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3
吃了几颗,心中情绪渐渐舒缓。 明黛最后饮一口水,看着手里的小食包,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继续往上走。 “郡主不再歇歇吗?” 明黛:“不必。” 她脚下走得慢,目光却跃到前头找寻什么。 很快,明黛看到了他。 果然又在歇息。 他坐在台阶上,衣摆已从腰间扯出,搭在屈起的长腿上。 腿上放着吃的,他时不时捏一个塞进嘴里,目光盯着道外的草树丛中,看的出神。 男人肤色偏白,轮廓精致。 从明黛的角度看去,正好瞧见他侧首咀嚼时露出的下颌线,如画笔勾勒,流畅漂亮。 明黛目光微动。 她这才发现,他举动时多用左手,右手屈臂搭在腿上。 他是个左撇子? 明黛轻提裙摆,轻轻踩阶走过去。 秦晁敏锐察觉靠近的身影,他转头看去,目光撞上她的,食指抵住唇——嘘。 明黛当即止步,站在五六层台阶下,好奇的偏头,顺着他的目光往阶梯道外的丛堆看。 看什么呢? 秦晁在她眼中捕捉到疑惑,指了指草丛最深处,神秘兮兮的说:“有只狐狸。” 狐狸? 明黛好奇的侧身探头,只见黄绿交接一堆杂乱初,果然有一抹深棕窜动。 她眸子一亮,不觉放声:“真是狐狸!” 不想小东西警觉得很,丛中嗖的一声响,深棕影子已消失不见。 “啧。”秦晁神色无奈,“吓跑了。” 这语气,分明是在说——都叫你小声点,看,被你吓跑了吧。 明黛轻轻咬唇,无可辩驳。 好像真是她吓走的。 明黛:“野狐狸我是找不回来了,赔你个别的。” 秦晁缓缓望向她,目光是个静候下文的意思。 明黛隐隐觉得,他的态度不似之前那般拘谨恭敬。 可是,她并不觉得被冒犯轻视,反倒觉得这样的相处自然又自在。 仿佛相识已久,故友重逢。 明黛手捧着小食,递向几层台阶上支腿坐地的男人。 “走了这么久,补充体力。” 秦晁看向她手里的东西,扬起嘴角,并未伸手。 他拿起腿上兜着的东西,举到她面前。 明黛这才看清楚,他手里也是个装着小食的荷包,也是各色各样的果脯。 两人对视一眼,复又笑了。 …… 秦晁没再一个人往前走。 长长的石阶,两人停停走走,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登顶,日头已西斜。 明黛累得不轻,脚掌的疼已上升到两条腿。 好在长孙蕙已为她打点好一切,刚到便有僧人前来领路。 另一边,也有僧人来为秦晁领路。 秦晁对僧人礼貌作拜,回身与她告辞,明黛颔首一笑,也与他作别。 佛寺的房间十分简单,一眼便可看全。 好在,住宿的条件讲不得,热水还是供得起的。 山上寒气重,又是佛家重地,明黛只简单的净面洗手,擦拭了一番。 最后,阿福兑了满满一盆热水给她泡脚。 鞋袜褪去,脚掌入水,明黛长舒一口气。 疼痛感在热水浸泡中消退,她终于活了过来。 “郡主鞋里垫的什么呀。”阿福抽出来一看,眼都瞪圆了。 “这鞋垫是没锁边么,须须散散乱糟糟的。” 她不记得给郡主鞋里垫了这个呀。 明黛看着阿福一惊一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个就别要了。明日奴婢下山为郡主多准备一些。”阿福准备丢掉。 堂堂郡主,岂能用这样粗糙的东西! “等等。”明黛叫住她,短暂的思索后,她说:“留着吧。” 阿福懵了,留这种东西做什么呀? …… 明黛白日里耗了太多体力,草草用了些斋饭便早早睡下。 佛门重地,不得持械佩刀,随行的护卫解下兵甲,分两拨守夜。 秦晁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在东院的门口站了片刻,但见守卫森严,眼中透出几分冷笑。 气候转凉,入夜更早,寺中弟子晚课未结束,天幕已暗沉一片。 秦晁出了寺门,在后山小道上转悠。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近十个身着夜行装的人被捆成粽子,丢在后山尚未开垦的荒地里。 秦晁斜倚着一株大树,淡淡道:“丢远些,别压到寺僧种的菜。” 孟洋带人处理完这些人,过来问:“晁哥,怎么处置?” 秦晁手里玩着一枚轮玉,平声道:“先喂点药,看着。” 男人眼神幽深,浑身泛着寒意:“她还会住几日,这期间,这种苍蝇来多少捉多少。” “然后,在她离开的前一日,悉数打断右臂,送到宁国公府。” 孟洋一个激灵,没敢反驳。 饶是跟着秦晁一起挺过了这半年多,他依旧觉得晁哥变了太多。 很久以前的秦晁,雷厉风行果断干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后来有了明黛,虽然他还是那个有想法有主意的秦晁,但手段却收敛许多。 明黛是他的软肋,他不可避免的瞻前顾后,谨慎思索。 那时,他和胡飞倍感欣慰,总觉得晁哥活出了新模样。 然而,这一切都在嫂子离开之后改变了。 晁哥没有软肋,也没有顾忌了,狠厉程度更胜从前。 原以为再见到嫂子,他会有所改变。 可到这一刻,孟洋才明白,他的改变,仅限于在嫂子面前。 “不、不审吗?咱们都没问他们是什么来历。” “有什么好审的。”秦晁眼中映着漆黑夜色,扬起几分冷冽的笑意。 “送到宁国公府后,别惊动旁人,务必让国公爷和夫人亲自验收。” “若不是国公府派出的,就告诉他们,这些打扰盛安郡主的喽啰,我已收拾干净。” “若确然是国公府派出的,就说这里有我,他们可以放心。” 孟洋听得满面冒汗。 哥欸,你口里的这个国公爷和夫人,可是你未来岳丈岳母啊。 这么嚣张的去,不会出事吧? …… 处理完这头,秦晁回了寺院。 到东院门口时,明黛房中灯火已灭,院中守卫不曾懈怠半分。 他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没有骗明黛,而是真的要了热水仔细洗手净面,擦拭一番。 宽衣躺下时,冰凉的床铺让他难以入眠。 秦晁掏出那个装了肚兜的小荷包,将它放在枕边。 百来个日夜,属于她的气息已经差不多散尽。 秦晁的手轻轻搭在荷包上,扬起唇角。 还好,气息散尽前,他已走到她面前。 只是,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