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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纳白芍入室,却是迟迟未能采取行动。直至一个月后,白芍被顾氏指着鼻子骂,气晕后经由大夫诊治,有喜了。李威纳白芍入室,势在必行。顾氏嗷啕大哭,整个开国郡公府的奴子都知道了,可没有人帮她。都这个时候了,就连她的儿子李霁,也不肯回家看看她。李威下了纳聘之礼,请来了族人见证,终将白芍纳入了家门。洞房花烛这一夜,顾氏心灰意冷,来到芙蓉苑的水塘边,一头扎了进去。三月初的水,还渗人的凉。结果顾氏没有被水淹死,受了凉,翌日醒来就卧病不起了。她以为这样李威会愧对她,怜惜她,谁曾想那人“新婚燕尔”,除了敷衍她,就知道跟那小妖精腻在一起了。用李威的话说,“霁儿不认我这个爹了,我这把年岁,再生一个养老,有何不好的?”顾氏整日以泪洗面,不出三日,卧在病榻的她就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哪里还有往日风华?这天,沈怜儿来看她了。可沈怜儿到底不是来看她的,是来给她雪上天霜,火上浇油的。她一进门就噙着笑,高昂着头,步履轻盈喜乐。“你!是你!你这个贱人!”顾氏由嬷嬷扶着坐起身,指着沈怜儿就破口大骂。她一直知道是沈怜儿在害她,只是她一直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处置……处置?她能如何处置?她突然觉得可怖。没有李威的敬爱,没有儿子的心疼,她什么都没了。她的天已然塌下来了!她能奈何得了谁?“呵呵呵。”沈怜儿娇笑着,在姚嬷嬷为她端来的一把椅子上舒服地坐下,望着顾氏道,“当初,阿母您不也是用这样的方法对待我大姊姊的吗?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你……”顾氏嘴唇颤了又颤,说不出话来。“当初你给霁郎用的药,倒真是管用得很,让阿父添了一个孙儿,现在又要让阿父添一个儿子……对吧!或许是儿子呢。”沈怜儿笑得更为柔媚了。“你……是沈阿蛮让你这么做的?你不是恨她吗?不是跟她势不两立吗?”顾氏简直不可置信。“愚蠢!”沈怜儿突然敛了笑,冷下声来,“你以为我在给沈阿蛮出气?笑话!我只是让你知道,我跟沈阿蛮可不一样,不会任由得你欺负!”她冷“哼”一声,又绽开了笑颜,话语悠然,接着道:“你不是责怪我吗?厌恨我吗?说我不能拢住霁郎的心,不能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你那么喜欢孩子,我让人给你添个儿子,不也挺好的么?虽然是庶子,但到底也唤你一声‘阿母’不是么?”“我……我要让霁儿把你卖了!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不过是个侍妾罢了!”顾氏瞪着眼睛,指着沈怜儿,很想下床挠花她的脸,可她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来人呐!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给我轰出去!”有奴子上前跃跃欲试,可沈怜儿只一个瞪眼,便把他们给吓得退下了。“谁敢动我?我可是天子亲封的怜夫人,圣旨赐下的平妻。”是的,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也不敢。这时,李霁来了。他终于来了。绝望的顾氏揉了揉哭红的眼目,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霁儿?你回来了?是你回来了吗?”见到他,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起身下床,只是才走出半步,便摔在了地上。李霁本能上前搀了她。但他冷着脸,没有唤她一声“阿母。”“霁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他们都要你母亲死啊!”顾氏哭得呼天抢地,任谁也拦不住。李霁只觉耳边嗡嗡作响,心烦意乱得紧。他扶着顾氏回到床上,而后一步一步走向沈怜儿,目光阴鸷地看着她,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沈怜儿已然站起身来,一脸的惊惧。他现在这个样子,她看了害怕。而在他掐住自己的脖子之前,她突然镇定下来,问他:“难道我做错了吗?当初,你母亲不是用同样的方法,让你有了张氏和孩子?我这是为我大姊姊报仇雪恨!”李霁的眼睑不自觉跳了一下,下一刻果真掐住了她的脖子,冷似冰霜,声音低沉,“你何时与你大姊姊又好上了?她需要你来为她实施报复?”但他很快将她丢在地上,并不打算掐死她。他对她,也没有过多的质问和责备,只沉声说了一个“滚”字,不想见到她。沈怜儿在地上,嗤地笑了一下,由着姚嬷嬷和紫檀,将自己扶了出去。只是她氤氲了泪光的眼眸,恨恨地盯着李霁,一直盯到自己出了门去。她还是赢了,李霁没有因为顾氏而过分苛责她。但她也还是输了……他眼里始终没有她,她不快乐。“霁儿,你把她卖了!她心肠歹毒啊,比沈阿蛮歹毒多了……”顾氏哭诉着,提到“沈阿蛮”三个字时,陡然瞅见李霁眼底的寒厉,突然噤了声,不知自己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人心不足蛇吞象,您今时遭受的一切,都是您自找的。”李霁对她,绝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他此番回来,只是想提醒她一句,“您好好想想。”顾氏对儿子的期盼,轰然崩塌。她的身子,也忍不住晃了晃。李霁离开了。他此番回来,不是为顾氏主持公道的。只是他还愿意回来看她一眼,已算是他还念及一些母子情分,不让这府里的妖魔鬼怪过分欺负了她去。(。)☆、第286章:有意撮合开国郡公府发生的事,风言风语,多少传出去一些。玉荷传话到沈连城耳里时,几乎手舞足蹈,觉得解气得很。“怜儿娘子,天子亲封的怜夫人,这回可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儿!简直大快人心!倒是应了一句话,恶人自有天收……不对,恶人自有恶人收……”“好了,你就别在这里幸灾乐祸了。”沈连城端坐镜前,嗔了她一句。尽管初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她也觉得好笑得很,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那个府宅里的笑话,日后还会少吗?就是可怜了李霁……想到李霁,她不禁暗自生了好一番慨叹。初识那会儿,他分明风流倜傥、胸怀洒落,正如光风霁月,正如他的名字……是她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但从根本上,也怪不得她,一切都是命数。她这样坚定地告诉自己。“走吧!”她回过神,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收拾利落的自己,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