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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被家里宠着惯着,难免带了公子哥的娇纵任性,不识人间疾苦,高高在上的。脾气上来了,谁也不好使,他最对,永远对,错了也是对。就因为这性子也得罪了不少人。 比如我们的班长大人。 有一次在学校内的小饭馆,司图和我们班长大人同时点了一道拔丝地瓜。刚巧那天的地瓜只够做一份的,两人就杠上了。说好价高者得,拍卖似的,一道拔丝地瓜被抬到四百块钱 的天价。后来我问司图到底花多少钱买的,司图说十块钱。因为他一叫价四百,班长就败退了,班长一走,剩司图一个人,只肯出价十块,老板爱卖不卖。为此我们又叫他贾( 假)四百,与蔡(菜)十八遥相呼应。 司图跟老四王维熙交情最好,俩人是小学同学。王家和司家又是世交,俩人从小就认识,可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佳偶天成,天造地设反正是很好就对了,两个人是过命的 交情。不过初中时王维熙转学了,一直到大学,他们才又碰见。重逢后老四觉得司图娇纵更甚,按武侠里的描写,那叫浑身散发着一股王八之气,让人很不爽。渐渐地, 老四跟我倒比跟司图更好了。不过司图貌似也不在意这些,他有他的宏图霸业要完成:追女人。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某天晚上,我们寝室四个又凑在一起斗地主,玩着玩着没烟了,司图因为输了,被我们惩罚出去买烟,回来就魂不守舍。我打趣说:撞鬼了?司图说: 撞见美女了。 我们听了过程,猜测这位大美女就是大名鼎鼎的系花:柳茗诗。 司图一脸花痴状:听听,听听,连名字都这么美! 我心想,拉到吧,那女的就是叫刘二丫,估计你都得说好听。 至今我还记得司图的原话:我在路上一看见她,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完了,这就是一见钟情啊。 小朱问:那女的对你有没有意思?她看见你什么反应? 她?她掉头就跑了。 我上下打量司图:一头红发,寸头,直指天际的那种,左耳穿四个耳钉,右耳一个,脖子上戴了个极粗的金链子。上半身是花衬衫,只扣了两颗扣子,下半身是一条蓝裤衩,脚踩 一双黑色44码的人字拖。胸口纹的一条龙露出半个脑袋,张开血盆大口似欲择人而噬。浑身纠结的肌rou像要撑破衣服,仿佛蕴含着无限的力量。 老三司图平常只要不穿校服,就被人误会成混黑道的,即使穿了校服也总被人问:是体院的不? 想到当时的时间,晚八点,哪个正常女的见了他不跑啊? 我这么想着,司图自恋的声音传来:她一见我就害羞得跑掉了 第二天晚上,司图又出去找那个美女了,回来后脸上多了个手掌印。我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其实柳茗诗要是顺着司图,没准司图两天半就腻了,柳茗诗越是反抗,司图越高兴。 第二天司图直接到柳茗诗寝室楼底下等她了。等来的除了柳茗诗,还有我们的班长大人。司图跟我们三个人不是一个班,我和小朱老四以及柳茗诗是三班,司图是二班。知道了班 长也在追柳茗诗,司图更来劲了。 司图让跟柳茗诗同班的我们在她面前多多渗透,多说司图的好话,所谓谎话说多了,也就成真话了。当时小朱正被赵清明折磨,老四懒得理会司图,这个光荣的伟大的任务就落在 了我的肩上。司图对我抱以极大的期望,犹如国家领导人对神舟六号科研人员一样重视。司图明言在先:不成功,正常,成功了,有赏。 当时我们刚上大一,每天都有晚自习。大学的晚自习不像高中那么严,人来了就行,干啥没人管。因为座位是随便坐的,所以自习室就成为了谈情说爱的场所。柳茗诗四周是里三 层外三层的雄性,已经形成了第N者插足的现象,我根本无法成为那个N 1。唯一能跟她说话的机会只有课间十分钟,她去讲台右侧的电脑上用U盘拷贝课件的时候。 回忆起来,那是2008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要早一些。就在那个寒风凛冽大雪飘飞的夜晚,我逮到了机会。 眼瞅着柳茗诗拿着U盘站到电脑旁边了,我端着水杯,一个箭步窜上讲台,假装在电脑旁边的饮水机那打水,实则在偷看柳茗诗。 柳叶眉,翦水瞳,挺鼻梁,樱桃口,皮肤还白。天,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几乎看不出化妆的痕迹,睫毛那么长,大眼睛水汪汪,顾盼生辉。往那一站,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 ,细看还有一种林黛玉型的病态柔弱美。这要搁在过去,识文断字,气质典雅,绝对让男人挤破头啊。 怎么搭讪呢? 插U盘呢?要拷贝课件啊这不废话吗? 