自己的问话也听不清晰,慢慢地,便觉得一阵昏眩。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少女幽然一叹:其实喝醉的感觉,并不好呢当子矜醒来时马上觉得头痛欲裂。环顾一下四周,陈设都很熟悉。他该庆幸,现在他是躺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老板娘的床上。那个小丫头在酒里放了迷药,这点他早该知道的。床边放着个青蓝色的绳结,跟他曾经解过的一模一样,显然就是那少女的杰作。用同样的手法解开绳结,不出所料地发现其中同样藏着一张字条:如何?喝醉的感觉很不好吧?他不禁笑了,大笑着。自他从骥良国回来,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样开怀。从此,子矜再没有去过那家名叫留人醉的酒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总是一句长辈们用以逼婚的最佳籍口。长辈们似乎都有这样的私心。希望能快一点看到四代同堂,儿孙满地的情景。表面上说,是为了跟祖宗有个交代。实际上,却是这样的情景能够抚慰他们逐渐寂寞的老怀。长辈们的私心,往往就是年轻人的困扰。一路上,媒婆絮絮叨叨又夸张无比地说尽了女方的诸般好处:她是大家闺秀啊,琴棋书画这种小事当然是不在话下她的手可巧呢,方圆百里内再没人能赛得过她她冰雪聪明,还善解人意哎呀,真是又温柔,有大方假如媒婆说得都是真的,这世上就没有母猪,只有貂禅了。但在子矜看来,媒婆说的这一大通都比不上他父亲的一句话。她是我们家的一个远亲,他父亲说:我希望你能娶她。希望,其实就是命令。父亲的命令,他不能违抗。行到一处花园,媒婆突然收了声。子矜知道,应该是地方到了。不远处的亭台上,坐了个红衣的美丽少女。那袭红衣,那个少女,他都不陌生。如以往一般,少女仿佛能感觉到他的注视,向他回眸一笑。忽然起了一阵风,轻轻的,暖暖的。曾有的伤口,在这阵和暖轻风的抚慰之中,慢慢在愈合我叫樱,少女笑着问:你就是子矜么?明知故问的一番自我介绍,依旧是少女的天真。樱骥良国中,那灿烂如火的花儿。这曾经让他怨恨的花儿,现在,却要由它来抚慰自己受创的心灵。莫非就是天意?媒婆正要介绍:这位就是不必了。子矜摆手,让媒婆停下来。他走上前,牵起少女的柔夷。少女粉面含羞,但水样的眼波却也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子矜柔声问道:妳愿意,做我的妻子么?06冷艳绯衣家是影都中颇有影响力的一大宗族。绯衣家的长子成婚,相关的人,不相关的人,都会来拉个关系,凑个热闹。宅第中到处张灯结彩,仆役们来来往往,好不繁忙。大厅上筵开数十席,宾客们觥筹交错,笑语不绝。儿子成家立室,媳妇又是知书达礼、温婉可人。这段亲上加亲的婚姻,令一向严肃惯了的老爷子也十分高兴,更是破例浮一大白。子矜站在门前,迎接着各方亲友与来客。筵席早开,但门前宾客依旧络绎不绝。这些迟到的宾客,大都是来自域外,长途阻隔,延误了一些时间。也因为距离的关系,这些客人也大都是多年不曾见面的。所以一见之下,不免要寒暄一番。子矜微笑地应答着,未见有丝毫的不耐。宾客们到内堂见到他父亲,总会要夸奖一番子矜的温文有礼、应答得体。尽管迎接的工作很繁忙,但子矜却觉得很平静。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然,似乎能够令他坦然地面对任何事情。或者,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自然而然地收起往日浮躁的心情,走上前一代所走过的路那条,曾经为自己所嗤笑的路:成家立室,开枝散叶。责任,总有一天会超越情感。愿意不愿意,已经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当过往的飞扬跳脱沉淀下来,自然而然便成了一种成熟稳重。此时的他,只挂心着房中的樱:是否为着孤单一人而寂寞难耐呢?远处来了一队马车,子矜想大概又是哪位亲朋吧?当下便整理好仪容准备迎接。领头的一辆车上,一个军人装束的人跳下车来,上前通报:骥良国都骑将军,月师方大人携公子无珞到贺!子矜愣住了,不能有一点反应。虽然明知道月师方是要来的,还知道他会把儿子带上。子矜当时想,以自己现在的心境,必定可以很坦然地面对他,面对曾有的过去然后,与他把酒共话,就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