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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白瓷兔子,也染上了血。陆沉走到汴河边上,沿着河堤慢慢走下河岸。蹲在河边,捧起清水,仔仔细细的把白瓷兔子洗干净。再用另一只干净袖子擦干,放在衣襟里,贴在胸口。走到晋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沉忙了一天,午饭晚饭也全没吃,此刻头有些发昏。跨入门,抬头,忽然看见一簇小小的烛光在闪烁着。心中一暖,陆沉知道那盏光是在等自己。吱呀——推开了门。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贺平安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了,半眯着眼,“你回来啦,我给你留了一碟枣糕。”陆沉坐下,拿起糕点慢慢吃起来。“是不是凉了?”贺平安问。“有点。”“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公事。”陆沉回答。然后陆沉掏出衣襟里放着的瓷兔子,“你不是要这个么。”贺平安接过来,还带着些体温。“谢谢你。”他笑道。然后把兔子挂在腰间,转了一圈,问道,“好看不?”陆沉淡淡的笑了,“不伦不类的。”作者有话要说:☆、第六十六章军器监门前有一个小屋子,是专门接受各地运来的材料的。偶尔有信件,也会一并接收。这几天贺平安天天往小屋子跑,一次次的问屋子里的老伯,“有没有我的信啊。”一趟趟跑的老伯都烦他了,于是,他的信也终于到了。贺平安拿着信,来到军器监侧房的一间小书房。拿来小刻刀,一点点的把信封裁开。掏出信,迫不及待的读完。读至最后一句,展眉,笑了。平安趁中午午饭的时间跑出军器监。陆沉说自己这几天都在枢密院,平安要去找他。结果枢密院门口的侍卫不让他进,解释了好久也没用。幸亏碰上了谢东楼,谢东楼领着贺平安进去,笑道,“你找晋王?”“嗯……”“你找他干什么呀?”“……不干什么。”由于谢东楼正是枢密院的二把手,于是并没有通报,他带着贺平安直接走到了后院的军事重地。哗啦门一推开,二十多个将军刀都□了。一群人一脸紧张的盯着谢东楼与贺平安。陆沉皱眉,“谢东楼你会不会敲门?”谢东楼笑道,“我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陆沉望着躲在谢东楼身后的贺平安,“什么事?”“我、我……”贺平安望着二十多个拔刀汉子,完全说不出话来。陆沉站起来,走到贺平安跟前。领他去无人的回廊里。皱眉,“到底什么事,现在说吧。”贺平安说,“呃,突然不想说了。”陆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这家伙真难伺候,于是转身离开。“陆沉。”贺平安喊道。“嗯?”“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说。”贺平安想,站在夜晚的汴河上,有了月亮与岸柳作帮衬,似乎才好开口些。“晚上我不一定能去吃饭。”“今天又有公事?”“嗯。”“一点时间也挤不出来了?”“不一定。”陆沉道。陆沉这天要去围剿刺客,大概一下午就能结束战斗,但也不排除意外情况发生。看着贺平安的样子,好像真的有话要对自己说。“现在真的就说不成?”陆沉道。“呃……”望着他尴尬的样子,陆沉道,“那这样吧,晚上你还去州桥等我,等到戌时如果我还没出现,你就回去。”平安点点头,“好。”贺平安走了,陆沉带上人马开始行动。这次不需要拷问,只要保证没有漏网之鱼就好。于是要速战速决。漠北人的据点建在京城一处茶楼,那茶楼生意很好,每天进进出出几百人,即使漠北人混杂其间也很难引起人注意。陆沉的计划是先派几人装成茶客,潜入茶楼,等到确定名单上的人的位置之后,放信号,暗卫分两队行动,一队冲上茶楼抓人,另一队封锁整条街,防止漏网之鱼。整个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不一会,陆沉就控制了整个茶楼。但就在这时,忽然四面弓箭齐发。许多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冲进来。包围反被包围,陆沉意识到,计划败露了。然后他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这群漠北人准备的很不充分,应该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情报,此时只得奋力一拼。——也就是说,有人告密了。昨天的犯人恐怕还有漏网之鱼。昨天的漏网之鱼,正是小哑巴,阿娜。她连夜跑回总据点,向二头领报告。可是那时候陆沉已经派了人来茶馆盯梢了,如果逃跑只能引得大军追捕。倒不如将错就错,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实际暗地做布置。整个茶楼都成了战场,陆沉身边五个护卫被射死了四个,只能自己拎起长枪上了。从三楼一直杀到一楼,望着天空中日落西山,鲜血四溅,陆沉想,看来今天贺平安是白等自己了。一直战斗到三更半夜,期间还派了御林军前来助阵,围成铁壁铜墙,进行剿杀。四处血rou横飞,死伤无数。直到兵器相接声渐渐稀落,最后一个领头的髯虬大汉被众人围起来用长枪捅个血rou模糊,这仗,才算是胜了。侍卫把一具具尸体排列在街边,找来那两个帮漠北人做事的jian细一一辨认。最后统计出来,逃跑了三人。其实逃跑了四人,但是这两个人不认识小哑巴。陆沉皱眉,还得继续悬赏,一定得一网打尽。因为过一段时间自己就离开京城了,万一到那个时候死灰复燃,漠北人再来个釜底抽薪,后果不堪设想。天已经黑透了,这天没有月亮,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陆沉身上的血迹,染了一地的绛色。陆沉活动了一下腿脚,右腿被撞了一下,这会儿生疼。雨下的越来越大了,一串串砸向地面,汇聚成川流不息。侍卫拿来一把伞给陆沉举着。陆沉自己接过伞,说道“你们都回去吧。”然后一个人在路上摇晃着,他走得很慢,走得一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