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6
后来,他对弘帝威胁自己父亲的理由也很在意(注3),如今凑巧进了寒光营,他没有理由放过眼前的机会不去抓住。于是,挖掘寒光营武功的弱点,实在是,走过路过不可放过…… 探人内息,尤其可以安静探人内息的机会,不多。这个夜下的臂力训练,如同之前为侍一疗伤时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刚才,容云为侍一疗伤时,自然也探察了侍一的内息——当然,他并没有欺骗谁,自始至终他都在说大实话。 容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与立场,他没有时间在寒光营久待,也不可能在入营后成为“真正”的侍,来得知寒光营的内功心法,他只能通过探察使用者的内息来推测,而像侍一那样内伤造成的内息异常,其实是最好的参考。因为母亲沉睡的原因,容云曾经拼命学医,默默地翻遍了苍云山所有的医药典籍。所以,即使他很年轻,但是论起对经脉与内息的了解,他却远胜无数江湖名宿。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 正式交锋前,容云已经悄悄地,抽去了一根釜底之薪…… 随着臂力训练的先后结束,包括容云在内,众人陆续来到了戒堂。 提起戒堂,可以说,它是寒光营里最高大、最宏伟的建筑物。依旧青石修砌,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本色的灰冷更显得森严凛凛。 戒堂内部,由一间主厅与十几间小厅组成。一进门,左手边的那间小厅,里面排放着大量桌案,桌案上有简单的笔纸。寒光营的每个侍来到戒堂,都会先在这里写下自己一天的受训经历,包括进步与过失。 侍三六拿着笔,写得很认真。因为有主人吩咐的任务在身,他在做好了例行记录后,又悄悄地,写下了他收集的关于侍三七的信息。做完这些,他才走进主厅。 戒堂的主厅是一间宽敞的六角厅堂,穹顶与墙壁上镶嵌着大量夜明珠,发出沉静冰冷的荧光,明亮却也寂落。正中央,是一个六角形的刑台。说是刑台,其实不高,中心高度不过一尺,边缘则不足三寸。刑台上陈列着各种冷酷的刑具,呼应着穹顶上垂落的数条粗黑铁链。 这座刑台由整块白玉石打磨而成,中心到边缘,是两指宽的六角形同心窄阶,稍稍偏斜着逐级微降,使得正好在中心到六个顶点的连线上,形成了天然“血槽”——防滑的同时,又便于用水冲刷血迹。这种设计可说非常巧妙,当然,跪在上面领罚的那个人,膝下的感觉不会很美好就是了。 戒堂中,与大门相对的一侧,围绕着刑台,铺着厚软的暗红色地毯,地毯上是一排精工考究的雕花红木椅,配有茶几,茶几上摆放着风格相宜的茶具。这些座位,彰显着优雅与高贵,即使在没有人坐时,似乎也依然要留给参加点罚的侍们,跪着膜拜与自惭。 侍三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向刑台与座位,缓慢而拘敬地跪坐了下来,他皱了皱眉,眼中满是隐忍。做为寒光营的侍,因为侍礼训练,他的膝上长期瘀伤,所以,即使这个姿势原本很普通,但对于膝上有伤的侍三六来说,却还是很痛苦。 在侍三六的邻位上,容云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这一次,他是真的在休息。算起来,从他再次见到父亲开始,才三天。本来即使三天完全不休息,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但是,因为不断地受伤……如果调整不好,持续下去,他可能真会直接累到吐血。他膝胫与背后的伤,除了疼些,慢慢养着早晚会好,最麻烦的其实是失血后,由血灵芝变本加厉造成的气血不足。 容云很清楚,失血,除了食补药补外,深眠休息是最好的恢复方式。然而,眼下的情形,每一刻都有可能发生各种状况,他是不可能深眠的。事实上,因为入寒光营的事情,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暗中用“银票”(注4)叫庄仪尽快来找他了。原本,按照经验,正常情况下,若等庄仪自己来,最快大概是后天夜里,现在,他应该可以期待庄仪明天夜里出现了。他不能在寒光营久待,也没有时间处理善后,只好找庄仪过来帮忙了,更重要的是,有庄仪在身边的话,他可以补个眠。 无论对手是谁,他不想承担大意的后果,也需要为自己的弱点做好预估,所以,还是那句话,他必须照顾好自己,保证身体的状态。 一旁侍三六余光见到容云的行为,心中感叹了一下,对于侍三七,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想法了。而其余绝大多数的侍,见到容云如此愚昧无知、不懂规矩,心中却是多少都有些想法的,然而,他们只是淡淡地看着容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们见证了无数的“历史”,深信自己的“认知”,根据他们的“经验”,他们可以预见容云那“可悲”的命运,他们选择明哲保身,冷眼旁观事情的发展。 当然,说绝大多数,自然就还有例外。比如,某个同样刚刚入营不久,比容云稍微“旧”一些的新人,他斯文秀美,身姿纤细,正咬着好看的樱唇,目光复杂地看着容云,眼中隐含泪光,神情中透露着三分清纯、三分羡妒、三分坚强,他不时地偷偷揉捏着自己青紫的手腕,上下错动双膝,以减轻疼痛。再比如,某个刚刚出营不久,就被其主人返送回来的二手新人,他面容刚毅清俊,眼中不时闪过精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在意容云怎样。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是本能;所有人都没说话,这是规矩。戒堂主厅里非常安静,在这样的气氛中,点罚,开始了。 说起来,在寒光营,点罚天天有,人命天天出,没什么稀奇,也没有人稀奇。例行公事而已,又是大晚上的,所以,三大堂主,基本没有出席过点罚。这是包括侍三六在内,寒光营中所有侍的认知。 所以,当点罚进行到一半,代统领兼戒堂堂主蔚思夜走进来时,主厅里,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惊疑。 蔚思夜依旧素衣翩然,优雅风流,他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继续不用在意他,他直接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而如果说,蔚思夜身为戒堂堂主,又是寒光营代统领,心血来潮出席点罚可以理解,那么,当没多久后,文堂堂主云槿也走进来时,面对这种意外,众人就远不止是惊疑了。甚至,刑台上执行点罚的管事,都一瞬间忘了动作,停下了施罚与报数。 侍三六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蔚先生从进来后,有意无意间会看向自己这边,那种说不出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当然他也明白,蔚先生多半是在看旁边的侍三七,毕竟,侍三七的行为,过于“惊世骇俗”了。 蔚先生是在思考怎么处罚侍三七吧,这是侍三六最初油然而生的想法。然而,当他看到云先生居然也前来出席点罚时,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