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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盛何等眼色,立刻就命人把看门太监的嘴巴堵了,让不得声张。他心里明白这是阿哥爷不放心侧福晋养大格格,预备打她个措手不及,瞧瞧她私底下是怎么待大格格。 哎,这倒不是阿哥爷疑心重,实在是侧福晋这个人太怪了。自从入门,那是处处和阿哥爷闹腾,偶尔还要来个忠言逆耳,仿佛不是夫妻,而是君臣。 “把灯笼灭了。”四阿哥压低声音吩咐。 苏培盛赶紧指挥左右。 片刻之后,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年虽然过了,春却海没有到。这天还和之前一样黑的早,加上四阿哥这些日子练习骑射颇为刻苦,往往在众人都散了之后还加练一小会儿,所以这会儿说上一句伸手不见五指是一点都不假的。 四阿哥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大步踏了进去。 瓜尔佳氏的院子里,灯都熄了一半,苏培盛派人四处瞧了瞧,凑到四阿哥耳边轻声说:“都就寝了。” 四阿哥嗯了一声,又站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大格格的哭啼声音,心里就有些满意。 他对苏培盛说:“去叫人。” 苏培盛让左右松开看门的太监,踹了他们一脚:“去通报!” “阿哥爷来了——” 伴随着这一声略带惊慌的通报声,院子里开始陆续亮灯。 很快,瓜尔佳氏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来不及梳洗,长发披在身上,在瑟瑟寒风中款款下蹲请安: “妾身见过阿哥爷。” 四阿哥很久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了,心里竟起了一丝怜惜之意。他走到她面前,把她扶起来,温言说道: “起来吧,我就是过来瞧瞧大格格。” 瓜尔佳氏应了一声:“大格格什么都好,如今已经睡下了。阿哥爷若是不放心,就把奶娘传来问一问。” 四阿哥摇头:“大格格交给你养,我放心。你也进去睡吧,我这就回前头去了。”仿佛刚才怀疑的那个不是他。 苏培盛跟在他身后,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瓜尔佳氏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目送四阿哥一行人离开之后,就往屋里走。 “侧福晋刚才怎么不留阿哥爷?”春桃扶着瓜尔佳氏,忍不住轻声嘟哝了一句。 “留?”瓜尔佳氏面无表情,她知道春桃是为了她好,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的心。想了想,瓜尔佳氏轻声说道:“男人的心如果在这里,自然会留下;如果心不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当然,这是安抚自家心腹丫头的借口,实际是她不想当小三。 “侧福晋也太要强了点。”春桃嘴上叹了一句,心里隐隐浮上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想着养大格格引阿哥爷过来。就今天阿哥爷的举动来看,他是真的看重大格格。如此,他总会过来的,次数多了,侧福晋估计也回软和下来。那男女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瓜尔佳眼角的余光瞥见春桃嘴角的那一丝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突,有种自己要倒霉的感觉。 她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冻坏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于是加快步子。 前院子里,四阿哥听完了王以诚的回话,就让他下去了。王以诚不敢多问,缩着脖子退了下去。 之后,四阿哥叫水梳洗时也没有说什么,直到要就寝了才朝苏培盛叹了一句: “福晋是个心软的,年纪又小,威望不重,管家却需要个帮手。” 苏培盛闻弦知雅意,凑趣道:“侧福晋一直都很敬重福晋。” 侧福晋这是要得宠了? 那他倒是可以卖个好。 四阿哥瞥了一眼苏培盛,后者堆满笑的脸就是一哆嗦。他赶紧低头,专心伺候四阿哥。 “狗东西,就你鬼灵精!”四阿哥笑骂了一句,又吩咐,“那明儿赏瓜尔佳氏的差事就交给你。”之后,细细说了赏赐的物件。 苏培盛心里叫苦,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转动脑子把四阿哥说的记下来。 皇帝太后和妃嫔赏人的时候下头cao作的余地很多,因为他们往往只说一句赏个如意,赏个花瓶,具体什么样的却是不说的。 那些得宠的,内务府不敢怠慢,总是送好的过去;那些不得宠的,那就不一天了。举个例子,上头说赏如意,那普通白玉的如意是如意,上好和田玉的如意也是如意,还有金如意和银如意,端看过手的想捞多少油水。 孝懿皇后没了之后,不知是德妃娘娘没吩咐,还是内务府猪油蒙了心,用这样的法子糊弄过四阿哥几次,以至于之后四阿哥再吩咐赏赐,都要把什么样式的如意,什么样式的绸缎,什么分量的金银裸子说得一清二楚。 主子不过是费费嘴皮子,可苦了苏培盛他们这群奴才,要是记错了零星半点那四阿哥是肯定要问罪的。也因为这个,苏培盛几个常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把内务府的恨了个臭要死。 之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四阿哥照例去读书,因为苏培盛有事,身边跟的是陈起鹏。 王以诚趁着苏培盛去后院送东西的空当,找了他自己的徒弟吴书来。这个小东西人小鬼大,很得王以诚信赖,就吧把昨夜四阿哥问他话的事情,以及四阿哥当时的表情都一一学了一遍,又把苏培盛去赏侧福晋的事情也说了,叫他去正院说与福晋听。 吴书来今年才满十岁,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就把王以诚的话给背了下来:“干爹放心,儿子这就去了。” 吴书来到正院的时候张淼淼已经吃过早膳了,正在屋子里转圈圈消食。一见这么个白净的小太监就叫云淡和雨浓拿点心给他吃。 吴书来谢了恩,吃了一小口之后就不敢再用了,把王以诚交代他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淼淼认真听了:“回去告诉你干爹,就说事情我知道了。让他用心当差,我承他的情。”然后对云淡说:“瞧他这个可怜样,连点心都不敢放开了吃,你把他带到耳房那边去,让他喝点热茶把点心都用了再回去。” 云淡心不甘情不愿的带人下去了,雨浓眼中带忧,嘴里说的却是安慰的话:“福晋,阿哥爷这是心疼福晋呢,连赏赐侧福晋这样的事情都替福晋办在前头了。” 张淼淼愣了一下,半晌反应过来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