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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的方向去了。恰在这时,闻了风声的君娴赶了来。她戴着面纱,但掩不住眉宇间的凝重与忧心。看到陈襄负伤疾步而去,她忙要去追,却被李铤拦下了。李铤冲她轻摇了摇头,“尊公对沈大娘子情根深种,是志在必得的。”“可他受伤了!”君娴不无愠怒,“你们为何不拦着他!?”李铤低眸,没有做声。陈襄执拗的事,谁能拦得住?君娴也知自己是在迁怒李铤等人,一刻沉默之后,抬眸望向了西边天的霞光。“都是李家的人了,便是天子做主,尊公还能若何?”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此番结局,未必不好。她也不希望她的襄儿,为了一个沈连城就忘乎所以,为了一个沈连城,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她的面纱,被霞光染上一层神秘的灿黄色,李铤看着,一时也失了神。(。)☆、第136章:请罪入狱皇宫,栾清殿内,宫人正在掌灯,夜幕降临,便是灯火通明。陈襄立于殿前,低眉敛目,面无表情,只等天子裁决。天子宇文烈则在案几后来回踱步。他双手负于背后,龙颜震怒。得知沈连城与李霁偷偷地成了婚配,他比陈襄还气。赵寺人终于伏身进来,不无惶然道:“陛下,沈太傅带到。”“让他进来!”宇文烈顿步,怒掀了衣袍,暂且压了压心中火气,端坐下来。“是。”赵寺人应声,忙是传唤。陈襄眨了一下眼目,神情已是泰然。沈括进来之时,行了跪拜大礼,面上却无半点惶恐和不安之色。他是有备而来的。龙颜震怒又如何?他早知会有今日。“恩师,”宇文烈尚且耐着性子唤了他一声,却并不让他平身,只冷冽问道,“阿蛮与李世子拜堂成亲,你可知情?”“老臣知情。”沈括不紧不慢地答。“你……”宇文烈险些发作,但还是按捺住了,多问他一句:“可是恩师的主意?”“是老臣的主意。”沈括仍是不慌不忙。“太傅!”宇文烈终于呵斥一声直起身,走到了案几前,气道,“孤王是如何与你说的?孤王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清楚,你不但不考虑反暗渡陈仓,你这是……你这是抗旨不尊!”咬着“抗旨不尊”几个字,宇文烈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此言一出,便是给沈括定了罪。沈括抬起身,却是一句分辩的话不说,端重地摘了头上冠帽,恭谨地置于一旁地上,又是扣首着地,径直道:“老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罪。”陈襄微敛了双目,看沈括已是视死如归之态,心中忿忿之余,不免有些担忧。“这可是恩师自找的。”宇文烈目光狠戾,气恼之下,当真喊了人,将沈括打入牢狱。待人将沈括带走之后,陈襄默不作声。宇文烈平复了心中怒气,仍透着几分冷厉问:“陈国公,孤王如此处置,能解你心头之恨了吧?”“微臣只要沈阿蛮。”陈襄虽冷着脸,但作为臣子的恭谨之态还是有的。此言一出,宇文烈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事已至此,还是陈国公看开些罢!”他是天子,虽有生杀大权,但他也不能枉顾北周的法度和规制,将别人的妻子胡乱许给了谁。“她与微臣已有夫妻之实,已结夫妻之盟。”陈襄不以为然,“迟早,微臣会要回她。”为情所困?宇文烈心下竟生了几分轻视。亡陈这位皇子,莫不是个蠢的?堂堂男儿,竟为一女子乱了志图……也好,幸得如此。想及此,他不禁笑了一下道:“那便是你们的私人恩怨了,孤王管不了,也不想管。”陈襄抬眸看他一眼,问:“陛下打算治沈太傅何罪?”宇文烈又是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想孤王治他何罪?想让他死,还是降职发配?”顿了顿,接着沉声道出一句“孤王都答应你。”听言,陈襄不无惊异。北周天子宇文烈,对将他培养成才,并自愿将政权交予他手的天子太傅,竟然如此凉薄无情!“杀了他,陛下当真舍得?”他试探而问。宇文烈沉默了少刻,终于叹了口气。“恩师几十年来为北周天下殚精竭虑,培养孤王成才,辅弼孤王治理这个国家,无异于孤王的左膀右臂,孤王自然舍不得。但是……”话锋一转,直看陈襄,“这条左膀右臂不听孤王支配,孤王不得不行断臂重续之能。”陈襄于心中暗讽。但不知沈括听到天子这番言论作何感想?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天子,一心辅佐长大成人,不留半点私心交付其权力的天子,竟要取他性命!即便没有他利益的交换,沈括违逆了他,他也会毫不留情除了他吧?不受支配的臂膀……呵呵!倒是与自己很像呢。这许多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陈襄直身跪到了宇文烈跟前,半点不卑微。“沈太傅的命,微臣不要。”他若真想要,也恐怕宇文烈一时给不了。“噢?”果不其然,暗自庆幸之余,宇文烈显出了一抹惊异,“沈太傅可是亲手取了你父皇首级之人,你就不想杀他报仇?”“取我父皇首级,焚烧陈国皇宫,杀陈国百姓的,难道……”陈襄看着宇文烈跟前的案几,眼眸里像两汪深潭一样寂静。话语顿了顿,暗淡的眸光突然与宇文烈对视,“微臣都要杀了报仇雪恨吗?”宇文烈抿了抿唇,一时之间竟被他直看过来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前尘往事,都过去了。”陈襄却突然敛了目,仿佛先前那一刹的直视不过是宇文烈一时生的幻觉。“我父皇之死,陈国之沦丧,皆是咎由自取。”听言,宇文烈松了一口气,笑道:“陈国公如此深明大义,实乃我大周之福。”“杀了沈太傅,只怕难以服众,反遭人诟病。”陈襄索性顺水推舟,“陛下想削减沈氏的势力,也非朝夕之事。还请陛下三思。”宇文烈满意地点头,几乎暗含了某种欣喜,“很好!不必孤王明说,陈国公已洞悉孤王的心思。不过……”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陈襄跟前,一手落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两下,高深莫测道:“陈国公今日受的委屈,孤王也不能叫你半点赔偿都得不到。”陈襄张了张嘴,想问问他意欲何为,却被他阻断了。他让他回去,安心养好身上的伤。“微臣告退。”他便没有多言,长揖退去。他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