你好我叫李尧,认识你很高兴用不用这么正式啊,又不是英语课练口语,这么说人家都不爱搭理你。 你会拷课件吗?我帮你吧人家明明就会么。 不能再犹豫了,拼了!我向柳茗诗走去,紧张之下,先喝了一口水壮胆。柳美女没看见我,她皱着好看的眉毛,看着电脑屏幕,自言自语说: 早点显示发现新硬件不就好了?你个贱受!不这样插你就不爽是不是? 噗我惊得一口水喷出来,不想正喷在柳茗诗身上。 柳茗诗一把拽住我脖领,杏眼圆睁:你丫找死啊! 我,就这样搭讪成功了。 这便是我和柳茗诗相识的经过。 怎么现在的美女都这样金玉其外呢?算了,啥也不说了,还是先来一碗内牛满面吧。 柳茗诗后来跟我和小朱都成了好朋友。至于柳茗诗和司图,两人一直**着,我也搞不懂他们的关系。柳茗诗跟我说对于司图来讲,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所以她就这么拖着。 司图跟我说柳茗诗从来没有真正爱上他,她心里喜欢另一个人,可是他又放不下她,只好这么拖着。我是两边夹着,两边传声,干着急使不上力。 老四说,人家的事,你瞎忙活什么? 我说,司图是咱同寝,咱兄弟,你咋一点都不关心呢? 老四说,哼哼。 我说,你真冷血。 老四说,不是冷血,是司图这个人,属狼崽子的,你交不下。交不下的人你在他身上浪费什么时间? 我就不理他了。 老四这个人,表面看对谁都好,和和气气的,谁求他帮忙他都答应,可是我总觉得,他骨子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漠然,天生带着一股距离感。淡然,疏离,冷眼旁观着世人的悲喜 ,站在云端,看众生悲苦,看天地变换。有人求到他了,他会降下云头去帮忙,没人请他帮忙,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所有人在底下哀号,哭泣,直至死亡。面上都不会有哪怕一丝 一毫哀痛的表情。 老四的善,是浮于表面的。他内心,只怕是一个极淡漠极不理会世俗的人。 老四,你说老三属狼崽子的交不下,你不知道,你给我的感觉才是这样呢。我经常会在你对我好的时候害怕,怕有一天你对我像对别人那样冷漠。你不说话的时候,我都猜不透你 想什么。你一个人出神的时候,我都在愧疚,愧疚自己不能像你那样聪明,一眼看穿别人的心理。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第六章 老三司图先扒到这,下面开扒老四。扒老四就按照时间顺序从我们大一分寝室开扒,顺带着也八一八我们彪悍的大学生活。 老四叫王维熙,说起老四,这话可就多了。寝室四个人,我和老四最好,好到什么程度呢?平常他给我买饭,我给他占座,只要有我们俩当中的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就可以该干嘛 干嘛了。比如开会,一个人去就够了,回来给另一个人传达。上课,一个人听讲就行了,老师若是提问到没听讲的那个,听课的那个就在底下提醒。简而言之,就是两个人好成了 一个人。有一个苹果,也要分两半,一人一半,有一颗烟,也得你抽一口我抽一口,简直恨不得一条裤子,一人穿一条腿。 小朱经常嫉妒地说你们俩肯定上辈子就认识。 司图说你们就是甲烷和乙炔,物理性质天差地别,可是一点燃都形成二氧化碳和水,所以你们的本质是一样的。 至今我都记得上大学第一天跟老四他们见面的情景。 报道那天我是第一个到寝室的,把行李放在靠门的铺上,出去溜达。回来时,看见从寝室楼窗户里飞出一个行李箱,正是我的那个。 谁把我行李扔出来了? 我捡起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楼,到三楼拐角时撞上一个人。那人头上蒙着衣服,沾着蜘蛛网,灰头土脸的,好像是打扫卫生的工人。我着急去寝室看看怎么回事,低着头 跟他道了歉,跑上四楼。那清洁工也着急扫垃圾,头都没抬,说声没事没事就接着扫了。 我们寝室在四楼,是五舍第三十八个房间,门牌号让我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抬不起头来:5438。 后来得知对面四舍柳茗诗的寝室号,我才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她在一楼第九个房间,工人不知道咋想的,也不给填个零占位,寝室号直接就是419。 闲言少叙,话说当时,我进了寝室,见一寸头男翘着二郎腿坐在寝室公用的桌子上,斜睨着我。我原来放行李箱的床铺上放了一堆东西。 我一指那床铺说:那谁的东西? 寸头男说:我的啊。 谁把我行李箱扔下去的? 行李箱是刚才维熙收拾窗台时不小心弄掉的。对了跟你说一声,你那个床铺是我的,我在你之前就占上了,以后就是我睡的地儿。 我要怒了:我来的时候寝室一个人没有,床铺上也没有东西,你使什么占的你! 寸头男不慌不忙,慢悠