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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隐没有做声,眸间是一片平静,就连嘴角那抹讥诮之意也没了。李霁拂袖而去,阔步走到了沈连城房前。他本想推门而入,告诉她子隐不是个好人,要求她即刻撵他走,手抬起,却停在了半空。若这样去跟沈连城说,沈连城一定不听他的,反而招了她的嫌恶。说不定,她因此更加护那子隐。想及此,他心中暴怒的情绪也平复了去。走出几步,摇了摇折扇,他决意去找韩阙商量商量,从长计议。屋里,沈连城看到李霁的人影来了又去,不免有些疑惑。她开了房门,直看他离去的背影消失。反身回房,她却看到子隐从房里出来,面容沉静,直朝她这边走了来。她噙着笑,待他至跟前便问:“有事?”子隐告诉她:“我是来与沈娘子告辞的。”沈连城惊异看他,“早间不是说好了随我去临安城?”“李世子对我误会颇深,我不好再留下了。”子隐面色不改,深沉的眸子微低着看着地面,不含一丝情愫。不用问,沈连城也猜得到李霁与他说了些什么。她忙摇头作笑,“他的话,子隐郎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就是这样,孩子心性。”子隐这才看沈连城一眼。他本以为她听了自己的话会马上暴跳如雷地与李霁计气的,倒没料到她仅认为他是“孩子心性”。她自己才多大?也不过十四岁而已!他难得地笑了一下,道:“想来李世子草木皆兵,撵我走,也是在意沈娘子。”“还望子隐郎君莫要在意。”再说下去,沈连城都要为李霁赔不是了。子隐会意,点了点头也便作罢了。告辞离开的事,看来也不过说说而已。微风拂过,掀起他的衣袂和墨发,让他颀长的背影,显得像个仙人。“女公子……”屋里青菱低声唤了沈连城一声。沈连城这才收回视线,回屋。“女公子切莫被那子隐郎君的相貌给迷惑了。”青菱说,“李世子有句话说的却是在理,子隐郎君来历不明,女公子还要有些防范才是。”沈连城看她,有些意外。“青菱你何出此言?”☆、第033章:随行“适才的事足以说明子隐郎君不是个识趣的。”青菱走上前,说得更认真了些。“女公子您想想,李世子怕他妨碍自己与您这一路的行程,这才撵他走。他若是个识趣的,真要走,便当不辞而别了,哪里还会找您说道方才一事?他难道不知您定会留他?这岂不是有意让您对李世子生出怨怼吗。”子隐并非真的想告辞离开,沈连城其实一早就有了判断。只不过,基于上一世对子隐的了解,她倒不认为他是个居心叵测的。至于适才的事……青菱说的也在理,但那也只能说明“他不想走”,因此才“不识趣”。有意将李霁撵他走的事透露给自己,定是想让自己出面劝说,免得李霁总找他麻烦吧。她所了解的子隐,恰是个怕麻烦不惹是非的人。见沈连城没有言语,青菱忙做笑道:“奴也是这么一说,女公子对陌生人,留个心眼总是好的。”沈连城噙笑,点了点头。“诶?”玉荷却是一惊一乍,凑上前来鬼灵精道,“那子隐郎君莫不是感念女公子救命之恩,从此就赖上女公子了?”“依奴看,也不无可能。”青菱附和。沈连城能想到的则是,子隐想借她的庇护,躲避那些追杀他的人。再见到李霁,沈连城想叮嘱他几句不要找子隐麻烦的时候,已是午后。李霁一听说这话,竟然没有与之争辩,反而一反常态一个劲儿地说自己犯糊涂,并向沈连城做出保证:“阿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从今以后,我定当以礼相待,绝不赶他走。”沈连城才不相信他真要当人家是朋友。不过,她也猜不透,他这是安了什么心思。“你葫芦里装了什么药?”“没有,没装药。”李霁偏着头,摇着折扇直装悠闲自在。“装了就装了,别胡乱用就行。”沈连城倒并不在意。她走后,李霁忙跑到楼上,大力推开韩阙的屋门,一边道:“真是恶人先告状……”一进屋,却发现韩阙在床上睡大觉。“你起来听我说。”他走过去用扇子把他戳醒,坐到床弦,又气又恼。“那个来历不明的,竟然跑去阿蛮那儿告状了!幸得我机智,不然免不了又要与阿蛮吵起来……”韩阙揉了揉眼睛,巴巴地听他说。“嗯,表兄实在机智……表兄这么做就对了。”适时地附和一句,也算是兄弟义气了。“之后你可要注意了,绝不能对那人表现出一星半点儿的不友善。我倒要看看……”“我一直对他挺友善的啊。”原本困顿不已的韩阙听到此处,忍不住打断他。“倒是表兄,你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脾气?”“为了阿蛮,心上一把刀插着也得忍。”李霁眸光微冷,煞有介事的样子,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强敌一般,使得他浑身都是斗志。韩阙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表兄遇上沈阿蛮,倒是什么脾气都没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倒真是一物降一物。韩阙摇头晃脑,身子便软到床上去了,闭上眼,很快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呼噜声。“小小年纪,呼噜声竟这么大……”李霁咕哝一声起身。外头天气炎热,白花花的阳光刺人眼睛,他也觉得困乏得厉害,遂也回屋睡觉去了。到晚间的时候,子隐告诉沈连城,身体好些了,可以赶路了。沈连城也想早日回到临安城,确定他无有大碍,便答应了。翌日一早,不待沈连城安排,李霁便主动提出,让子隐与自己和韩阙同车。“不了。”子隐却是拒绝,看了看越石幼度二人道,“我与他们同车吧。”大家瞧得起他,把他当朋友,他却自降身份与两个面首同车!这分明是有意回避李霁。于沈连城看来,上一世他是自己的面首,这一世,她可不需要什么面首,自然是不愿意他与越石幼度同车的。她正要劝他,李霁却是先了一步,半开玩笑问:“你是否记我的仇,不愿与我同车?”子隐没有做声,倒真显得李霁欺负了他多少回似的。李霁立时有些尴尬,心底更是拼命地隐忍。“子隐郎君还是坐李世子的车吧。”沈连城终于发话,“那两个人的身份……实不相瞒,是我养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