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
道:“要不我送你去上班的地方。”“不了,我怕别人误会我干了坏事,被警察抓起来了。”沈长安立刻摇头拒绝,“要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我很爱惜名声的。”姚怀林嗤了一声:“行吧,算我多管闲事。”“这个给你。”沈长安从裤兜里掏出一叠劣质宣传单,放到姚怀林手里。“这是啥玩意儿?”姚怀林打开传单,毫无设计感的版面,简单粗暴的宣传标语。“生男生女都一样。”“生病不要去拜神,要到医院看医生……”面对姚怀林迷茫的眼神,沈长安缓缓开口:“拿回去看看,这是我们部门工作的一小部分,老百姓精神建设工作,刻不容缓啊。”姚怀林:“……”还在记恨他刚才那几句嘲讽的话呢,就这也好意思自称宽宏大度?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我从不用心记仇,因为我的小心眼都记在小本儿上。第5章还给我怼了姚怀林几句后,沈长安在心中把他从记仇小账本里删除,一本正经:“到我的上班时间了,再见。”看着沈长安一溜烟跑出老远,姚怀林把宣传单塞进同事手里。“哥们,这是干啥呢?”“精神文明再教育,好好看看。”“……”因为资金不足,民服部的办公区租在一栋修建了近二十年的临街老房子里,除了房子旧了一些外,就没有太大的缺点,老房子后面还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里有几个大树,下午四五点过后,常有老人带着小凳到院子里纳凉。下午两点过后,正是最热的时候,沈长安骑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见树下的花坛里,坐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锁自行车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察觉到有人经过,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吓得缩起脖子。对方的反应让沈长安忍不住摸了几下自己的脸,他长得很吓人?大概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不太好意思地朝沈长安微笑,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沈长安扯起嘴角,回了对方一个礼貌微笑,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怪异。上了二楼,高淑娟正在拖地,见他过来,连忙道:“站着别动!”她把拖把推到沈长安面前:“鞋底在上面蹭蹭。”乖乖在拖把上蹭干净鞋底,沈长安朝她笑眯眯道:“娟姨,我帮你拖。”“不用,你进去吹空调休息会儿。”高淑娟看了眼他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可不能把这张白嫩嫩的脸晒成锅底,不然上哪儿找小姑娘来喜欢他?“没事。”沈长安夺过拖把开始弯腰拖地,高淑娟看他动作利落,便称赞道,“看来长安你在家,经常帮着长辈做家务。”沈长安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体力好,动作又利索,很快就把整个阳台拖干净,准备进办公室时,朝楼下看了一眼。那个行为有些怪异的年轻人还在,他伸手摸着院子里最大的那棵树,好像在自言自语。“那个年轻人叫孙稼,以前他家住在附近,高考失利后得了场重病,家里人为了给他治病,把住的房子卖了,后来虽然救回一条命,脑子却变得不太好,说话神神叨叨,经常跑来这里跟一棵树说话。”高淑娟见沈长安在看楼下的人,“可能是今天又犯了病,他家里人没有看住,所以让他偷偷跑了出来。你不要害怕,这孩子虽然脑子变得糊涂,但没有攻击力,我已经给他家里人打了电话,应该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他这样……不送去医院?”这个孙稼看起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有些可惜了。高淑娟笑了两声:“长安,你这种大城市来的孩子哪里明白,有时候贫穷的家庭,根本承担不起那些费用。更何况咱们这边也没有好的精神病医院,如果孩子被送进那种虐待病人的医院,做父母哪里忍心,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沈长安怔了怔,对高淑娟道:“娟姨你说得对,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没事,你在这里再多待一段时间,慢慢就会看到很多曾经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高淑娟反过来安慰沈长安,“不用放在心上。”沈长安扯起嘴角笑了笑,不再看自言自语的孙稼,回到办公室里,陈盼盼与徐泽已经到了,徐泽趴在桌上看报纸,陈盼盼在填一份表格。“长安,你来啦?”见他进来,陈盼盼放下手里的笔,“中午要跳楼的那个人,救下来了吗?”“救下来了。”沈长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事你也知道了?”“咱们这个地方,发生点什么事,不到半天时间就能传遍整座城。”陈盼盼撇嘴,“还有人在乱传谣言,说这个男人是遇到鬼,才会忽然去跳楼呢。”“世界上哪来的鬼。”沈长安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思想文明建设宣传书,“就算真的有鬼,也应该怕太阳。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早晨雄鸡打鸣,晨阳升起,就会百鬼退散。今天中午的太阳那么烈,如果真有鬼,到底是鬼想自杀,还是男人想自杀?”“这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陈盼盼掏出手机,“我就拿你的这个话,去反驳那些一个劲儿说有鬼的傻逼。”“人与人争锋相对时,很难说服对方,只会让争吵升级,然后生一肚子气。”沈长安翻开宣传书,“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说那么多,不如回一个哦或是行吧,你说得都对。”“我还以为你会说,能动手时,绝对不逼逼呢。”陈盼盼删除刚才打的话,回了对方一句“哦,行吧,你说得都对。”“我可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好孩子,怎么能随便动手。”他指着书上“以和为贵”四个字,“我爱和平,和平爱我。”陈盼盼:“……”长安这个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脸皮厚了些。下午三点左右,沈长安听到楼下传来妇人的哭声,他起身走到阳台上,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妇女,正拉着那个叫孙稼的手臂哭泣。“稼稼,你听话跟妈回去吧,啊?”孙稼动也不动,只是怔怔地看着大树,嘴里念念有词。看着儿子这样,老妇人忽然松开他的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这个哭声伤心至极,仿佛压了她多年的重担与苦难,终于压碎了最后一块脊梁,让她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稼稼,你爸爸病了,病得很严重,你再这样下去,等我跟你爸走了,你以后怎么办,怎么办?!”浑噩无知的年轻人,苍老疲倦的老妇人,绝望就像是包裹着他们的树冠阴影,他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沈长安觉得,自己此刻应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