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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去给父母请安,此时苏亶在宫中还没有回来,苏妧就陪着孙氏在屋里说话。说起李蕴一事时,孙氏跟苏妧说道:“陈王妃与李绩的夫人颇有交情,昨天我去陈王府时,便听王妃说起此事。李绩的父亲本就病重,撑不了几天,那个庶出的女儿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若是她的祖父只是病情加重,李府或许会将她送到西华庵,让她在庵中修炼,为祖父祈福。若是近日李府发丧,那么她也会被送到西华庵,为祖父积阴德。”苏妧:“这不都是一样的吗?”西华观是长安郊外的一座尼姑庵,有许多人家犯了错的女儿,都被送到西华庵去了。那个地方,在长安是出了名的,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能出来的,都已人老珠黄,容颜不再。孙氏叹息:“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还下得了手去谋害亲姐,都是咎由自取。”苏妧坐在母亲身旁的脚踏上,头抵在母亲的大腿没说话。孙氏看着她一副温顺安静的模样,心底有些发软,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孙氏:“这趟去永乐园,感觉怎样?”当母亲的,不怕其他的,就怕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尤其是苏妧第一次独自去这些场合,孙氏就免不了担心。虽然陈王妃对苏妧十分有信心,叫孙氏放心,可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rou,无论何时,她都无法放心。苏妧听到母亲关切的话语,就想起了月见和忍冬的事情。她知道孙氏不放心,但有的路终究是要她自己走的,有的事情也该是要她自己独自承担的。她笑着跟母亲说道:“挺好的,这次去永乐园,万泉似乎挺喜欢我了,长乐公主也十分喜欢我做的调香,这都是姨母的功劳,改日我去陈王府向姨母道谢去。”孙氏笑着点头,“是该要去的。昨天我去陈王府时,王妃还说应国公的夫人下个月寿宴,长广长公主应该会带着万泉一起去,问我是否愿意带你一同前去?我原本还想着你和万泉玩不到一起去,别到时候碰上了又有什么事情。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多虑了。”过了一会儿,孙氏忽然问道:“你在永乐园见过太子殿下了?”苏妧点头,“见过。”孙氏:“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苏妧默了默,她明白孙氏的意思,但是其实她感觉怎么样都并不重要,因为最终的结果都是她必须要进宫的,不过她对李承乾真的不讨厌,还觉得那个表里不一的太子殿下挺好玩的。想到她离开永乐园前李承乾那副无语的模样,苏妧就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她语气轻快地跟母亲说:“都挺好的。”孙氏听她说挺好的,就只能相信那真是挺好的。有的事情,即便是身为父母,也鞭长莫及。她心底叹了一口气,笑着捏了捏女儿的鼻尖,“你这小东西,真是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苏妧笑着将她的手拉下,撒娇说道,“老说永乐园的事情做什么,阿娘不是说下个月可能去应国公府吗?不如你跟我说说武夫人的事情,省得我到时候给她老人家拜寿不知道说什么好。”应国公武士彠的夫人杨氏,是与长广长公主的驸马杨师道同一个宗室的。杨氏世家,也是高门出身,这个杨氏年过四十梅开二度,嫁给了武士彠。武士彠原本有原配相里氏,生了几个儿子并无女儿,相里氏病逝后续弦娶杨氏,杨氏生了三个女儿并无儿子。但大概这位杨氏十分旺夫,她嫁给武士彠之后,武士彠仕途坦荡,一路晋升到如今官居二品,封侯拜相。苏妧对杨氏有点好奇,也十分想见一见。她还记得武顺和武珝这两个小姑娘,尤其是武珝在永乐园时给苏妧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只是天公不作美,还没等到杨氏的寿宴开始,京师地动,毁坏房屋无数。而在长安的西华庵后山开裂了的地上,露出了一块石头,石头上面还刻有两个字——苏祸。一时之间,流言四起,说京师地动,是因为立太子妃之事不妥。太子本就是国之根本,立太子妃是国之大事,虽然尚未正式册立太子妃,但已触怒上天,因此才会有天灾。有苏祸二字的石头,便是上天的提示。太子妃人选不妥,若是不亡羊补牢,将是国之不幸。苏妧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地动会引发这样的流言。古人相信君权天授,每逢改朝换代或是新皇登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祥瑞。同样的,国之不祥,也会有预兆。譬如说此时此刻出现在西华庵的大石头上,写着“苏祸”两个字。苏妧是不相信这些的,然而她不相信,并不代表别人不相信。原先有意与她交往的贵女,原本约好了组织一个小分队将她们不需要的衣物都拿出来,分给那些有需要的流民,在流言出来后,苏妧让人去问,十个有九个说最近地动毁坏房屋无数,许多流民在外,家人担心他们的安危,不放心出来见面。剩下的一个是不太会说话的,婢女对着苏妧的小侍女月见,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月见meimei,外面都在说你家娘子才是地动的罪魁祸首,我家小娘子说,不如让苏小娘子避避风头,等百姓们都忘了这事情之后,再做打算吧。”月见回去之后跟苏妧说起此事,心情十分沮丧。倒是跑来苏府玩的杨宜歆听说了,愤愤不平,“可恶,见风使舵的东西!”苏妧看着小萝莉鼓着腮帮,笑着给她递了一杯水,“那么大的火气做什么?趋利避害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的,你也是,没事干跑来找我作甚?不怕瓜田李下,流言波及到你?”杨宜歆“呸”了一声,“我才不怕呢!我昨天还进宫去见皇后舅母了,苏妧,我还见到了太子表兄哦。”说着,少女的声音就变得有些贼兮兮的。苏妧侧头,笑问:“怎么,太子殿下有话让你带给我?”杨宜歆点头,“太子表兄说,不过是几句谣言而已,不足为惧,他早晚会将散布谣言的家伙逮出来料理的。”苏妧低头笑了笑,其实她又怎么会怕了这几句谣言。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太子妃,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多少人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这是一个阴谋,那么在这个阴谋底下定然有各方的人在博弈。趁着天灾散布谣言,还是落在她身上的,苏妧想来想去,不过是两种情况,要么是她父亲的政敌,要么就是她的情敌。父亲在朝廷之中名声很好,从来不结党营私,也没有要出将入相、位极人臣的野心。按道理说,父亲不会挡着谁的道。如果不是父亲的政敌,那么就是她的情敌了。她的情敌那可就多了,苏妧觉得李承乾虽然不会十分主动地去招惹别人,但他本人,确实每时每刻都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